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极诺曼病毒1（1/1）

20年前叶延成跟随华国团队一行五十二人前往北极，与加国的团队合作，共同对北极冻土带进行古生物考察。

叶延成这次出行，一半是因为赌气，那时正值壮年，与叶家老祖因为欣儿的事吵架，气不过，便借着找量石的借口，去北极看看，欣儿有管家兄弟照顾也没啥好担心的。

当时两支队伍乘坐的是华方提供的“巨龙”号极地考察船，“巨龙”号经过试验探讨完成改装，在船体前端和后端都加装了破冰螺旋浆，更方便在海冰中穿行。船侧画着华国的国旗和华国巨龙号五个大字，大气磅礴。

从津港专用码头出发开往北极。

叶延成用的李乘的身份，跟随后勤队伍登上了巨龙号，和保荐人宋伟斌住一起，房间不小约莫10平米，大部分都是两人一间房间，有中央空调，24小时供应热水的卫生间，还有冰箱、衣柜、写字台等，出发前也了解过一些，船上还有游泳池、图书馆、健身房、洗衣房、手术室等完善的医疗设施和生活娱乐设施。

“叶总，您这易容技术相当厉害啊，这脸和我表弟一模一样，这脸真帅。”到房间里，宋伟斌这才小声和叶延成说起话来。

“哈哈哈，那也是你弟帅，倒是你辛苦了，路上要麻烦你多照顾。”

“哪里的话，叶总您帮过我家太多，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您只管忙您的，其他的我来处理，坚决保密。”

虽然话是这样说，宋伟斌也知道叶延成的为人，一直以家国大义为重，应不会做危害国家的事，但也怕出什么幺蛾子，国家利益是第一位的，路上还是小心留意着。

叶延成点点头，从房间出来，踱步到甲板，经过停机坪，到栏杆边，看着浩瀚无际的大海，心情格外愉悦，转身抬头回望“巨龙”号。

船体有7层，实验室面积700平米，拥有先进导航和自动驾驶系统，除了配备一个停机坪，还有一架“雪龙”号直升机，一艘黄河快艇和一只油驳船用于保障航行运输。

加国队员的房间安排在五楼，华国的则在四楼。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队长在广播里通知大家前往一楼餐厅用餐。林忠是本次华国团队的队长，六十岁的生物学教授，头发花白，身体还算健朗，戴着老花眼镜。

宋伟斌也坐电梯下来了，看着还站在栏杆边的叶延成，招手喊道：“李乘来吃饭了！”

这次是第一次集体用餐，之前开集体会议的时候，大家也相互见过，两个队伍都比较拘谨，正好借这个机会增进了解。

餐厅以自助的形式供应，大家吃多少盛多少，杜绝浪费。

加国团队队长—亨利，三十八岁，金色卷发的英裔加人，眼眸深邃的绿色，脸上带着胡茬子，中等身材，一米九的大高个。

现在和林队坐一起吃饭聊天，亨利的普通话说的还可以。

餐厅的氛围也好了些，原李乘在后勤队伍里主要负责器材，不怎么说话，一直不显眼，所以大家也没有看出李乘有什么不对。

宋伟斌嘱咐过，让叶延成少说话就行。

不过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延成不说话难受啊，正好加国两个后勤的也坐了过来。

为了方便两国合作，统一了任务袖标，方便安排人员。所以看了下袖标，就知道双方都是后勤的。

加国队员卢卡斯、杰西奥和李乘宋伟斌二人简单交流了下，也就聊聊风土人情，奇闻异事，杰西奥是加国古生物学家--欧丽的弟弟，不过杰西奥倒不愿提这个，素日里没少挨欧丽的白眼，文化水平没他姐高，吃了没文化的亏，经常被怼，又说不出啥，队里其他人也时常笑话他。

这次也好，不和那些人坐，认识两个华国朋友也不错。

欧丽看向她弟弟，她那不争气的弟弟可别拎不清，把自家的底给人透了去，每个桌子四个座位，宋伟斌坐李乘对面，李乘坐杰西奥旁边，正好看到欧丽的目光。

他们的位置距离挺远，可只一眼就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精明睿智，心思深沉。

杰西奥正说着他在亚马逊丛林冒险的经历，差点被鳄鱼吃了。李乘听的有滋有味，这瘦小的年轻小伙子身手不错，挺欣赏。说到有趣之处，四人也笑了起来，李乘不经意又望向欧丽，发现她嘴角也微微上扬，她似乎是会唇语的，真不简单，得防着些了。

