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易子而食(1/1)
张三此时心里已经接受了面前的人是国主的事实,胆子也大了一点,靠近章乐,递了一杯茶水给章乐,有些局促的说道:“您喝杯茶。”
章乐抬手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微微苦涩的口感,下肚之后略有回甘,远眺向城外的方向,轻声道:“这茶不错。”
“啊,呵呵呵。”张三有些受宠若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茶是我阿父亲手做的,他说此茶明目,清火,适合我们守城的时候喝,他们都不喜欢喝,我是怕您口渴,还怕您不喜欢。”
“挺好的,刚刚好。”
章乐没有在说话,继续看向城下的那些流民,方才他们扔下去的那些银子,弱势一点儿的老弱病残又被抢了第二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心中十分郁闷。
也不知道她那便宜大表姐和阿冷怎么样了,目前这形势相当严峻啊。
张三默默的站在她的背后,幽幽叹气道:“这些百姓真是可怜,可我也尽不了几分力气。”
“哦?”章乐诧异的回过头看她一眼道:“为何如此说?你不会觉得她们是暴民?”
“他们也是无从选择的,除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其余人都是被生活所迫,为了活命而已。”
是,章乐想起了丛林法则,但是这对于他们人类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章乐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手上的茶杯轰的碎裂。
黄褐色的茶水溅了一地。
章乐转身下了城楼,飘扬的裙裾下映衬了大乐的繁荣昌盛。
在这之下,是华丽的腐朽,花儿依旧盛开,内里却已经烂透了。
“阿冷,回宫!”
“是”
好不容易休沐一天的大臣们忽然接到国主的通知,立即前往议事殿时,都十分惶恐,忙不迭的换上朝服,赶紧进了宫去。
三两几人走在一处,埋头探讨。
岁和瞧见下面的人都差不多到了,才去通知章乐。
章乐缓缓的从后方出来,坐到龙椅之上。
手轻轻的抚着龙头,脸色不明。
“众位爱卿可知今日找你们来是何事?”
“这……,这臣等不知。”
“哼!”章乐冷哼一声,一掌拍在龙头上,“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只管自己躺在家里,享受着我大乐的百姓子民们上的贡粮!”
“金陵的水患如何,可有人关心过?”
此时,年纪老迈一些的柳大人站了出来道:“国主,臣以为,小盛大人的治水之法古来罕见,微臣佩服!”
“小盛大人此举确实我们在座所不能,想来,不日即可再传好消息,我大乐的水患亦可被根治。”
就在此时,一个宫人快速的跑来附在岁和的耳朵边上。
岁和面上微戚,轻轻的走到章乐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章乐面沉如水。
「夸擦——」一声巨响。
一道紫色的天雷落下来,炸得殿内得众人均是一个哆嗦。
“寡人让你们见一个有趣的人如何?”
“岁和,将那人带上来。”
“是。”
岁和弯腰,低声应诺。
众臣皆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国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一会儿,岁和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将那人拖了上来。
一身的血渍,四肢也是软啪啪的,将他扔在地上,便软成了一团,一看便是受了重刑。
章乐忍忍心中的不适道:“谁叫你们将人打成这副样子,万一死了怎么办。”
岁和哂笑一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国主恕罪,实在是因为这人的嘴太硬了,奴才们也没法子了。”
“好在是没有白费力气,此人招了。”
“哦,说来听听,也给寡人的这些好臣子们听听。”
章乐讽刺的看着底下的人道。
底下的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章乐在上首看得是一清二楚,心里更加怄气。
岁和拿起一杯茶水猛地朝地上的那人泼了过去。
“咳咳咳咳。”地上那人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招,我招,不要在打了……”
岁和揪住她的领子提起来说道:“将你刚才说的一切再重复一遍。”
“咳咳,是……是。”
“我叫金四喜,是金陵金村人士,因为我家的地和房子都被水淹了,侥幸活了下来,一路乞讨进了金陵城里。”
“十日前,一位身着锦缎的,留着一缕白发的女君找到我,说让我将金陵河上段的堤坝挖开一些,好方便暴涨的河水从此口泄出。”
“于是我带着同村的几位兄弟一起连夜将哪里挖了出来,就回去歇息了。”
“没过两日,我们就听说有人从那里掉了下去。”
“我那几个兄弟一时害怕,便跑去找那位大人对峙,此事与我们无关。”
“那位大人口头上说与我们无关,还另外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当作报酬,让我们连夜出城。”
“谁知道我们将将出了城,就被一伙人追上,欲将我们兄弟几人灭口,我肚子吃坏去上了个茅房这才逃过一劫。”
“我侥幸逃出生天,听说京城富庶,只得隐姓埋名混在流民里跟着一路上京。”
说完,这金四喜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在说话。
岁和一脚踢在金四喜的腿上,“还有呢?”
“…………”
“岁和,你为何如此暴躁,当心踢坏了,她既然说不出来了,就拖下去吧,即刻斩首。”章乐阴测测的说道。
金四喜:“……”
岁和一笑道:“是,国主。”
说着就要招呼人将金四喜拉出去。
躺在地上的金四喜立马一个小小的鲤鱼打挺起来,抱住岁和的腿,凄厉的说道:“我说,我说,大人不要啊。”
“我…我一路上京,勾结了几个壮年女子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收受其他的老弱病残男幼的保护费,逼着他们去抢路过之人施舍的银钱。”
“饿得受不了,没有人家户的 地方,还将幼儿抢过来烹熟吃掉。”
“一路到了京城之外,那时城门未严管,我就偷偷溜了进来,逗留在了烟雨楼里。”
听到这里,章乐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
一扬手,旁边的茶杯应声破碎。
一地的茶水和碎瓷片溅得前排的大臣衣摆上。
“国主息怒!”
霎时间,所有的大臣皆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
“瞧瞧,这都是你们干得好事!!!”
“岁和,将此人压下去,严加看管,命人将她带去指正同党,速速将其余人等归案。”
“是!”岁和,领命,快速的退了下去 。
“一个水患为何会年年治,却年年治不好?”
“各位皆是为官几十载的,家中世袭的,却拿一个水患毫无办法!”
“城外现如今你们可知道是和情况?”
“小如今流民在城外盘旋多日,已经沦落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你们告诉我,你们的折子写到那里去了?”
“你们可知,流民大量聚集,最后的结果是如何?”
这一声声质问,一点点的砸进众人的心底,犹如惊涛骇浪,五雷轰顶!
偏偏屋漏更逢连夜雨。
“报!!!!金陵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