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柱”闯少林(1/1)
山麓下有个小庙,几个灰袍白襟的少林僧人正在前殿中烤火取暖,还有两个和尚躲在门后避风处了望。
突然有人以轻功登山,这两个和尚立刻迎了出来!
一个和尚说:檀越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从飞来峰跑丢了的那只猴子?
另一个和尚看到何雨柱背着的是个和尚,立刻抢着说:檀越背的是不是少林弟子?不会是个少林寺的和尚吧?
何雨柱脚步放缓,到了这两个和尚面前,突然一掠三丈,从他们头顶上飞掠了过去,脚尖沾地,再次掠起。
在这积雪上,他竟然还能施展出晴蜓三抄水的绝顶轻功,少林僧人纵然眼高于顶,也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等庙里的僧人追出来时,何雨柱早已去得远了。
终于到了少林寺,只见雪地上无数大大小小的舍利塔林立着,他知道这正是少林寺的圣地“塔林”,也就是少林历代祖师的埋骨处,这些大师们生前名传八表,死后又何曾多占了一尺地。
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不禁会油然生出一种摒绝红尘,置身方外之意,更何况久已厌倦名利的何雨柱。
他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心道:这江湖好比戏场,人人都要抢着唱戏,只不过他们唱的是武戏,我唱的是文戏而已。
突然有个人沉声说道:檀闯少林禁地,檀越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何雨柱朗声说道:心眉大师负伤,我专门送他回来治疗,只希望贵派方丈大师能给我个面子见我一面。
随着声音落下,少林僧人们纷纷现身,合什说道:多谢檀越,不知高姓大名?
何雨柱叹了口气,说道:在下何雨柱。
竹林深处,有两个人在下围棋。
右边的是位长相奇怪的老和尚。
左边的是位枯瘦矮小的老人,但目光炯炯,隆鼻如鹰,使人全忘了他身材的短小,只能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权威和魄力。
普天之下,能和少林掌门心湖大师对坐下棋的人,除了这位百晓生之外,只怕已经寥寥无几。
这两下棋的时候,天下间恐怕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中止,但一听到何雨柱这个名字,两人竟都不由自主长身而起。
心湖说道:此人现在何处?
蹑着脚进来通报的少林弟子低头说道:就在二师叔的禅房外。
心湖说道:你二师叔怎么了。
那少林僧人说道:二师叔的伤似乎挺严重的,四师叔和七师叔正在查看他老人家伤势呢。
何雨柱站在屋檐下,手插着口袋,眼睛望着大殿上的屋脊,仿佛在欣赏着一座巨型冰淇淋。寒风中传来的梵唱声让他感觉好像进入了一个古老的神秘游戏。
这时,他感觉到有人正在走向他,但是他没有转头去看。在这庄严又神秘的天地中,他好像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心湖大师和百晓生走到他身边,停下了脚步。虽然心湖大师之前只听过何雨柱的名字,从未见过他本人,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何雨柱让他感觉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一位久仰大名的人物。
他心里很好奇,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有着诗人般气质的落魄客,就是传说中那个天下无敌的浪子游侠吗?于是他仔细打量着何雨柱,不想错过任何一处细节,尤其是他那一双瘦长而灵巧的手。
这双手里究竟藏了什么魔法?为什么一把平凡的铁刀到了这双手里就能变得如此神奇?
百晓生十年前就见过何雨柱,但此时此刻他感觉何雨柱似乎变了,但又好像没变。无论身边有多少人,何雨柱总像是独自一人。
百晓生笑了笑,开口道:菜花郎,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何雨柱也回以微笑,回答说:哎,百先生,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心湖大师双手合十,说:何英雄,今日得见,真是我寺之幸。心湖大师?你还记得我吗?
何雨柱立刻鞠躬致意,说:在下一直对大师的威望十分敬佩,今日得见,真是我之荣幸。
心湖大师接着说:何英雄不必过谦。我得空就去拜访你。
何雨柱回答说:随时欢迎您来找我。
百晓生道:若有人伤了你的师弟和爱徒,你会对他如此客气?
何雨柱道:阁下难道认为心眉大师是我所伤的?