历时两周，“巨龙”号终于抵达了目标区域，一路上气温逐渐下降，现在都穿上了极地防寒服。

叶延成不适应海上的天气，到达前几天便感冒发烧了，一连烧了几天，亏的宋伟斌的悉心照料，当下才好了。

今天也是生病以来第一次走上甲板，扑面而来的并不是预期中白茫茫的世界。

放眼望去，冰山，海洋还有远处青黄色的广袤陆地。

目前气温也不过零下二十度，北极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

“是不是有些失望？”林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是啊。”李乘答。

“全球气候变暖，冰川大片消融，海洋环境遭受破坏，你们人类真的需要好好对待自然了。”林队语重心长。

叶延成觉得这句话哪里好像有点怪，但没细想，他心里想着，除了人类的原因，还有不可逆的两极调转，等过百年这些迹象会越来越明显，到时候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破冰螺旋桨已经呜呜呜地运作起来，让“巨龙”号在海冰中通行顺畅。

宋伟斌在后头给他递上保温壶，喝点热水，嘀咕着真让人不省心。

忽然三人脚下咯噔一下，前段螺旋桨好像打到了厚冰层，船舱下方开始沉重轰鸣起来。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厚冰呢，之前看过海图，这片海域常年温度都比较稳定，有一点厚冰尚能理解，可是扫描图上居然出现这样一大片的厚冰连接陆地，继续前行可能发动机吃不消。

分析也许是受到洋流作用，加上近年冰川融化，从远海漂过来的。

林队赶紧去找船长—廖哥，亨利也匆匆过来看情况。

看着离目标冻土带区域也近了，查探冰层情况没有问题，打算先派一支十人小队徒步过去选择地点作为供给中转站以便继续深入冻土带进行样本采集与研究。

后勤抽了两名，其中一个便是宋伟斌，加国的杰西奥也在小队里。

每个队员都有无线电，方便随时汇报进展。

现在的位置不在极点上，但目前昼长夜短，小队下午出发，过去了大半日，天依然很亮。

在陆地已经走了许久，几乎看不到动物，很安静，已经选好了地点。

折返的时候，杰西奥忽然在冰面与陆地的交接处不远发现了一个冰洞，洞穴口的冰层因为挤压震落，露出一条通道来，通道并不长，宽度不到半米，高度不到一米三，深度五米，手电筒照下，肉眼便可见洞穴全貌。

洞穴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发现任何被凿刻的痕迹，但尽头的透明冰层却让队伍里的几名学者眼睛都亮了起来，是独角耳鸟！

光是透过冰块看，就能看到独角耳鸟保存的极其完好，呈收翅蜷缩状，毛羽依然鲜艳美丽，缩着脖子，眼皮是闭着凹陷下去，按照过往的标本案例，眼球应该没有保存下来，独角耳鸟外表体型和鹰十分相像，但头顶中间有还未完全退化的棕色角，通体深绿色羽毛和腹部厚厚的灰白色绒毛，对于维持体温很有帮助。

学者们顿时激动不已介绍起来，独角耳鸟是在远古时期就十分稀少的鸟类，四万年左右因不明原因忽然灭绝，这极有可能是全世界保存下来的唯一一只完整标本了，对于远古鸟类迁移进化提供非常巨大的研究价值。

原本宋伟斌也不太懂，不就是只长角的鸟嘛？现在大概是知道了，很珍贵。

消息很快传回船上，原本林忠还是打算保守法，从洞侧方慢慢发掘。

亨利不同意，为了更快获取样本，直接授意杰西奥行动。

杰西奥凭借瘦小的体型带着工具钻进洞里，将保存着珍贵样本的四十厘米方形冰块小心切割带出洞来。

林队自然对年轻人的冒险做法不认同，后续还要进行二次勘探，不过好在样本已经取回也就作罢。

杰西奥的姐姐欧丽平时看不上她这个弟弟，头脑简单，只能干干这种后勤体力活，不过这次她对她弟弟的表现很赞赏，此刻已经在焦急等待样本。

样本放进了拖行箱内，大家回程的速度明显快了，不久回到船上，运送到了六楼实验室进行控温保护，两个团队准备吃过饭后商议流程。

计划次日上午九点进行样本剥离。

叶延成对这只鸟倒是不好奇，好奇的是哪里发现的，越珍贵的发现越有可能查到量石的线索。趁着吃晚饭的时间，便和杰西奥套起话来。

李乘：“听说你是最先发现的洞口啊，观察力真好。”

