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个战神!这阵容犯规吧!(1/1)
白珏瞧他这阵仗,颇觉新鲜,便也想活动一下筋骨。
岂料她摆好了架势,正欲慷慨激昂的挑衅一番,赤煜和擎苍便从树后走出来了。
不说赤煜刚刚受了刺激,这会儿还未恢复,脸仍旧拉得老长;而擎苍自是万年面无表情惯了的,眼睑呈双双下垂状,愈发显得阴森。
这样两个冷面煞神在白珏身后一站,如同两尊铁塔一般,气场霎时无风自开。赤煜一瞧是一群蜥蜴,也没有兴致动手,不过为了应景,还是把兵器掏了出来。
那是一把燃着烈焰的凰羽弓,乃是赤煜神君威震三界的标志,甚至比他本人还有名。蜥蜴精眼瞳一缩,赤煜神君,倘若白珏也是真的,那么他身后的那个棺材板脸就是……
他嗷地一声,大手一挥,领着小弟们如旋风般不见了踪影。
……三个战神!这阵容犯规吧!
眼看到手的架没打起来,白珏不太高兴,正欲回身言语,却瞧见狌狌们跑的比蜥蜴们还快,整整齐齐的缩在半里外的穴门附近,只露出一排小眼睛,惊恐的望着他们。
白珏:……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上清界的同僚。”她只好出来打圆场:“这一窝是我从小打……哦不,是玩大的,从左到右是大毛,二毛,三毛……”
一直数到七毛,狌狌们才终于壮着胆子冒了出来。大毛与白珏最熟,当下就亲亲热热叙起旧来,又感念她这次及时镇了场子,便决定设宴招待。
白珏一摸肚子,觉得这时候是该用早膳了,当下便却之不恭。
于是狌狌们分出一部分人手清扫战场,另一部分回窝收拾出正堂。狌狌家本就崽子多,是以不过两个时辰,便也将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
白珏倒也罢了,赤煜和擎苍自持身份,自是不好与众妖同席。大毛是个乖觉的,早早便将宴席分了开来,单独为三位神君摆出一条长桌,菜肴流水般端了上来。
纵使赤煜端着架子,这会儿也觉得对方太客气了,且眼瞅着盘子已摆满长桌,足有五十多个,仍然不住的往上面摞新菜,便忍不住道:“不必铺张,差不多便……”
“不铺张不铺张。”一旁指挥端菜的四毛笑了笑,在长桌八分之一处虚虚一划,然后指着短的一边道:“那边是珏老大的,这边才是您二位的。”
赤煜:……
虽是早膳,但大毛依着礼数,还是在席间备足了美酒。
狌狌酿的酒,在上清界都颇有名气。白珏捻着酒杯,莫名却有些出神——上一次喝这种酒,大约是一千年前了吧?
赤煜与擎苍常年征战,鲜少有放纵小酌的时候,这会儿只觉齿颊留香,不免多饮了几杯。然而……擎苍冷眼旁观,只见白珏杯不离手,后来干脆捧着壶喝,她纵声谈笑,回顾以往,全然不似那个高高在上的白珏神君。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白珏。
她仿佛卸下了全身的盔甲,回到了家。
这一场宴席吵吵嚷嚷,竟从白日吃到了傍晚,宾主尽欢。
赤煜与擎苍因着晨间在混沌结界上开洞,又与两个墟海圣主打过一架,略有些乏困,便被安置着休息了。
白珏撑着脑袋,一身酒气,仿佛是醉了。她含含混混的道:“我想回藤妖洞府瞧瞧。”
大毛早就喝高了,七个毛只有六毛还清醒些,他自然无有不应,当下便挑了个灯笼起身,扶着白珏出了狌狌窝。
晚间的冷风一吹,那朦胧之意便去了半数,白珏吸了口气,只觉眼前清晰了一些,脚下却仍有些虚浮。
藤妖洞府离得并不远,饶是六毛与白珏走得慢慢悠悠,不过半炷香却也到了。
彼时日光将落,最后一缕余晖落在洞府门畔,映出一个熟悉的轮廓。
——那是一只坐卧的藤编小老虎。
白珏歪着头看了半晌,伸手摸了摸,脑中这才转过弯儿来:“这……这不是毁了吗?怎么又……”
六毛直着舌头:“……太子殿下做的。”
白珏怔了怔,脑中有一瞬微光,似有什么东西极快的掠过心上,却又没入重重酒气中,转瞬了无痕迹。
她听见自己淡定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六毛努力回忆了半晌,随即想起来了:“唔,就是那年老大你飞升走了之后。”
当年白珏说出自己要去上清界的雄心壮志后,沉珑虽没说什么,但明显是生气了,从那时起直到她飞升,他再也没有来过?山。
白珏一头雾水,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也去墟海寻过几次,皆无功而返。彼时她才真正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他那时还不是太子,倘若他不想,她一头凡间长大的野老虎,竟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后来她刻苦修炼,需要常年闭关,渐渐也就没有机会到处跑了,只好托饕餮去找他。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饕餮却不知为甚拒绝了,望着白珏的目光颇有些微妙,半晌才叹了口气,无奈道:“傻虎子。”
白珏:……
不去就不去嘛,干嘛说人家傻……
后来又过了许多年,她果然有天分,不过两千岁的年纪,便已破格飞升成仙,且还成为一名上清界战将。
白珏飞升后不久,饕餮便也离开了?山,去往凡间花花世界了,这些年杳无音讯。她本以为这藤妖洞府已经空了一千年,只怕蛛网灰尘都积攒了厚厚一叠,哪知一踏进去,曲径回廊都如记忆中一般整洁,空中弥漫着藤条的草木香气,内门台阶上的苔藓仿佛被清理过,只是新长出了淡淡的一片。
她想起六毛离开前说过的言语:“这些年太子殿下总会回来小住,我们算着日子,隔一段时间就去打扫下。”
洞府里面果然很干净,白珏的房间虽然没人住,却也被收拾过了,一应摆设与一千年前分毫不差,甚至当年惯用的九环大刀都被擦得崭新锃亮,她把玩了一会儿,几乎能数出上面每一道痕迹后的故事。
然后是饕餮的故居,他是真的不曾回来过了,布置如旧,却没有了他的气息。饕餮已失踪了近五百年,墟海也没有他的踪迹,不过大概只有白珏清楚,他不回来,是不想插手上清界与墟海的战事。
她心中感怀,默默走出来,又迈向旁边——那是沉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