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阿景他,很好的(1/1)
“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阿景了,那时哥哥常常带他回来王府一起玩耍做功课。”
“我还记得我见到阿景的第一面,就被阿景的容颜吸引住了,我从未见过比哥哥长的好看的男子。”
“人间绝色这几个字第一次在我眼中有了明确的比喻,阿景就等于人间绝色。”
萧明珠的声音充斥着对从前过往的思念:“但是我那个时候小啊,我只知道说好看,我还特别喜欢缠着阿景,让阿景背着我。”
“哥哥常说,我看见美人就挪不动脚了,其实也不是,你看我们皇家的基因,个个都不差,我的几个堂兄弟也长的不错,是许多女子的梦中人,可我从不觉得有什么惊艳的。”
“直到阿景出现,我才发现,原来还有人能比皇家的人看起来更矜贵。但那时我也只是当阿景是哥哥的朋友,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后来我了解了阿景这个人,可能是我从小就在爱的环境中长大,我就觉得他真的是好苦啊,我就时常用给哥哥送东西的名义去学堂,其实我是想给阿景送。”
“当时母妃应该一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母妃没有阻拦过我,甚至还会告诉我说,对阿景好一点,阿景是个好孩子。”
“嗯,王妃看人的眼光很准。”公主也很准,君离赞同道。
“可是君离,我在学堂里看见了那些同窗欺负阿景,伤人的言语肮脏不堪,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很生气,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上前去同他们理论一番,替阿景说上一句话。”
“阿景他,很好的,会哄我,照顾我。”
“我去找哥哥的时候如果他也在,都是他替哥哥看顾我,我想要吃糖葫芦,阿景也会给我买。”
“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阿景负荷不起的生活,我根本没有想过一根糖葫芦,是会让阿景挨饿一顿的,他从未开口拒绝过我的小要求。”
“后面哥哥看见了才跟我说,阿景他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阿景是要自己出去抄书賺银子来换膳食的,我当时不懂,后来我又长大了点,我就觉得很愧疚。”
殿外的雨声渐小,殿内却响起了啜泣声,萧明珠眼底更是爬上了一层无处发泄的痛苦:“我只是随手照顾了阿景一下,替他说了句任何人都能说的话,他就对我这么好了。”
“到我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不同的时候,我已经变得离不开阿景了。”
“说句自私点的话,我也不想和阿景有什么改变,若非出了事,我想我与阿景,应该早结连理了。”
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难熬的一年。
“任何人都能说的话,却没人替指挥使说,只有公主你说了,还站出来了。”君离看着萧明珠的眼睛认真地道。
是啊,就是因为萧明珠的赤子之心,所以大家都那么爱她,宠着她,这些都是他们心甘情愿付出的。
萧明珠破涕为笑,眼睛弯了弯:“君离就知道哄我吧。”
“公主觉得是君离就说是,先用膳吧公主,指挥使交代的君离可不敢不从。”
君离笑着回她,手上替她舀汤的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像暗卫出身,反而很像世家子。
没有裴景在的晚膳,萧明珠用的特别快,一顿晚膳下来,话也未曾说多几句。
她觉得裴景不在身边,连刚喝过觉得好喝的牛乳茶,突然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公主再用些?”君离见桌上的菜萧明珠只用了平时的三分之一,浅声询问。
“不要了,没什么胃口。”
萧明珠恹恹地回答道,她走到门边,只见外面的雨终于开始小了下来,树枝也没有在风中乱舞,心想阿景在外办案应该会好很多吧。
开了春的季节,雨水特别多,似乎要把冬天的份一起补上,连绵不绝,下的人心烦。
从前她还有几分赏雨的兴致,如今想到裴景要在雨中办案,不免对这雨景产生了一丝厌恶,真是讨厌。
裴景穿梭在雨中,身形敏捷,为首的锦衣卫隔远见头儿来,下跪迎接。
裴景利落地翻身下马,脚边瞬间溅起水珠,在寂静的环境中嗒嗒声显得有些令人害怕,他身姿挺拔的立在墙边,眼神像鹰一样环视四周,不带情绪的话音紧跟着落下:“人在哪?”
陆鸣上前一步指着墙道:“就在墙的另一边。”
仔细听,墙的另一边传来阵阵靡靡之音。
女人的嬉笑声,男人的抓弄声,有些定力差的锦衣卫已经面红耳赤,裴景瞥了一眼便下达指令:“锦衣卫分三队,左一队右一队,还有一队将各个出口堵住,陆鸣将里边的女子的信息给我。”
锦衣卫得令立马将王府后院团团围住,没有惊动里面的任何人,此次他们足有三十人,王府的出口只有四个,人手上可以说是充足有余。
陆鸣将资料递给裴景,那女子原来是京都青楼的头牌樱红,对外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
有多少人想要与樱红春风一度,在青楼里大打出手,最后都出奇般纷纷没了兴致,就连听曲儿,都不再找樱红了。
樱红也算是宁死不屈,陆鸣递上来的资料里,与她有关的聚众闹事就有不下十桩。
想想有骨气的艺妓遇见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还是本朝首辅看中的继承人,难免会动心的。
王若安每次去都只点她作陪,一来二去两人便生出了些情意。
后来王若安更是将她包起来带回来自家后院玩,还美曰其名地道日后要给她个名分。
每当王若安兴致来了,樱红就不再接客,在楼里等着王若安派人去接,楼里的其他人只以为是樱红身子不适,楼里的妈妈替她打掩护。
锦衣卫还查到樱红每次来都是被蒙着眼睛带来的,是以她根本不知道这就是在王府的后院。
等到王若安兴致下去了,樱红就会被王若安特意在外头请的脸生小厮送回去青楼,一切都在王若安的计划之中。
完全不会被人发现,就算发现了,谁又会同首辅对着干?
