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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文学网 > 田园巧妇伴拙夫 > 第78章 不喜的喜脉

第78章 不喜的喜脉(1/1)

想起多年前,因为这个地质适合养茶,他便前来探勘,一待就是一个月,不知疲惫的整日跟着当地居民四处奔走,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问他为什么不吩咐别人去做,他却淡笑不语。

在他忙着的时候,她就跟在几个女工后面学采茶,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让他尝尝她亲手采的茶。可几天的辛苦劳作,让她细嫩的肌肤被晒红一片。

树荫下,他为她抹上清凉药膏,取笑道:“瞧你这扮相,还真有几分村姑的韵味。”

对于那最新栽培出的树叶品种,他看了又看,久久不语,一启口便道:“凌心。”

“嗯?少主何事?”

他笑回:“不是唤你。方才回来时,管事要我给新茶取个名字,这茶味道清灵,入喉余韵直抵心底,如你。我看就以的名字为之命名吧!”

回到申屠庄后月余,由茶庄送来了一罐初烘焙好的茶叶,那是她亲手所采。他收到时,神情很是欢喜,握在手里不愿放下。

“凌心为我采的茶,值得好好珍藏。”

之后,她不知道他把茶珍藏到哪了,只是再也没见过那罐茶叶。几日前,她又去那他的寝房掌灯,当顺手要关上被风吹开的窗户时,发现窗外花架下,撒了一地的茶叶,而茶罐被丢弃在一旁,已空空如也,一如他们之间的情份。

如今,她站在那次他为她抹药的树荫之下,遥望那片以她名字命名的茶园,想着那人曾说,只要他在申屠家一天,就会好好保护这片茶叶,不为让它创作多少商业价值,只为这茶的意义非凡,无法用钱财衡量。

如今他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再回申屠家。她也将离去,往后这片繁茂的茶园,怕是不久就会被取代

*****

在他离去接近七七的日期,她来到酒厂。

酒厂坐落在源东村,酒香飘远,离村还有三里的时候就能闻到,她初学制酒便是在这儿,那时还心血来潮酿了几坛,只有一坛甚好,当时与他约定,下回前来,就要开封这唯一成功的一坛,两人对饮。

她随一名女仆进了酒窖,取出那坛尘封酒,许是连日奔波,连酒坛子也抱不牢,一蹲一起间差点摔倒,所幸一旁婢女及时托住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知再次睁开眼睛,日头已经西斜。

“凌心姑娘,申屠少主他……”

“他不会再来了。”

“那您……”村长欲言又止。

看出对方像是有话不便启口,凌心便道:“您有话但说无妨。”

“好吧,姑娘昏迷期间,请大夫来为您诊过脉,大夫说……您、您这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喜……喜脉?

一时间被这句话冲击到,她怔愣半晌,才领悟出其中含义。

这,可以称之为喜吗?为何她,一点欢喜之意都没有!

寂静无人的夜晚,她开了那坛酒、斟满一杯,仰头而尽,再斟满另外一杯,倾倒于地上。

“申屠,敬你。”

今日,正是他的七七。

今夜过后,他魂渡奈何桥,再喝上一碗孟婆汤,这一世的纷纷扰扰、恩恩怨怨,都将忘的一干二净,也再与他无任何瓜葛。

好啊!终于让他顺心遂意了,可以彻底忘记她,生死不复相见。他死前唯一留给她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望着桌上的酒,内心又起惆怅……村长说,申屠主子曾来信交代,要他把这坛酒处置掉,总之不用再留。那信在途中耽搁了一段时间才送达,如果她要再晚个几日再到,这坛酒就不复存在了。

她采的茶,被扔掉;她酿的酒,被处置。申屠灏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共同留下的每一道痕迹、都一点一点的销毁。她究竟伤他多深,才会让他如此决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他抹煞了一切,也抹不掉她肚子里这个……鲜活的生命!

掌心贴于肚腹,抬头仰望布满星辰的夜空,不知哪一颗是他呢?

凌心哀怨的问,“申屠,与我共有的一切,你都不愿去留,既是如此,我是不是也不能留下腹中这个?你告诉我。”

自荷包中拿出一枚铜钱,朝天际掷去,转瞬落地,滚了数圈之后停在她足尖处。

——反面!

反面,反对!是他不要留下的意思吧,他真不要她留?如此绝然,与她一丝牵连都不愿再有?

“这是你的亲骨肉,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不要我留?”

再扔,还是反面!她不信邪,又扔一次,一样的结果!

月心攥着那枚铜钱,握的手心生疼,她闭了下眼。“好、很好!你够狠心,我也是这么想的……”捧起酒坛,咕咚咕咚,自虐似的灌个精光。

他死了,茶叶没了,酒没了,现在孩子也不让她留!没了,全没了。也好,往后她也孜然一身,落得轻松……

一松手,空酒坛被她随意丢在桌上,坛身不稳,侧倒而下,她举步欲离,忽瞥见坛底清晰印着的字痕。

借着月光,瞧清那苍劲有力的字,是人亲手用毛笔写上的,而这字迹不属于她熟悉的申屠烩。

一个心思闪过,她颤抖着双手拿起来,仔细端详。

申屠灏

莫凌心

于已辰年秋末同酿夫妻酒

原白首永偕敦百年之静好

心房蓦地揪到发痛,她看着那行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闭起眼,久久没有睁开……

后来,她又去了许多地方,都是两人曾相偕去过的城镇,每到一处,她都驻足良久,因为……全是有关他的痕迹与回忆。

直到这一刻,凌心才发现,原来内心深处最惦念的、最挂怀的、最难以舍弃的,全是他。

关于肚里的孩子,她真的动过不留的念头,可一副滑胎药,熬了又熬,几回倒在碗里,却怎么也无法捧起来,搁到冰冷,始终没有饮下。

既然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做主活人的事?孩子可以是她一个人的,他不愿与她有瓜葛,那这个无辜的生命,就只当是她自己的就好,而且能毁的已全叫他毁了,就剩腹中这点血脉,还真要她赶尽杀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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