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问（1/1）

“唉，世事无常吧，那么多条人命。”小洪不禁感叹。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白管家说的那些事情，匪夷所思。如果我们不同意，是不是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墨瑶沉思半刻向叶欣问道，有所防备的看着。

“就像之前那次你们从云南回来那样，再一次失忆手术。”叶欣垂下眼眸，似乎也在预期之内，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

二人怔住：什么？失忆？

小洪直接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不可能啊，云南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李晓坠崖还有……”

还没说完，忽然意识到，是的，这段记忆有巨大的漏洞，那就是过程，没有过程！自己只知道自己知道的结果，但是过程却一无所知，难以置信，忽然恐惧袭来。

他们真的可以做到这样的事！那段记忆又是关于什么的？

叶欣读懂了她们的内心所想：“放心吧，我不会逼迫你们做选择。炒饭有点干，要不吃根黄瓜，听听故事？”说着拿起他们吃完的空碗，去小菜园那边冲洗，顺便摘了几根黄瓜过来说起了关于那段记忆的故事。

“实际上，之所以当时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做好对你们和你们家人的后续保护。那段记忆是缺失的，找不回来了，虽然遗憾，总比丢了性命好。”

得知唐队，肖骢，沈思语，禄羽，李晓，那个洞穴的各种事。

真相竟然是这样，给这三年的情绪找到了原因，那一趟出行如此危险，后面晓晓会面对更多困难啊，如果自己贪生怕死，不管不顾，自己真的能面对后面可能的结果吗？这一次要主动做逃兵吗？

二人心中思绪更乱了。

墨瑶攥紧了衣角：“晓晓现在真的没有危险吗？是不是沈家把晓晓藏起来了？”

叶欣看向墨瑶，又看着小洪焦急的目光，她并不能肯定，只知道叶老祖很有把握沈家不会对晓晓怎样。

还是接着这句话说：“没有危险，都在计划中。”

“难道你们是故意的？故意让晓晓陷入危险？”小洪的后半句带着怒气。

叶欣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在桌上画着圆圈：“不是，晓晓失忆后自己离开的，我们只能让计划提前了。”

小洪：“什么计划”

叶欣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目光坚定道：“下一步进化。”

小洪左手扶着桌边坐下，右手握紧着：“这个我也听不明白你们说的意义，只是像两极调转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和我们的政府有关部门寻求帮助，大家一起想办法啊。”

叶欣：“如果想不出办法呢？

为什么它们选了沈家，而沈家又为什么死守秘密？

如果被更多人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它们有了更多行动的理由，或者可能就成为完全占领地球的理由，我们对规则依然不了解，不能冒险。

我们目前的能力也抵抗不了入侵，你们无法想象绝对悬殊力量的可怕。”

小洪：“可是你们知道，我和阿瑶也知道，我们都没事啊。”

“你们也已经算在规则中了，我们不确定是否真的没事，所有的事物都是联系发展的。”

墨瑶：“还有一个疑问，如果超四维生物真的存在，那它们如此强大，明明可以直接获取地球资源啊，为什么还要通过沈家？”

“或许和规则有关，又或者它们是没有实体的，目前种种都是我们基于掌握的信息推测的。”

小洪墨瑶：听着不太靠谱啊。

“还有，如果你们的推测不准呢？关于那段记忆里，你提到叶家和禄羽的关系，禄羽既然已经死了，你们叶家为什么没有受影响？”墨瑶接着问。

“影响是渐进的，你们进门时遇到的那个女子—医痴涂玉，原本很讨厌出门的人，近期常常过来和老狗讨论，说明叶家人时间不多了。”

小洪：“还有多久？”

叶欣看着手掌心的线：“长的话百年，短的话几年。”

两人不由得眼睛瞪大，震惊道：几年？

墨瑶：“那你也会？李晓怎么办？”

叶欣：“不知道啊，不敢想。”

三人忽然沉默下来。

接着肚子一阵翻涌。

面面相觑。

“厕所在哪里！”

“跟我走！”

小洪攥着拳头，夹紧屁股道：“黄瓜是不是没洗啊？”