难怪王齐石也不多说什么,对王若安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裴景此次的算计,完全没将那女子的处境想进去,他完全就是想要王若安身败名裂。
那女子如何,同他何干?
怪就怪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陆鸣屏着息将百媚点燃然后往墙边一扔,锦衣卫提前找好的十个青楼妓女也已经在王府的偏门候着,等待时机。
百媚是在北镇抚司的刑房里找出来的,根据以往的手册记载,一根百媚便能让一屋子的人都动情,唯有不停交合才能解掉药性。
院里的王若安正在兴头上,今日他突发奇想,让樱红穿上平日里他看见的那些青楼女子的装扮。
樱红穿着暴露的衣裙斜躺在桌案上,一身穿了等于没穿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满头银饰散落一地,发髻全乱。
忽尔闻得一阵艳香,两人的眼睛瞬间猩红一片,连带着肌肤也透出几分急不可耐的粉色出来。
“公子~”
婉转多情的语调勾得王若安欲火焚身,逐渐丧失理智,他粗暴地将樱红的一身衣裳撕扯下来。
正常情况下樱红该是要害怕的,可惜两人身中百媚而不自知,沉沦其中,裴景听到撕裂衣裳的声音,便朝陆鸣点头。
陆鸣命锦衣卫屏息将偏门打开,那十个青楼女子被送进王若安的院子里。
“啪”一声,门被从外推进来,王若安仅清醒了一下,眼神又开始迷离了起来。
他以为等着他的是春宵一刻,殊不知等着他的是身败名裂的一刻。
十个经过调教,又身经百战的女子哪里是樱红能比的,那一身的媚骨便已让人斗志昂扬,连带门外守着的小厮都顶不住,受了百媚的影响,开始对院内的女子上下其手。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充斥着活色生香的糜烂气息,粗言秽语更是层出不穷。
而王若安,已经不受自己主观的控制,百媚的药性太强,导致他开始也对那些女子有所动作。
他的衣袍不雅地系在身上,而底下的亵裤早就不见踪影。
他一手抓来一个女子想要发泄,满嘴的秽语,跟他那誉满京城的头衔可谓是天同地比,裴景只看了一眼便背过去静静等着。
那些秽语,别说正经人家的公子说不出来,就连常年被人嫌弃的锦衣卫,都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得很。
天地可鉴,那些女子,裴景一眼都没有瞧,他全都交给陆鸣去办这事了。
他只是背过身的时候,视线不可控地看了王若安一眼,嗤笑心道:虚有其表。
等领命的锦衣卫带着天子的搜查令回来,就可以破门而入抓人,毁了王齐石最看重的王若安。
裴景的耳力极佳,离得远远的他都能听见院中的动静,此时他真想他的耳力不那么好。
听完这些脏话,他耳朵都要洗多几回!
雨夜过后,皎月爬上夜空,照亮一地。
王府确实气派,就王若安的院子已经有他三分之一的裴府大了,若是抄家抄起来,不知这个中装潢如何。
一阵马蹄声响起:“指挥使,已取得天子的搜查令。”锦衣卫双手奉上搜查令,裴景看着手中的搜查令,眼中藏了势在必得的意味。
“锦衣卫听令,抓拿强奸民女的王若安归案。”
裴景直接给王若安扣上一顶百姓最厌恶的罪名,此话一出,王若安的名声再无半点回转的机会。
“陆鸣随我去正门,好好拜候一下王首辅。”
裴景整理了一下衣袍,负手往王府正门走,他的嘴角起了波澜,难免有些痛快,好戏即将开场了。
陆鸣听着裴景沉稳的脚步声,莫名有恐惧涌上心头。
这大周,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裴景,他谈笑间便能给你扣几顶洗都洗不掉脏帽子。
王齐石还不知王府即将大祸临头,还在正堂与族中长老商谈王雅的事情。
近来坊间传闻太子亲近侧妃,对太子妃不理不睬,王齐石都不甚在意,反正是王家女就行。
女子对他来说就是稳固势力的作用,情啊爱啊的,有什么可在意的。
府中小厮突然冲到门边跪下,手脚颤颤巍巍的,说话的语气也像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家、家主!那裴指挥使在、在正门,说要查府。”
其实裴景说的是:“搜查令。”多一个字裴景都没说,也没说什么具体的东西,他只是扬了扬手中的搜查令,那小厮便像见鬼般跑了。
王齐石瞬间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起身吼道:“查什么?!裴景算什么东西?!当朝首辅都不放在眼里了?!说查就查?!啊?!谁给他的狗胆子!”
王齐石实在搞不懂萧青云留着裴景这个祸害做什么,做事不按套路出牌,性格孤僻桀骜又难相处,还要天天给他使绊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裴景,竟能让他不辞辛苦地整天盯着他盯着王府的人有没有犯错。
王齐石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最近又是哪里被裴景抓住小辫子了,真是烦躁的很。
“凡事不会空穴来风,家主还是出去看一看吧。”
大长老思虑再三开口,裴景的大名无人不知,也知他从不无缘无故上门,必定是有什么证据在手,才敢这般自信。
大长老的心中不免有几分说不清的畏惧,他一早就让王齐石不要和裴景硬碰硬,否则吃亏的总是他们。
谁让裴景有北镇抚司这一群忠心的疯狗呢。
王齐石怒上心头,被大长老一言点醒,后背顿时间出了不少冷汗,他强装镇定道:“走!本首辅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明日早朝老夫必得好好参他一本!”
王齐石身为首辅又是王府的主心骨,这种时候他不能自乱阵脚,其实他心里慌得很,还偏要做出一副淡定的嘴脸出来。
他只盼裴景手里没有拿捏他命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