杰西奥脸上带着骄傲的小表情，笑着说：“是的，当时发现真是太巧了，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们当时如果在现场就好了，我的上帝啊，那鸟真漂亮。”

卢卡斯：“可惜了，我没去，看不到。”

宋伟斌：“没事兄弟，我当时在那也没看到啥。等上头他们弄完了，肯定会给咱们展示成果的，咱到时候看就是了嘛。”

李乘：“那洞穴里就一只鸟，啥也没有吗？”

宋伟斌搭腔道：“是啊，我是看真真切切的，里头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杰西奥也点头称是。

李乘心中的疑虑更甚，什么都没有才更奇怪，按道理鸟应该在更深的永久冻土带发现，可是发现时却出现这个冰洞里，这地方肯定不对劲。

“开始吧。”随着两名队长的指令下达，将箱子内的方形冰块移送实验台上。

李乘则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这只鸟上的时候，偷偷下船到那个冰洞查看。

总共十人在实验室内见证层层融冰提取独角耳鸟的过程，这个便是双方商议后达成的共识，各自最多安排五人在现场，其中三人负责操作实验设备和样本剥离等，各自负责一半。

通过透视仪器可以看到独角耳鸟的完整轮廓，等等，就在屏幕上，大家都屏着呼吸，观察到独角耳鸟的异常，和过往标本相比，太让人惊喜了，它的眼睛居然被完整保留下来，脏器虽然脱水干了，但是也很完整，这是史无前例的发现，完整程度堪比活体了！

天啊，这肯定会是震惊世界的发现，如果找出原因，诺奖唾手可得。

欧丽心下无比紧张兴奋。

为了保存的完好性，实验室内的温度很低。华方领队队长林忠站在一旁，老花眼镜挂在鼻梁上，手指相互扣着，不时用颤抖的手指推推眼镜架，有些紧张的看张良宇、任哲和梁辉煌的操作。虽然各种设备很先进，可是最考验技术的还是对样本的剥离，一点小小的失误都会对样本造成不可逆的巨大影响。

欧丽带着两名副手也在紧张负责另一半的剥离，也许操之过急，在处理脚部时，不小心被锋利的勾爪刺透了手套，这个按照流程必须及时进行消毒冲洗，可是机会稍纵即逝，如此宝贵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一分钟，欧丽也没有当回事继续进行手上的工作，她的一名副手看在眼里，也没有当回事，其他人都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没有察觉。

回想到这里，叶延成叹了口气：“如果当时发现，便立马停止她手上工作及时处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样本剥离很成功，实验室里都洋溢着喜悦，大家都忙着记录各项数据整理。

李乘到达洞穴，洞穴口简单用布条拦了起来，毕竟这边是无人区，也不怕有人过去搞破坏的。

洞穴确实如宋伟斌他们描述的那样，很窄的，什么也没有，可是呆了一会儿，猛然发现喘不上气，洞穴里的氧气一下消失，上一口还能正常呼吸，下一口就要窒息了。

这怎么回事，当时杰西奥可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啊。

来不及多想，李乘憋着气，想着赶紧跑出去，可脚下却沉重的像灌了千斤水泥似的，根本挪不了步子，整个身体也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就像那只鸟发现时的模样！

脑子清楚的知道要出去，要赶紧出去，可是四肢却完全不受控制。

这是要栽在这里了吗？

叶延成已经喘不上气了，倒在冰洞地面上，可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欣儿，叶家。

还好还有头可以动，哪怕身体蜷缩着，脸已经涨的通红，用额头，用下巴，用脸，拖着沉重的身体，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的往洞口挪，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双目也布满血丝。

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在这里！绝不能！

额头已经因为用力挪动，磨出血肉来，一次只能挪动几厘米，距离洞口还有三米多，此刻这口气也已经用完了，眼皮也变的沉重，逐渐闭了起来。

晚上，欧丽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脱下实验服和手套，查看伤口，只是一个粉色小点，快愈合了，完全没有红肿的情况，简单的拿创口贴贴上，又继续做数据对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