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从前今夕（1/1）

（四年级剧情开始）

德洛拉以全年级第五的成绩通过了期末考试，魔药拿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O”，并非是魔药教授放水，而是经过了一年的努力学习，她拥有了这样的实力。

“梅林的胡子！德洛拉，你也太厉害了吧！除了魔法史是‘A’，算术占卜是‘E’，其他科目都是‘O’，这么好的成绩，你是怎么考出来的？”雅思琳拿着德洛拉的成绩单惊讶异常，她知道朋友的成绩很好，但是她不知道能好成这样啊——

让她这种普通人怎么活啊？！

“只要你把八卦的心思放一半在学校上，你的成绩也能这么好。”德洛拉毫不留情说道：“塞德里克还有魁地奇的训练，空闲时间可没有你这么多，但是他的成绩也能保持在这样的水平上，加西亚小姐，还需要我再提一次你的变形术吗——”

塞德里克闻言一笑，没有说话。

德洛拉刻意拉长了声音，雅思琳哀嚎不止：“德洛拉，别说了，麦格教授已经提前预订了我下一个学年，每周六上午的时间，至少是两个月的禁闭，呜呜呜——她还给我布置了超额的论文——”

德洛拉无奈地叹口气，转过头：“那你想怎么办？”

雅思琳一听，嘿嘿一笑：“这不简单，你暑假到我家来呗，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写变形术的论文。”

德洛拉的右眼睛跳了跳，她总觉得自己的朋友没有安什么好心：“你确定，是指点，而不是——”

“哎呀哎呀，反正麦格教授又不知道。”雅思琳撇了撇嘴：“反正你是麦格教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哎呀呀呀，疼啊，德洛拉——”

雅思琳挨了德洛拉一记爆栗，疼得呲牙咧嘴，泽拉巡视车厢时问声而来，见到车厢里的场景，抿嘴一笑，多半是雅思琳让德洛拉“指点”论文，却反倒被“打”。

“嘿，泽拉，行使一下你级长的权力，管管德洛拉，动不动就动手——嘶，好疼——”雅思琳揉着头，德洛拉瞥了她一眼，抽出魔杖，对准雅思琳的头用了一个“愈合如初”。

“啧，我可不敢，德洛拉这么厉害，万一她打我怎么办？”

说说笑笑之间，霍格沃茨特快到达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德洛拉拎着行李箱下车，口袋里已经准备好了麻瓜货币，她可以打车到破釜酒吧，再通过破釜酒吧从壁炉回到蜘蛛尾巷19号，前两年的暑假，她都是这样自己回来的。

毕竟，她从来也没有期待过，那个人会来。

心死如灰，不复生机。

“德洛拉，一定记得给我写信啊——假期记得到我家来玩——”雅思琳远远地挥了挥手，她的父母嗔怪着说道：“既然是你的好朋友，怎么不让她跟我们一起，我们可以送她回家的。”

“妈妈，德洛拉是斯内普教授的女儿，所以——”雅思琳压低了声音，加西亚夫妇面面相觑，远远看了德洛拉一眼，有些怜悯“也不知道，斯内普先生真的能够照顾好他的女儿吗？”

赫敏也拉住了德洛拉，希望德洛拉假期也能够去她家里拜访，德洛拉自然也答应了，能够减少和斯内普朝夕相处的时间，她是求之不得。

“我会的——”德洛拉远远地回应，提着行李箱穿墙而出，来到了国王十字火车站，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心下却思考着如何避免开口说话，毕竟摄神取念事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跟这位父亲说过任何一句话，甚至逃掉了两次周日的魔药补习，还正大光明去了霍格莫德。

斯内普伸出了手，想要接过德洛拉手中的行李箱，却被她侧过身避开。

“德洛拉。”斯内普似乎在斟酌字句，“你要——怎样才能——？”

“既无期待，也不必谈什么怨恨和原谅了。”德洛拉回头，把斯内普还没有说完的话直接截断，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清澈如水，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甚至找不到一点怨恨的痕迹，只有刻进眼底的冷漠和心死如灰。