叶欣愣了下：“是的，以为和老基地一样生态种植不打药。

多年没回来这个基地了，只知道格局和云南那个一样，除了独院。”

说话间，三人狼狈的奔进厕所。

里面也是古雅的园林风格，独立隔间，自清洁马桶。

厕所墙外围栏的花开着，玫瑰，芍药，鸢尾热烈又安静，似乎也在等着尘埃落定。

有些漫长的时间，各自安静的思考。

叶欣洗手出来，在门口等着两人，彼此看着对方，有些窘迫又有些坦然，好像再见面的三人隔了一个世纪似的。

叶欣：“如果这世界颠覆你们的认知，你们会如何面对。”

小洪深色的皮肤原本在晚上看不清表情，显得深沉：“既来之，则安之。”说完嘻嘻笑着露着一口白牙，本性难移。

也许灵感需要迸发吧，难得小洪说点深刻的话。

墨瑶点点头，自己想再多也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不知道晓晓现在怎样了。

小洪又是想到什么忽然说：“嘿，你是不是假的叶欣，第一次听你说那么多话，以前你可是沉默寡言的校花哟。但也是没想到你藏着那么多秘密。”

叶欣整理思绪，皱下眉头：“可能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吧，现在你们也要变成和我一样守护秘密的人了。很晚了，今晚住这边吧，一会儿拿点养胃的药给你们。”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墨瑶和小洪洗完澡躺在床上，在这陌生的房间里，闻着淡淡的檀香味道，心情平复下来。

“阿瑶，我们是不是进入传销组织了？莫名其妙的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想到还可能拯救世界，有点激动，又害怕。”

“就我俩这种，拯救个屁，先管好你自己吧，人家也没说让我们怎么救，只是说让我们加入，可能就因为我们祖辈的原因，我们有点用。还有现在算打入内部，消息也灵通点。如果他们真那么厉害，晓晓目前应该安全吧。”

“希望吧，我这学期教学指标还没完成呢。”

“我还要参演两部剧，现在么有时间就拍吧，没时间就只能拯救世界喽！”

两个人聊着睡着了。

次日叶家将二人送回住处，知道李晓是安全的就好，生活还得继续。

小小和陈梦吃完，一起看新闻：某某企业推动创新，新一代智能产业链，原本需要30人的流水线，现在只需要1个人就能完成，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另一则新闻，创新企业催生更多新岗位，带动就业发展。

小小：“看不出来怎么带动的。”

陈梦没反应过来：“啥？”

小小：“如果30人减少到1个人，是不是就得增加多好几家新企业才能产生新岗位来让这29人有工作？”

陈梦：“哦哦，差不多吧。”心道，这奇奇怪怪的关注点。

小小侧目看着陈梦：“所以你有份工作，也说明你很优秀，对吧？”

陈梦好像猜到她的意思了，笑笑回答：“所以你想问的是有没有帮你找到家人？要不要也出去工作？”

小小眯着眼微笑看着陈梦，轻轻拉着陈梦的衣角，像让妈妈买玩具的小朋友似的，稚嫩的口气说：“是的，可以吗？”

陈梦看到她可爱的笑容，也架不住，心软说：“好啦，又是哪里学来的这招。先找家人，工作不急。乖，等过两天我放假，带你去派出所问问，明天我把厂里一些手工活拿给你试试，好吗？”，又接了一句：“以后不许这样哦，犯规的。”

小小乖巧点头，陈梦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

晚上又到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时间。

小小还是有点纠结问：“为什么刚才你明明很喜欢我那样，为什么又不许那样呢？”

“因为……”陈梦迟疑了下，该怎么说呢，因为自己害怕这样的感情只会害人害己，自己这样的人，怎么敢奢望感情，更何况现在的处境。

“因为这样不好，小孩子才这样。”

“好吧。”

