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颜（1/1）

“毅力尚足，可惜大道无情，没有资质，一切皆为徒劳，小司，送他下山。”宗门内一个老者看着那没有丝毫亮光的仙石，感慨道。

“是，长老。”

“等等，送些伤药给他。”

“是！”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我肯定有资质，肯定是仙石出错了。”

待沈毅再睁开眼时，已是夕阳西下，看着身上的伤药和熟悉的环境，他不傻，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愿意相信，跪在地上癫狂吼道。

待发泄过后，沈毅也只能接受事实，拿着伤药起身默默离开，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个笑话一般。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短短一天时间，一切好像都没变，变的好像只有沈毅的心情，来时有多么期待，离开时就有多么绝望。

“大牛哥，你看那人，灰溜溜的好像个丧家之犬。”

“管他做甚，不过一个失败者，我们兄弟一定能成功拜师，成为那万人敬仰的仙人。”

回到昨日分离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了谢乐师的身影，沈毅望着眼前的岔路口，一条路是他来时的路，另一条却不知道通往哪里。

少年心性，总有些放不下面子，喜欢意气用事。

走在陌生的道路上，一如当初刚来到天阳城时的迷茫与不安。

……

日暮斜阳西下，流沙千里茫茫。

这里是一片赤黄大漠，狂风呼啸，席卷而来，隐隐间透着丝丝荒凉，放眼望去，除了那无尽的风沙，这个天地间唯有一支迎风前行的队伍。

沈毅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苏醒，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处是一个大大的顶棚，四周的装饰，不难看出这是一辆马车。

此时，车帘突然被掀了开来，一道体型壮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马车内，男人见到沈毅苏醒，也是咧嘴一笑，带着些老实人家的憨厚气道：“小兄弟，你醒了啊?”

沈毅没有说话，眼神呆滞，好像被抽走了魂儿。

“小子，你是什么态度，要不是我们在途中救了你，你现在说不得成了哪只野兽的盘中餐了。”

“就是，为了让你躺得舒服，队长还特意腾出一辆马车，还有你身上的衣服也是队长给你换的。”

“白眼狼。”

男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马车外的其他队员可不乐意了，纷纷指责起沈毅的不懂感恩。

“好了好了，想必小兄弟是遭遇了什么难事，一时没想开，大家给我个面子，散了去。”男人看着双目无神的沈毅，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他救人，又不是为了回报。

待劝走其他人后，男人看着抱头沉默的沈毅，回想起队伍是在一座仙山附近找到他的，想必他的心结就是那个了，盘腿坐在了沈毅旁边，轻声开口道：“小兄弟，我们聊聊，谁又不曾遭遇过绝望，想当初我也曾意气风发，妄求长生路，最后被一句无情的‘没有资质’打落了谷底，可那样又能怎么样，难道真就不活了吗？人的一生有很多条路，当你发现你选的那条路走不通时，不妨换条路试试。”

“世界不可能像你想的那么美好，或许也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男人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少年，轻叹一声便离开了。

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沈毅，突然慢慢抬起头望向男人离开的背影，失神的眼睛也渐渐有了光来。

……

三年后，鹰武镇。

清晨，天刚刚朦，日夜的交替刚结束，小镇上一片白蒙蒙，让人的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呼～呼～”

小镇上一家武馆之中，突然间一阵剧烈的喘息声传出，视线拉进，只见得在那小院上，一道年轻的身影，扎着马步，双手握成拳状，不时向前面的沙袋砸去。

另外，在他的手臂跟脚腕处，竟也绑着一些小沙袋，随着他的每一次运动，汗水也跟着挥洒出来，那早已经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隐隐间现出那迷倒万千少女的绝好身材。

“小毅，又起这么大早啊，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一道略带粗犷的声音也是从身后传来，年轻人连忙停下动作，转过头来，正好见到打着哈欠的中年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师傅。”

年轻人行着弟子礼，恭敬的叫道。

年轻人，自然便是沈毅，此时的他早已经褪去了那份稚气，那瘦弱的身子也健壮了起来，约莫一米七五的个子，也是比以往长高了不少，如今十八岁的他已然正式踏入成年人的世界。

中年人则叫莫老闫，是三年前救了沈毅的那支队伍的队长，原来他是天鹰武馆的馆主，偶尔也会兼任一下镖师，当年是他收留了有家不能回的沈毅为徒，并且教他普通人的武功。

“嗯，小毅，勤奋固然好，但过犹不及，偶尔也要劳逸结合一下。”莫老闫苦口婆心说道，脸上的担忧之色难以掩藏。

“是，弟子知道了。”

莫老闫看着继续操练起来的沈毅，眉头微皱，这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拼了，为了贪一时之快，坏了身子可不好，但他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无奈只能摇摇头叹着气离开。

酸痛的感觉让沈毅咬紧了牙关，此时的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知道这是高强度运动过后的必然现象，普通人一般都会选择休息，待身体恢复过来再继续，但他不愿，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突破自己的极限，甚至最后突破人的极限。

待身体到了极限，沈毅终于无力瘫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喘着粗气。

另一边，莫老闫正吃着早餐，一个光头汉子急匆匆跑了进来，嘴里大喊着不好了。

“老杰，慢点，瞧你急的，有什么事?”

“大哥，不好了，我们押的镖被截了。”老杰顾不上气喘吁吁，着急开口道。

“有查到是谁干的吗？”

莫老闫低头吃着菜，脸色平静，不紧不慢说道，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

“查到了，是毒蝎镖馆。”

老杰气愤道，眼睛却死死盯着莫老闫，脸色有些忐忑不安。

“该死，毒蝎镖馆，欺人太甚，既然你们还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真当我天鹰武馆怕了你们不成。”

莫老闫听后，将手中的碗一摔，怒声道，想不到他的退让，竟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他本就是个混江湖的，若是被人欺上门来，还不反抗，岂不让人笑话。

一旁的老杰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颜面比生命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