斯内普怔怔望着德洛拉的背影，原来，她没有期盼过父爱……

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德洛拉一直有底线，哪怕是平常对他撒娇，发小脾气，都是在她给自己圈定的范围之内，没有一点逾矩，一切都恰到好处。

斯内普总觉得，他们的父女关系虽然改善了不少，但是，德洛拉的眼底总有疏离，行为举止更是如此，他们之间总是隔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隔阂，从未消解。

斯内普让魔杖滑落袖口，用了一个无声的漂浮咒，把德洛拉的行李箱拿在手中，既然言语行不通，那就用行动来表示，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擅长用言辞关心他人，说出口的话，都极为伤人。

“你……”德洛拉哑口无言，她还是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父亲把自己的行李箱拿走，她也只能跟在后面，德洛拉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麻瓜货币和几个可西，足够她去蜘蛛尾巷用的了。

考虑到德洛拉的身体承受不了幻影移形，斯内普迟疑片刻，把一个门钥匙递到了德洛拉的手里：“这是门钥匙，握住，念咒语‘门托斯’，就能回蜘蛛尾巷。”

德洛拉垂眸，点点头，握住了门钥匙，默念一句“门托斯”，一转眼就回到了蜘蛛尾巷19号。

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暑假，终于到来了，对德洛拉来说，前两年的暑假分外难熬，不得不和冷漠刻薄的父亲同居一个屋檐下，不过今年好多了，有了新的朋友，而且德洛拉也答应了去朋友的家中做客，这让她好受了许多。

作为学生，无论是麻瓜学校，还是魔法学校，都逃不掉假期作业四个字，德洛拉的期末考试成绩颇为优异，教授们就免去了一部分作业，但是就算是如此，假期里还是免不得要写好几篇论文，尤其是魔药。

虽然她第一次拿到了“O”，不过作业是怎么都不可能少的，假期，她又可以继续学习感兴趣的麻瓜知识了，其实如今的巫师界，比麻瓜世界落后了许多，通信靠猫头鹰，进学校还要靠夜骐拉的车。

一回到房间，德洛拉就立刻着手列出暑假的时间安排表，例如什么时候完成作业，什么时候拜访朋友家，什么时候学习麻瓜知识，她还想着等到从霍格沃茨毕业了，去麻瓜大学学习，也能够更好的服务自己的草药学研究。

不多时，德洛拉房间的门被敲响，斯内普的声音传了过来：“德洛拉，下楼吃饭。”

她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瞥了斯内普一眼，点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饭桌上，家养小精灵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有德洛拉最喜欢的苹果派和小羊排，也对，为她家服务的家养小精灵已经非常熟悉德洛拉的喜好了，毕竟，这家养小精灵负责了她八年的一日三餐。

她敢说，斯内普还没有家养小精灵熟悉自己的饮食习惯。

多么可笑。

餐桌上，德洛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小羊排，再从盘子里拿了几个苹果派，以及几块司康饼，吃掉这些之后，她才取用了一些水果沙拉，在此期间，她没有跟斯内普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抬头看他，总之，相顾无言。

一只猫头鹰扑棱扑棱翅膀，停在了窗前，圆滚滚的小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德洛拉，把一封信叼到德洛拉手里。

