第47章 杜诗头脑风暴(1/1)
事起仓促,众人都来不及防备,眼睁睁地看着蒲丁落入了刺客甲的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任水芸催动灵力,一朵巨大莲花从江里生长出来,根茎弯折,整个花苞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刺客甲袭来,隐隐有把他吞食进花苞之中的意思。
情急之下,刺客甲将蒲丁挡在自己的身躯之前,匕首上下舞动,叫道:
“你若动手,大不了我和这女子同归于尽!”
那蒲丁被惊得花容失色,连声尖叫,手上的动作却很冷静,想要悄悄去摸腰间的“孟婆冲剂”。哪知那刺客有所防备,空着的手抓住了蒲丁的手腕,不许她做任何小动作。
任水芸急在心头,却不得不顾忌姐妹之情,只好挥挥手,将灵力收回。那巨大莲花的花苞,瞬间如同一个战败的士兵,低下头颅,灰溜溜地缩回到江里去了。
华夏急忙喝问道:
“切莫伤了蒲姐姐!刺客兄,你我虽然敌对,但也算相处了许多时候,有些交情。我们眼下与武侯祠没有联系,你又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伤了和气?”
刺客甲急忙答道:
“贱内身受重伤,急需医治,眼下已经等不了啦。杜先生,方圆一公里内,现在只有你的灵力最为高深,我只好以身犯险,请您出手相助。您是千年大儒,地位尊贵,一言九鼎。若是同意了,我便不为难蒲姑娘。”
众人终于明白了刺客甲的意图。他们朝地上看去,原来这刺客乙刚刚恢复了女子之身,正躺在丈夫的脚边。此刻她已经失去了杜甫灵能的庇佑,伤口处不断渗出灵力,随风飘散而去。她几乎已快支持不住,面如白纸,闭目待死。
杜甫心念一转,有些为难地说道:
“虽然我有些灵力,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怎么使用过,更不知道如何救人……”
刺客甲见他有些不情愿,手中的匕首更紧了些,嘴上却说道:
“这个好办,我曾见过主人医治下属,知道如何使用灵力医人,您照我说的做即可。”
杜甫见没了推脱的理由,低声问华夏和任水芸:
“怎样,是否要帮他们?”
任水芸急道:
“还等甚么,阿丁姐在他的手里,若不帮他,怎么救命?”
华夏伸出手,轻轻做了一个安静耐心的手势,说道:
“但他们帮助白帝,和武侯祠为难。倘若就这么救她,岂不是放虎归山?且慢,我们还有时间和他谈判,可以先问问他是否愿意反水。”
杜甫点头道:
“这个巧妙。华先生,你可试一试。”
华夏上前两步。刺客甲见他站出来,想起这人虽然灵力低微,却见识渊博,总有惊人之举;刚刚来到灵界,竟然就和蜀汉君臣、杜甫、浣花夫人都打成了一片,自己也曾在他的手下吃过亏,不可不防。
他心中有些惊慌,喝道:
“你不许再走了。否则我就要为难这位姑娘了。”
华夏笑道:
“我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你怎得这么害怕?”
刺客甲知道瞒不过他,只得诚实地说道:
“华先生,说实话,我怕你。请不要再走了。”
华夏见他手中的匕首又紧了紧,几乎快要刺进蒲丁的颈项之中,知道他的精神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于是停下了脚步,说道:
“少陵先生的意思,可以医治令正,但是希望你们能够反水,不要再助白帝。他野心不小,可是灵界里一向冷漠隔阂,就算他当真占据武侯祠,割据成都,别人又哪会真正听他管制?”
刺客甲本来就存了脱离白帝的心思,听了华夏这一句劝,就要答应下来。他正要说话,哪知刺客乙就像回光返照一般,伸手抓住了丈夫的裤腿,叫道:
“不许!阿甲,你若答应了他,就享你的富贵去吧,也不要医治我了!”
刺客甲低头说道:
“阿乙,你这又是何苦呢?跟他们说些好话,救得性命再说。这下撕破了脸面,如何是好?”
刺客乙咳嗽了两声,狞笑道:
“我就是要断了退路。我们都是主人养大的,怎能反他的水?就算今夜死在一处,也甚么都不怕。快,先把那小妮子杀了祭旗。”
刺客甲苦笑了两声,朝华夏看去,手中的匕首有些虚浮,目光有些闪烁。
“华先生,现在这局势,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倘若你有法子医治贱内,我才能放了蒲姑娘,否则只得让她陪葬。”
华夏转过身来,低声朝杜甫和任水芸问道:
“反正现在那女刺客无法反抗,我们强行上去输送灵力,不行么?”
任水芸摇头道:
“这当然不行。灵力是通过信仰传递的,她既然不肯全心全意接受灵力,自然是没法输送给她的。”
华夏心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以信仰构建的灵界的设定,还真的是很束手束脚。他挠了挠头,看向杜甫手中的书卷,忽然想到了甚么,高声嚷道:
“刺客兄,你应当知道,少陵先生写过许多反战的诗句。你信不信他随手写一句诗,就能让你失去手中的兵刃?所以还是请你先放开蒲姐姐,我们一起说服令正,岂不美哉?”
刺客甲有些焦虑地抿了抿嘴唇,回答道:
“也许杜先生可以做到,但我现在只能赌一把。你们要是有能耐,就写吧,那样我也解脱了。”
华夏点头,回头看向杜甫,说道:
“少陵先生,请您写吧。”
杜甫的眼神有些茫然,问道:
“写哪两句?”
华夏被他这么一问,搞得一时语塞:
“少陵先生,您自己的诗,怎么来问我?”
杜甫的神情显得有些惭愧,说道:
“这……我流传后世的有一千多首诗呢。那么多诗句,事出紧急,我一时也想不出来适用的啊。”
“您不是刚刚写过《登高》、《绝句》,还有《茅屋》么?”
“咳,这几首都是得意之作,我自然记得精熟。那些二流作品,我哪里能信手拈来?”
“你不是也有好几首一流的反战诗么,比如说‘三吏’、‘三别’甚么的?”
“这几首,我刚刚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好像没有能用上的。”
华夏心想,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怎能在这里就放弃?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也飞快地把这几首诗背了一遍:
《新安吏》。客行新安道,喧呼闻点兵……
《石壕吏》。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潼关吏》。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
……
“好吧,我也放弃了。没有想到能用的诗句。哎,‘三吏’、‘三别’这么大的名气,怎么没有一句诗是能解眼下的刀兵之厄?”
听了华夏的评价,杜甫也是一声叹息:
“这个自然。这几首诗都是写民间小人物的疾苦,和将军作战时的刀光剑影,实在是没甚么关系。”
刺客甲在远处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刚巧松了一口气。哪知一旁的任水芸的一句话,又令他心惊胆战:
“我知道该写甚么了!《洗兵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