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有意义的聘礼（1/1）

“啊……肉肉……要……”娃儿在他怀中咿呀乱叫，不太安分的小手臂挥舞着，四处乱抓，几次试图要抢夺桌面上的食物。

“霄霄也想吃肉干？”人儿不大、口气不小，牙都没长齐呢，嚼得动吗？

但拗不过她，初月撕了一小块牛肉让她试试，小娃兴奋的吧唧几口，牙酸，又皱着小脸吐了出来。

他伸掌接住，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看你还敢不敢不自量力，捣蛋鬼。”

“爹、爹……”吃饱了，霄霄低下肉嘟嘟的小脸儿，腻歪的在他胸膛蹭了几下，揉揉眼，八成是困了。

惹得他父爱泛滥，啾了小脸蛋一口，再把小娃娃打横放下来，拍哄着让她在怀中睡去。

娃儿可聪明了，现在都会认人了，每日说得最多的便是“爹爹”两个字，有事喊两声，无事也喊两声，开始还以为她和初月父女情深，后来发现，她见谁都喊，气得初月骂她毫无节操，满大街乱认爹。

枉费他含辛茹苦、没日没夜把她拉拔大。听到她唤第一句爹时，还一度激动得热泪盈眶，结果到头来，她根本是社交能力超强，谁抱过去都对人家笑呵呵，很自来熟。

甄宝宝却笑说：“她好像从生下来那刻起，就注定就要当我们的孩子。”

嗯，初月也觉得这话有理，以前收入不稳定，前头在摊子上做生意，后头还得背着她，整日间颠颠晃晃的，她依然睡得四平八稳，不哭不闹，很能配合大人。

后来支起这胭脂铺，家境改善了，带上她谈生意，她好像知道做生意就得笑脸迎人，逢人便会笑眯眯、乐呵呵，任人又捏又抱，别提多讨人喜欢。

看娃儿睡的安稳，他这才开始打扫娘俩的“残羹剩渣。”

之前每一顿饭基本都是这种进餐模式，所以他早早练就了单手抱娃，单手进食的技巧，吃了几口，抬头对甄宝宝说：“用完膳，咱们去个地方。”

她正兴味盎然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听见他跟自己说话，才把头转过来，见他以筷子分开吊炉八宝鸡，将最美味多汁的腿肉部分去了皮再挟给她，甄宝宝矫情，从来不吃鸡皮。

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因为无论贫穷富贵，这男人都是始终如一，从坐下来就先张罗她的吃喝，再喂孩子吃饱，也永远惦记着要将最好的留给她。

有些夫妻能共甘苦，却不能同享福，发家之后就彼此厌弃、分道扬镳的她见多了。他常说她粗枝大叶，可她自己心底清楚，眼睛更是雪亮的，很多事情虽不拘小节，却会在心里做好各种可能的预判，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因此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泄露太多情绪，不过份悲伤，也不过份欢喜，他若有朝一日要走，也不至于痛不欲生。

但是这个男人……真的很出人意料。

无论环境如何，始终初心不改，融化了她心底那最后一丝顾虑，直至再也离不开他，再也不能没有他。

“够了，初月。”无论是这一桌子菜，还是他为她付出的，都比她原先预料多很多、很多……

他温温一笑，“你觉得够了？可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她过上富庶的好生活，然而每个人对好生活的定义却是不尽相同的，他家这个，显然很容易满足，只要有一间能遮风避雨的屋子、一床温暖的被褥，一桌像样的饭菜，便觉得已经够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若她提出要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以他的能力绝对办得到，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真的够了，我本来就没向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不愁吃穿也就可以了，树大招风，财富多了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让日子不平静。”

“娘子说的是。”她若觉得够，那便这样就好，稳稳当当地守着两间店铺，踏踏实实过他们的小日子，想想也不错！

“那就再给你最后一个，是我与你成亲用的聘礼，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

“好。”话一出口，她才领悟自己应了什么。

某人立刻顺杆儿爬，“那我即刻就找人算个好日子，再摆几桌宴请一些宾客，每次回村子，叔伯婶娘都问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咱俩喜酒，总不能赖了他们这顿吧。”

不愧是生意人，说话就是有技巧，绕了一圈，连她也绕进去了，真是胆大包天。

“什么聘礼？不是我娶你吗？”

“那就当是我的嫁妆，如此行了吧？”完全面不改色，当了这阵子生意人，连脸皮都厚如铜墙了。“娘子想想，无论谁迎谁过门，进的还不都是甄家的门吗？”

“呃……”好像也对，她输了，原来之前都是他故意放水，否则若论耍小聪明，她还真讨不了便宜呀。

用完膳，他单手抱着孩子，空着的另一只牵住她的，慢慢走往旧市。那条街上，有不少卖小吃的、卖玩具的，霄霄睡醒了，他顺手买了个小波浪谷给她玩。

两人沿着熟悉的路线，站在那间以前经常来舍药的药铺子门前，却见大门紧锁。

宝宝诧异道，“咦？今儿个不做生意呀？”

初月停步，轻轻将她拽到大门口，松手时，在她掌中留下一件东西。

她用指腹慢慢摩挲，心下一惊，领悟到那是什么之后，顿时瞪大了眼望向他，简直不敢置信。

他浅浅一笑，那样的温柔，瞬间安抚了她眼底的惊愕。“去呀，就等着你开门呢。”

这个药铺，是岳丈一生的心血，他无论如何都要替她拿回来，再交到她手上，这样的聘礼，比什么都还要有意义。

短短两步路，甄宝宝走得格外慎重，当钥匙插入了锁孔时，她差点抑制不住流下泪来。轻轻一旋，大门应声而开，她笑了，嘴里却尝到一阵咸涩，为了化解自己的窘态，只好插科打诨道：“你的嫁妆，就是偷来这把锁？”

“当然不止一把锁，进去之后，一砖一瓦、一物一件皆是你的，嫁妆嘛，没点诚意谁肯娶我？”他也玩笑似的回嘴，“要看产权地契，先迎我过门再说。”

“哟，这回铁公鸡可下重本了。”

“是啊，真是连老婆本都搭进去了”为了进甄家门，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宝宝面色变得沉静，敛去讪笑。“你真想跟我举行个正式的仪式？那样我们就成为真正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