亲爱的德洛拉

假期过得怎么样啊？我的爸爸妈妈都很希望你到我家里来玩！

（虽然他们总是说别让我把你带坏了。）

我又开始为变形术论文发愁了，你也知道，我的变形术成绩有多么糟糕，又被我妈妈训斥了一顿，快来解救我！！！

我妈妈特别会做饭——

尤其擅长做苹果派——

我一定会把你养胖一点！德洛拉，你看起来太瘦弱啦，相信我，你一定会爱上我妈妈的手艺的！

我们全家（包括我的猫头鹰和猫）都欢迎你的到来——

P.S：我和我爸爸会过来接你的！但是我不想见到斯内普教授，虽然我爸爸一直对他神往已久，谁喜欢这油腻腻的大蝙蝠啊

你的雅思琳。

德洛拉忍不住笑了。

雅思琳总是这样，能够用她的方式让自己开心起来，却又不会触及她的伤心事，这让德洛拉分外感激，也感谢梅林，让她拥有了这个朋友。

巨大的黑色身影，笼罩在德洛拉头顶，酷似一只巨大的蝙蝠，德洛拉默默把信件塞进袖子里，面无表情地开口，染上了讥讽的意味：“先生这么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吗？连我的私人信件，都这么感兴趣吗？”

斯内普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开口：“我对你和你朋友之间的那些愚蠢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

“那么先生，我现在只是通知您一声，三天后我会去雅思琳的家中做客，为期五到十天。安全问题不用您操心，阿德勒·加西亚先生会来接我。”德洛拉淡淡说道，没有理会斯内普饱含讥讽的语气。

斯内普闻言，眉头紧皱：“雅思琳·加西亚？你要去她家里？”

“不是询问您的意见，只是通知而已。除了去雅思琳家里，我还会去赫敏家里，听说她的父母是医生，正好我对麻瓜医学非常感兴趣。”德洛拉这话说得淡然，她不想跟斯内普朝夕相处，这言外之意，斯内普是听得明明白白。

逃避，又是逃避。

德洛拉，你为什么总是想要逃离？

“斯内普小姐，没有我允许，你连蜘蛛尾巷19号都无法走出。”斯内普目光森冷，漆黑的魔杖点了点已经生锈的门锁，“咔哒”一声，门就被锁上了。

“先生，您又有什么资格拦住我呢？就凭八年的冷漠忽视，放任自流？自由是您给的，当然，您也没有这个机会收回。”德洛拉轻蔑道：“在您眼中，我算是什么呢？”

“砰”的一声，德洛拉摔门进了房间，并将门锁住了。

十三岁的德洛拉，与八年前初到蜘蛛尾巷的那个小姑娘渐渐重合，玛丽安·温特抱着尚且只有五岁的德洛拉·菲尼克斯·斯内普来到了蜘蛛尾巷，小姑娘那双眼睛就像黑曜石一般明亮，滴溜溜的转，眉眼弯弯，咯咯笑着，活泼，天真，可爱，就像黎明绽放的向日葵。见到他的第一个表情，是笑；第一个动作，是向他伸出了手，要抱抱。

“妈妈，这就是爸爸吗？爸爸看起来好高——爸爸别总是皱着眉头，长皱纹会变丑的！”小姑娘一脸严肃地说道，故作成熟的模样，却让人忍俊不禁。

那时的德洛拉，是多么的鲜活明丽，就像个小太阳，总是喜欢对他笑，还会试图抓住他的黑袍子，仰着头要抱抱；或是抱着他的腿撒娇。

可是，什么时候，德洛拉变成了这样？

当年那个活泼天真，像个小太阳的小女孩，变得疏离淡然，就像水一样，让人捉摸不透，皱着眉，眉眼间总是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太过成熟，甚至有些冷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无关，甚至几乎没有了正常的情绪流露，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也许，情绪失控都是非常少的。

麻木，活泼，多么可笑的对比。

这是梅林降下的惩罚，让他永远失去了那个会撒娇，爱笑爱闹的女儿。

他们之间，只剩下了长达八年的隔阂，以及偏心漠视，窥探隐私，造成的累累伤痕。

从前只觉得，懂事省心就好，可是，他竟然想要更多，想要德洛拉对他撒娇，想要……她发脾气，他想要，真正的被女儿依赖，信任。

而不是如今的心如枯骨，心死如灰。

谁能告诉他，该如何挽回女儿？

他爱德洛拉，他在意德洛拉，愿意付出生命保护她。

可是，姗姗来迟的爱，是不会得到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