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反间计之最后疑团（1/1）

“下面进行宣判。”我正襟危坐地说道，“杨锐，你强暴并杀死丫鬟欢儿，本府判你斩刑，秋后问斩。杨夫人，你根据杨锐授意给欢儿灌下毒药，并弃尸井中，本府判你二十年徒刑。杨家家丁，你按照杨锐吩咐前去杀死周华，但杀人未遂且认罪态度良好，本府判你苦役五年。吕施，你在两件事上诬告杨锐，诬告罪成立，本府判你苦役五年。以上宣判，尔等可心服？如果没有反对意见，贾师爷，让他们签字画押。”

这桩轰动陵洲的富商杀人案和诬告案总算是圆满审结了。这两个商人之间，因为一丁点的冲突，在我看来甚至是可以一笑而过的玩笑，而互相记恨，伺机报复，终致两败俱伤。

但是整个案件中，我还有一个尚不明朗之处，那就是周华为什么要对吕施说谎？我相信吕施一定不会凭空捏造出这两个案子。那就一定是周华告诉他的。周华是吕施的亲信，这些事又是杨锐完全做得出来的勾当，吕施当然全盘接受了。可是，周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与吕施有仇，想故意陷他于诬告罪？

直到半个月后，我才解开了这个谜团。那天是我们当地的一个节日，街道上人山人海，各种摊位沿街摆开，好不热闹。穿过拥挤的人群，我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一个摊位上吃馄饨，他俩有说有笑。老人精神矍铄，眼神闪亮，年轻人笑呵呵地附和着。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位年轻人正是周华。

我坐过去，对老人说：“恭喜老爹，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啊。”我又对年轻人说：“你把你父亲照顾得很好啊，这么快就恢复如初了。”

老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对身旁的年轻人说：“华儿，你认识这位官人？”

周华尴尬地朝我笑笑。

“这位官人，借你吉言，老朽身体好的不能再好了。老朽我这一辈子都没生过什么病。就算当年沿街乞讨，几天吃不上饭，我也没有病倒过……”老人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爹——”他的儿子无奈地叫着。

“官人，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是做官的。”老人丝毫不理睬儿子，自顾自说下去，“东石县的魏之言，你听说过吧，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官啊，下敢为民伸冤，上敢得罪官商。也就因为这样，我才遭人陷害啊……可是就算被罢官，流离失所，我也没有绝望。我带着儿子沿街乞讨，终于回到了家乡。你看我现在，也算是衣食无忧了。官场险恶啊，年轻人。做官光靠正义是不够的，还得圆滑，老朽这是做不来啊，所以才得罪了很多人。我不让我儿子做官，也是这个原因。在家乡种种田挺好的，将来娶个媳妇，再生个孙子，老朽这辈子就足矣，是不是啊，魏周华？”老人拍拍儿子的肩，开心地说道。

魏周华局促地笑笑。我也对着他笑起来。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点点头，说：“老爹，你们慢慢吃，我继续逛逛，继续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