百晓生背负着双手,仰面望天,悠然道:除了柱子菜花外,还有谁能伤得他?
何雨柱道:若是我伤了他,为何还要护送他回山?
百晓生道:这才是阁下聪明过人之处。
何雨柱道:哦?
百晓生道:无论谁伤了少林护法,此后我们都要永无宁日,少林南北两支三千弟子,是绝不会放过他的,这力量谁也不敢忽视。
何雨柱笑了笑,仰面笑道:百晓生果然是无所不知,难怪江湖中所有的大帮大派都要交你这朋友了,和你交朋友的好处实在不少。
百晓生居然神色不变,道:我说的只不过是公道话而已。
何雨柱道:只可惜阁下却忘了一件事,心眉大师还没有死,他自己总知道自己是被谁所伤的,到那时阁下岂非将自己说出来的话吞回去了么?
百晓生叹息了一声,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心眉师兄还能说话的机会只怕不多了。
只听心湖大师厉声道:师弟若非伤在你的手下,是伤在谁的手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就像刚刚被霜打了一样。
何雨柱说:大师,您难道看不出他是中了谁的毒吗?
心湖大师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回头喊道:七师弟。
这位心鉴大师面色蜡黄,看起来就像常年带着病容,但一双眼睛却是凌厉有加,快速在何雨柱面前扫了一眼,沉声说道:二师兄中的是苗疆极乐峒主的毒,此毒无色无味,透明得像水晶一样,中毒的人若得不到解药,全身肌肤也会渐渐变得透明如水晶,五脏六腑就像能看见一样,到那时,就说明毒已经发作到无救的地步了。
何雨柱笑道:大师果然厉害——
心鉴大师冷冷道:我只知道二师兄中的是五毒水晶,但下毒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百晓生说:说得好,毒是死的,下毒的人却是活的——
心鉴大师道:极乐峒主虽然行事很恶心,但只要别人不招惹他,他也不会去招惹别人,我们和他并没有任何恩怨,他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过来暗算二师兄。
何雨柱叹了口气说:这是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心眉大师,而是我。
百晓生说:这话就更有趣了,你要害的人是他,他却好好地站在这里,他没有加害心眉师兄的意思,心眉师兄却中了毒。
他盯着何雨柱,像是在玩一个文字游戏,一字字说道:你若还能说得出这是什么道理,我就佩服你。
何雨柱沉默了很久,突然又笑了,说:我说不出,只因我无论说什么,你们都未必会相信的。
百晓生接着说:哎,这倒也是,你这么说,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何雨柱回答道:我虽说不出,但还是有人能说得出的。
心湖大师追问道:谁?
何雨柱自信满满地回答:心眉大师,为何不等他醒来之后再问他?
心湖大师凝视着他,目光冷得像刀子。
这时,心鉴大师的脸上也露出严肃的表情,一字字说道:二师兄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寒风如刀,积雪的屋脊上突然一群寒鸦惊起,像是为即将发生的严肃事情提前预警。紧接着,屋脊后响起了一阵凄凉的钟声,那清脆的节奏仿佛在报告着他们护法大师的圆寂。
何雨柱这时感觉风中的寒意透过厚重的衣裳,刺入他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他心里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后悔,也有难受,就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瓶,一时间难以言表。
等他咳完了,发现一群灰衣僧人就像是被线牵着的木偶,一个接一个地从门外走进来。每个人的脸都像是被冷风冻住的冰雕,目光冷冽,嘴唇紧闭,仿佛害怕在寒风中泄露出一丝气息。
钟声不知何时停歇了,所有的声音都在寒气中凝结,只有脚踏在雪地发出的沙沙声响,就像是一道道沙哑的低语。当这声音也渐渐停止了,何雨柱全身就像是被冰结成了一座厚厚的冰雕,沉甸甸的寒气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
心湖大师板着脸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何雨柱沉默了很久,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没了,我认栽。
百晓生板着脸说:你本不该来的。
何雨柱又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也许我的确不该来,但时光如果可以倒转,我想我可能还是会这样做。
他淡淡接着道:我平生虽然杀人无数,但从不杀人放火。
心湖大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何雨柱道:出家人不是讲究四大皆空,让人不要轻易发脾气吗?怎么你现在跟我在这发脾气?
