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方的反应（2）（1/1）

“是吗？王国的边境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吗？”兴致缺缺的金发男人以慵懒的笑容向自己面前的老者回应，“虽然孤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孤还是想听听老爷子的意见呢。”

“陛下还真是喜欢打趣老臣呢...”白发苍苍的老者捋着及腰的胡须说道，“不过是那个推崇‘人类至上’主义的教国的又一次拙劣戏码罢了。”

“拙劣戏码吗...”男人活动了一下脖子，全身放松又随意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其实是一国之君的事实。

“但能够把国家的栋梁送去这种一眼就能看破的陷阱，王国算是寿命到头了...”打着哈欠，金发男人睡眼朦胧，“虽然出了个‘黄金公主’那样的怪物，但掌控实权的老国王却是个废物...王朝末年的统治者，平庸即是无能。”

说到这里，金发男人的目光变得锐利，“幸好黄金公主被自家人排挤，否则现在该头疼的是我们...”

“平庸即是无能吗...”似乎不是在回应男人，老者只是低声呢喃着，眼眸之中闪烁着些微光芒，但随后又熄灭。

老者自然算不上是无能，应该说，作为整个大陆西北部、唯四之一的偏长者，老者是非常成功的，但他自从利用独创的仪式魔法续命以来，无论是学识还是实力，都常年停滞不前，站在魔法吟诵者最顶端的他，甚至因此而嫉妒有老师教导的自己的弟子，哪怕他们加起来都无法作为企及自己的成就。

“不如趁机去察看一下吧？陛下？”稍加思索之后，老者出声向男人建议道。

“嗯？老爷子的意思是...”差点睡过去的男人，突然清醒，翻过身体看向老者，双目如炬。

“那片森林正在发生异变，帝国应在此时抢占先机。”老者与男人对视，立场坚定的模样让男人陷入沉思。

帝国与王国相邻，是以人类为主体的两个大国，互相之间有着领土和霸权上的利益争端，几乎每年，帝国都会以各种借口，在春种或秋收之时，纠集军队，于卡兹平原向王国发动局部战争，其目的是减少关键农节时的王国劳动力，以达到间接削弱王国的目的。

帝国这样做的原因已经明了，而究其原因有三。

其一是帝国的兵役是职业兵制度，走的专职战斗的精英路线，士兵不从事生产，战斗就是他们的唯一职责，而王国的兵役则是征兵制，只会在战争临近时大范围征召士兵上前线作战。

显然，帝国的士兵虽然数量不如王国，但更加强大，这种于边境发生的局部战争，对帝国的影响更小，而对依靠数量优势取胜的王国影响更大，帝国只用拖，就能获利，而王国也没有速战速决的决定性战力，所以这是一个阳谋，一个王国不得不接招的阳谋。

其二是王国土地肥沃，帝国早就觊觎已久，但如果发动全面战争，帝国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斯连教国这头怪物也不会坐视不管，教国倒向哪方，哪方就会获得巨大优势，这是两国不得不承认的共识，如果只是局部战争，暂且是可以被教国接受的，那么通过这种影响尚可的局部战争来逐渐积累优势，以达到“帝国可以一击攻破王国、迫使他们割地”的程度，就是帝国私下里的指导方针，只要优势积累足够，哪怕教国想管，也会犹豫不决甚至站出来支持帝国——毕竟王国已经腐朽，新兴的帝国更符合“人类至上”的利益。

其三是关于两国自己的内部矛盾。

帝国虽然在鲜血帝的带领下，肃清了绝大部分反动贵族阶级，权利和国力都达到了历史上的顶峰，但这种繁荣只是表象，只要“皇帝”继续存在，贵族就会衍生，比如现在帝国的用人制度，看上去是无论出身、只看能力的公平制度，实则又何尝不是在培养新兴贵族呢？

举个例子，假如和鲜血帝关系很好的帝国四骑士之一、平民出身的“雷光”巴杰德?佩什梅，在战场上为帝国建立了丰功伟绩，甚至为鲜血帝献出生命，作为顶头上司的鲜血帝会不会念旧情？就算鲜血帝真的冷血无情，他也必须去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他必须赏罚分明，为罹难（nan）者和他的家室颂功，以达到安抚民心和激励下属的效果，那么久而久之，这些罹难者的家属后代或者他们本人，就会成为拥有权利和财富的新贵族。

这是必然的趋势，因为帝国虽然肃清旧贵族，实则依然是“封建制”，只不过是高度中央集权罢了，贵族依然会产生，目前来说是战场更容易诞生新贵族，而日后，为了增强国力，新兴的实业家甚至资本家，就会成为新贵族，后者更加不可控，甚至有颠覆帝国的危险。

鲜血帝暂时看不到后者发展的未来，却很清楚前者不可逆流的趋势，于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必须打散终将诞生的新贵族，“土地”因此就成为了必需品——利用广阔的土地和地缘分化，将新兴贵族互相割裂，同时将中央那些忠心于自己的贵族拔高为自己的“刀子”，一旦某个贵族失控，鲜血帝也可以立马扑灭，这种计谋，是鲜血帝为自己、为后代准备的后手——他就起家于残忍的阴谋诡计之中，自然不想自己和后代重蹈覆辙。

至于王国，王国就是一栋破房子，只需要谁上去踢一脚，就会轰然倒塌，但奈何教国这个“保安”不会允许，所以帝国只能温水煮青蛙，一步步地徐徐图谋。

简单来说，王国内部派系林立，粗略看上去的“国王派”、“大王子派”和“二王子派”，以及声势弱小的“其他派”，四大派系，实则内部也不是统一的，认真梳理起来，恐怕连鲜血帝自己都要忙的秃头。

但不可否定的是，王国真的是千疮百孔，人民生活困苦，各个派系的矛盾不可调和，只是靠着土地肥沃的先天优势在硬撑。

鲜血帝就是看破了其中的道理，所以才会每年都去发动战争，依靠战争来削弱他们，毕竟，面对战争，老国王再昏庸也得站出来表态，他自己不会身先士卒，但派出去的兵肯定是不会少于其他贵族的，那么，鲜血帝只要每次都杀他的士兵、甚至抓住机会击杀一两个领兵贵族，就会大大削弱国王派的实力，再顺劈一下贵族们的私兵，日积月累下去，被削弱的派系会认为“不能再等了，否则会将胜负拱手相让”，而依然强大的派系，则会认为“时机到了”，王国的内战，就会一触即发，帝国再趁机牟利，双赢。

这是两国之间的现状，而隐藏在其中的，就是帝国对王国的渗透——帝国甚至早于王国之前察觉到了教国的阴谋，但选择了不管，毕竟如果那个曾经击杀了自己两个“四骑士”的战士长被算计而死，帝国也是得利的。

总之，王国边境的事情，帝国早已知晓，甚至比王国本身知道的更多，眼下，只是需要皇帝的一个决断罢了。

“去看看吧，老爷子，就由你点兵，在尽量不暴露的情况下把情报拿到手，”最终，鲜血帝还是做出了抉择，“如果此次异变对帝国有利，那么再做打算也不迟。”

“遵命，陛下。”得到回复的老者缓缓低头行礼，转身离开房间。

“就快了...充满诱惑和磅礴魔力的呢喃...我马上就来揭开你的面纱，让你为我所用！”老者的双眼满是野心与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