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乞丐姐弟（1/1）

青阳城是大武王朝南州最大的一个城，也是方圆百余里经济中心，繁荣昌盛，远非南州其他城能比。

不知道走了多少时日，磨破了多少双草鞋，沈毅再次回到了青阳城，当初跟村子的叔伯进城卖山货的经历恍若是昨日。

走在热闹的长街，记忆中的商铺已然少了不少，不知道是翻新了还是倒闭了。

走马观花般看着沿路风景，沈毅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前，看着硕大的牌匾上四个鎏金大字：福生酒楼，陷入了回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福生酒楼，便被它的高贵奢华深深吸引住，暗暗下定决心长大一定要带婆婆进来消费一番。

沈毅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向了酒楼门前，刚迈进门口，里面快步走出一个灰衫伙计，对着他喊道：“走走，这里不是善堂，不招待乞丐。”

很显然，灰衫伙计把沈毅当成了叫花子，是来讨饭。

沈毅眉头微皱，好久没听到过别人这么叫他了，那段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低头打量了自己的打扮，一身破旧的蓑衣、一顶斗笠，还有一柄剑，再加上这些天的赶路，都没怎么洗过澡，蓬头垢面的，倒也怪不了伙计把他当乞丐。

对于狗眼看人低的人，沈毅一言不发，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在伙计面前晃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原本冷着面的伙计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只见他觍着脸笑嘻嘻道：“客官，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里面请。”

跟着伙计进入小时候梦寐以求的酒楼，饶是这些年见了不少世面的沈毅也是被里面的繁华所震撼到。

玉楼金阙倚，朱阁丹楹，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一杯清酒、几道小菜，便足以打发无聊的时光，靠在木窗前，猛喝一口酒，再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细嚼，许是吃不惯，沈毅并没有觉得有多好吃，远不如婆婆和馨儿姐做的饭菜好吃，心中略添几分失望。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灰衫伙计那熟悉的大嗓门。

沈毅探出半个脑袋，只见楼下灰衫伙计正在驱赶一对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年纪小的孩子面黄肌瘦，无力瘫倒在地上，而年纪较大的孩子跪在伙计面前，不停磕头哀求着什么，伙计面无表情，无情驱赶起俩小叫花子。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遭遇，那时候要不是馨儿姐帮助了他，他一个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办，沈毅恻隐之心又动，对着楼下的伙计喊道：“小二，何必如此绝情，拿些食物给他们便是。”

楼下伙计闻言，转身抬头看去，看到是刚才那位客人，立马赔笑，装作为难道：“客人，这……”

沈毅一眼就看出伙计的心思，大气道：“算我账上。”

“好嘞！”伙计就等着这句话，他不想得罪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更加不想自己垫钱。

看到手中打包好的食物，有鱼有肉，稍大一点的孩子脸上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艰难抬起头来，看向楼上的沈毅，深深鞠了一个躬，默默搀扶起地上的孩子离开了。

原来是姐弟倆，仅仅是一瞬间的对眼，那张污垢都难以掩藏的清秀脸庞映入眼帘，因此沈毅便猜出了二者的关系。

吃过饭后，自然是要散步消化一下，走在城外的林间小道，感受着微风拂身而过的舒适。

突然，一丝血腥味随风而来，沈毅眉头一皱，循着气味找去，只见不远处一摊血泊中静静躺着一道瘦小的尸体。

沈毅翻过那具尸体，一道长长的刀伤赫然在目，再看尸体的面孔，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对小叫花子中的男孩，摸了摸尸体，还有温度，想来凶手还没有走远，就在沈毅想要四处搜寻时，脚下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轻咳一声，艰难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之前那个好人，空洞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希望，不顾伤痛，手指颤抖地指着一个方向，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来：“救…救…姐…姐！”

沈毅本想稳住他，先送他回城里就医，却见那抬起的手突然无力倒了下去，眼神彻底失去了光芒，嘴角带着希望微微笑着。

沈毅用手抚下男孩的眼皮，轻叹一声，沿着男孩所指的方向极速奔去，他可不想男孩死不瞑目。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却不见凶手的踪迹，沈毅开始急了，越晚找到，就代表女孩越可能会遇难。

就在沈毅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好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怒骂声。

“虎哥，这小娘们死了。”

“该死，不识好歹的东西，死了活该。”壮汉呲着牙怒骂道，左手抓着右手，那右手处鲜血淋漓，一道入肉的牙痕赫然在目，显然是被咬了。

“虎哥，你太冲动了，这么嫩的少女可不多得。”

“徐鼠，若觉得可惜的话，现在又不是不能干，趁还热乎，就全让你了。”壮汉冷哼一声，讽道。

“小的就是那么一说，虎哥何必生气。”

赶到这里的沈毅，看到树下垂坐着的女孩，原本单调的布衣被鲜血染红，肚子衣服上印着一个硕大的脚印，显然没有了气息，又听到几人的污言秽语，身上的怒火再也无法忍住，手握住剑柄，从后背那自制的木质剑鞘中抽出了墨剑，一步一步逼近那几个凶手。

争吵的几人，也是感到了危险逼近，纷纷拿起武器，戒备起来，当发现是一个老人提剑走了过来，紧张的心也是松了几分，甚至调侃起沈毅来：“老头，提着那么重的剑，累了吧？要不把剑扔给我们，我们帮你保管一下呀，哈哈。”

沈毅没有理会，握着剑柄的手用力了几分，快速向一人奔去，迎头一剑，将那人连同抵挡的剑砍成了两半，鲜血不曾飞溅出一滴，地上只剩下两半干尸。

“怪物啊！”

诡异的现象吓得其他人连滚带爬，四处逃窜，哪里还生得出半点反抗之心。

可惜，绝对的实力下，逃跑是毫无作用的，不到一会，除了那个壮汉，所有的凶手都死于剑下。

壮汉被沈毅打断双腿，强迫跪在女孩尸体面前。

壮汉浑身颤抖，正如不久前女孩的无助与绝望。

突然，壮汉抬起头望向沈毅，用发抖的声音问道：“不知道大人与他们的关系?”

看着女孩那带着解脱的微笑，沈毅带着些许悲伤，轻轻吐出四个字：“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壮汉愣住了，合着您闲着无聊，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杀了我这么多弟兄。

“好了，你也该上路了。”

沈毅可没有打算让这个人渣活着，提着墨剑砍去。

壮汉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大声喊道：“你不用得意，青毅帮会为我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