百晓生道:久闻菜花郎学识渊源,怎么把如来佛的狮子吼也给忘了?
何雨柱道:哎呀,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各位请便吧,千万别吼破了喉咙。
心湖厉声道:到此时,你还要逞口舌之力,可见你完全没有悔改之心。看来今天这少林寺我是破定了!
何雨柱道:你尽管破吧,好在杀人的和尚并不止你一个!
心鉴大师怒道:我杀人是为了降魔!
他刚要动,却见何雨柱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柱子菜刀!
只听何雨柱道:我劝你最好别跟我动手,因为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心湖厉声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作出困兽之斗?
何雨柱叹了口气,道:我日子虽然不好过,但还不至于到死的时候。
百晓生道:虽然你的柱子菜刀例不虚发,但你身上菜刀再多也打不过啊!
何雨柱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心湖的目光一直盯着何雨柱的手,忽然开口道:好,老衲就来来来领教领教你的神刀!
他袍衣一展就要大步走出。
但百晓生却拉住了他,沉声道:大师你千万不可出手!
心湖皱眉道:为什么?
百晓生叹了口气,道:这天下间没人能避开他这一刀啊!
心湖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百晓生道:是啊!绝对没有一个人能避开!
心湖长长呼出口气,瞑目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心鉴大师也赶紧跑过来,嗄声道:师兄你——你一身系佛门安危,怎能轻身涉险。
何雨柱道:是啊,你们可别来冒险啊,少林寺可有着三千弟子呢,只要你们一声号令,想替你们送死的人可多的是。
心湖大师脸上变了变颜色,厉声道:未得本座许诺,本门弟子谁也不许妄动,否则以门规处治,绝不轻贷——知道了么?
少林僧人们一齐垂下了头。
何雨柱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你绝不肯眼见门下弟子冒险送死的,少林寺毕竟和那些江湖中的玩命帮会有所不同,否则我这激将法可就不管用了。
百晓生冷冷道:少林师兄们就算不和你拼命,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何雨柱道:谁说我想走了?
百晓生道:你不想走?
何雨柱道:事情都还没解决,黑白还没分清,我怎能一走了之?
百晓生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叫极乐峒主到这里来自认是害死心眉大师兄的凶手?
何雨柱道:我确实没办法,只因他已经死了!
百晓生道:是你杀了他?
何雨柱淡淡道:他也是人,所以他躲不过我出的一刀!
心湖大师忽然道:你若能寻出他的尸体,至少也可以证明你并非完全说谎。
何雨柱只觉得心里有些发苦,苦笑道:就算我找到他的尸体,也没人能认出他是谁了。
百晓生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天下还有谁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何雨柱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未想出一个人来。
百晓生道:那你现在还想怎样?
何雨柱道:现在我只想喝杯酒。
大茂坐的姿势很不好看,他从来也不会像何雨柱那样舒服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一生中几乎很少有机会能坐上一张真的椅子。想想他的生活,坐上一张舒适的椅子几乎就像是中彩票一样难得。
秦淮茹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蜷伏在火炉旁,面庞被炉火烤得红红的。这两天,她似乎连眼睛都没有阖过,现在大茂的伤势就像奇迹一样痊愈了,她终于放心的进入梦乡。
大茂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安心的睡颜,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在看一只可爱的小猫。
屋子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外面的雪已经悄悄地融化,天地间充满了温暖和恬静。然而大茂的眼中却渐渐露出一丝警惕之色,仿佛在考虑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他忽然站了起来,悄悄穿上靴子。大茂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一只偷东西的小老鼠,而在屋角的桌上,他的剑静静地躺在那里。
墙上挂着一幅字,是何雨柱的手笔,其中有一句是:“此情可待成追忆!”看来这里的浪漫氛围浓重,让大茂有些想笑。他将剑抓在手里,像一名骑士一样威武地向外走去。哎呀,这个大茂,看来是想开始一场新的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