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赤环城（1/1）

“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在城头响起，洪亮的牛角号声迅速扩散开来，这是城防士兵们吹响的第一轮警戒号。

赤环城晚上闭城之前通常会吹三轮警戒号，负责吹号的卫兵会在太阳落山之际紧盯着远方的地平线。

当象征着光明的太阳没入大地之时卫兵会吹响第一轮的号角，接着会将提前准备好的沙漏倒置过来。

等待沙砾漏完则会吹响第二轮，如此反复直到吹响最后一声警戒号。

“好高的城墙，红色墙体之上没有任何砖缝的痕迹，这是怎么做到的……”涅望着眼前雄伟的墙体感叹到。

虽然涅不曾见过其他城市的城防水准，但这里的城墙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过于高大敦实，根本就不像是用来防人类的。

整体看上去像是模子里浇筑出来的一般，压根就不是用砖一块块堆砌出来的东西，尤其是那股子红色，越看越叫人觉着诡异。

门口的卫兵正在拖着两侧的拒马往城门所在的位置拽，发现驶来马车后放下了手中的活，站直了身体手握在了剑柄之上。

“通行证！”

身着重甲的卫兵高大魁梧，虽说同样都是权力机构但不知道比莫斯和欧多伦这两个狱卒好上多少倍。

双方的衣着一对比他们就像是要饭的乞丐，就是不提油水单论薪资狱卒也赶不上城卫的脚后跟。

寇驰曼将马车停稳后立马识相的从怀中掏出通行证，同时坐在后面的莫斯也亮了一下赤城监狱的令牌。

看到通行证时那名负责检查的城卫还没什么反应，当看到狱卒的令牌后脸上瞬间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扫视了这两位身着破烂的“同僚”一眼，挥挥手然后说道：“放他们过去。”

刻骨子里的自卑在莫斯的心中油然而生，在寇驰曼赶着马车通过城门时他全程低着头，看一眼那擦得闪亮的盔甲自己都觉得羞耻。

到了赤环城车夫自然是不可能再拉着他们了，在墙根底下停下来后转头对莫斯说道：“到站了我的伙计，下车吧！接下来的路就该你们自己走了。”

不自然的神情在莫斯的脸上转瞬即逝，双手撑着车板跳到了地上，笑着说道：“注意安全寇驰曼，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车夫寇驰曼只是会心一笑，并未把莫斯要请他喝酒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话，可往往都是不了了之。

这世道没谁能保证自己能安稳的活到第二天，许下的承诺就如同灰烬一般随着拂过的微风散去。

寇驰曼只在乎别人现在做什么，不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或是将来会发生什么。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莫斯瞅了好一阵，回过神转头时发现涅正在抚摸赤环城的墙壁。

涅发现这里的城墙完全就是浑然天成的，其材质趋于一种晶体，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很是光滑。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紧紧的握在手中尝试着敲击城墙，令人惊奇的是哪怕连一个白点都没能留下来。

用力的在上面刻画也根本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坚硬的碎石在涅的手中不断的被磨出粉末，但用手擦去石沫后墙壁依旧完好如初。

“喂！快点走，用不了多久城内也要宵禁了，到时候有令牌也没法在街上晃悠。”莫斯看着涅严肃的说到。

这是赤环城最严厉的城规，当月亮升起时所有人就必须待在家里，城卫的士兵会顺着巡逻路线一直逛到午夜。

倘若在大街上游荡一旦被城卫发现就会被送到附近的教堂审查，若是碰见熟人当差还好，顶多口头警告一下然后让你赶紧回家。

至于审查的内容是什么却没人知道，城卫也从来没公开说过此事，大多数人猜测是在检查其他城邦的间谍，众多说法千奇百怪……

“这到底是什么材质构成的……简直太奇幻了。”涅看着墙体并小声的呢喃着，好似并未听见莫斯的话。

莫斯已经开始自顾自的奔着城卫营地的方向迈开了步子，欧多伦扯着链子的同时对涅说道：“快走吧，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怎么长这么大的，什么都能让你好奇。”

在没遇到涅之前欧多伦以为猫最好奇，可自打这一天对涅的观察下来，他发现猫对世界探索的欲望远远不及眼前这个比他还高一节的男人。

这一路涅就没消停过，就连寇驰曼的破马车都能让他新奇好一阵，天上的云到地上的小水洼在涅的眼里就像是什么奇珍异宝。

开始欧多伦以为涅是傻，但到通过交流发现这家伙只是单纯的好奇，要单论智商可能比他还聪明的多。

一些在他看来稀松平常的东西，涅总能以一种他从来未思考过的角度发出疑问。

街上行走甚是无聊，还不如给涅讲讲故事，清了清嗓子后欧多伦说着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故事：“这里曾经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平原，牧民们时常会在此处放牛放羊。”

涅探索未知的欲望瞬间被激起，老实跟在欧多伦身后的同时仔细的聆听着故事，脑海中尽力的还原着那些画面。

“没有高大的赤色晶壁保护百姓也没有军队在此扎营，我们的边界就好像脱光了的娘们一样躺在异族的面前。”

听到这走在最前面的莫斯也微微侧头，渐渐的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这可是赤环城最经典的儿童故事，也是为数不多他也能一字不差的讲出来的故事。

“每年秋收之后异族都会冲向四处的村庄洗劫一番，到头来辛辛苦苦劳作一年的粮食没剩多少不说还得把命搭进去。”

欧多伦的状态开始渐入佳境，配合着手势让自己的故事在涅的耳朵里更加传神。

“直到那场恐怖的元素天灾之后……”欧多伦短暂的停顿了片刻，看来他是个讲故事的好手，接着继续描绘起了故事的后半段。

“那或许是有记录来最大的一次元素暴动，据说是那群法师在这里杀死了一个低位邪神。”

“自那之后地面上就出现了赤红色的晶壁，也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赤环城，它被人们就地利用了起来，打造成了一所抵御异族的要塞。”

讲完故事的欧多伦咂吧了几下嘴巴，只留下意犹未尽的涅独自回味着，从寥寥几句话中整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