第二天，陈梦照例叮嘱小小注意用电安全，记得吃饭，便上班去了。

小小则从床下拿出一本拍摄手法的书，坐到小书桌上看。扫了眼手机，娱乐新闻app弹出一条消息：震惊，墨瑶耍大牌，因活动方不安排c位，拒绝出席。

看着这条娱乐新闻，并没有立马滑过去，看着照片里面的人：直觉她不像这样的人啊，而评论区一面倒的各种负面评价，就搜索她的相关信息：

身高体重单身……

求学经历……三清大学转传媒学院

主要作品有温柔夏夜女二……

看到此处停顿了下目光：等等，又是三清大学？就是我之前去的地方，好像快想起什么了。

忽然又头疼了起来，整个人天旋地转的，还有控制不住的暴躁，太阳穴的血管凸起，眼睛通红，像一头发狂野兽，发泄似的将手上的书撕的粉碎。

然后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脑海中有模糊的画面，好像是风景，很熟悉，想走进风景，却无法靠近。

等恢复意识醒过来，揉着太阳穴，发现自己怎么躺在地上了，爬起来，看着身边的碎纸片。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只觉得头疼然后就不记得了。

自己把书撕碎了？看着手指上残留的纸末，答案是肯定的。

又是这种感觉，似乎一次比一次剧烈，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病人，没有吃药失去了控制？

之前开始看书大概是七点半，现在已经十点多快到中午了。

看着窗外几朵黑云，好像要下雨，想将衣服收进来，余光中却发现对面四楼的窗户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害怕中手一抖，手上衣服掉到楼下去了，慌忙往下看确定位置准备下去捡回来。

抬头再看四楼窗户时，却什么也没有，看来自己今天是犯病昏头了。

先把地上的碎纸收拾干净，被陈梦发现估计要挨批了，计划：偷偷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顺便捡衣服。

穿上小拖鞋，深吸一口气，走出门口。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独自下楼，有种电影里探险的感觉，虽然只是走走楼梯，从五楼走到一楼，再走几步路的工夫，可是楼道的窗户上都积满灰尘，挡住光线，哪怕是大白天，整栋楼里都黑漆漆的，得用手机照明，也听不到其他租户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嗒嗒嗒的拖鞋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安静的可怕。

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不知道陈梦一个人怎么适应的。

到一楼，街道上没有人，大家都上班去了。

刚把衣服捡起来，往回走，突然，一人骑着自行车往这边冲过来，还好小小闪的快，差点就被撞到了，那人急忙刹车下来道歉，洪亮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小小还在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抬眼看他，一个皮肤黑黑的男生，方脸，穿着紧身运动服，戴着安全头盔，腿上肌肉细长均匀，应该是常年骑自行车的。

对比小小白的发光，清冷美丽。

那人眼睛也直了，有点呆住：“你真好看，是住这附近吗？”

小小点点头，那人左顾右盼，轻声又继续说：“这几栋楼闹鬼，都没人住，所以我骑车都没留神这边居然有人，往常我都不敢往这骑。”

小小觉得这话不对劲：“你说什么？”

那人一听，美女声音也很好听，既然小美女好奇，正想献殷勤解释，忽然他自行车车胎爆了，吓了两人一跳。

“见鬼了，我新换的轮啊！”

刚说完又爆了一个。

他意识到什么，把眼睛紧紧闭上，双手紧张颤抖合十空中拜了拜：“对不起各位了，我立马走，立马走。”

然后直接扛着自行车往回跑了。

“喂！”

那人不理她，头也不回，走的更快了，一下便溜没影了。

小小满脸问号：真是奇怪的人！说话说一半的。

想到和陈梦出去买菜都很正常啊，也没有听这边卖菜的说这边不住人。想了想，可能因为这边楼梯楼道都没有灯吧。

回去也没当回事，接着下午看了半部恐怖老电影，画面里镜头慢慢推近卧室的门，背景音乐递进，忽然一把带着血的斧头砍了进来，主角吓得尖叫，想打电话，发现电话线已经被剪断了，只能用桌子柜子去挡住，小小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看下去了，又去看楚门的世界。

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里的情节，可看着看着，却越来越联想到自己，加重自己的猜疑，会不会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陈梦也是假的吗？她其实不是陈梦？又或者她是陈梦，只是，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陈梦，她属于外面的世界，来这里陪自己上演生活的情景剧？又或许是自己的病还没好，一切又都是自己的神经错乱。

电影已经看不下去了。

情绪烦躁不安，时间也变得很慢，陈梦还有多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