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手”倒下（1/1）

铁笛先生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阵兴奋的红光，喘息着说道：“今天我已经学会了一件事，绝不让任何人三招，你也应该学会一件事——如果你想出手，就一定要让对方倒下，否则你就别出手！”

大茂咬紧牙关，盯着钉在他腿上的一点寒星，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件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铁笛先生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快走吧。”

还没等大茂开口，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在呼喊着：“前辈，铁老前辈，你得手了吗？”

铁笛先生应声道：“快走，我已经没有力气杀你了，也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大茂趁机就地一滚，滚出了两丈远。

他的腿虽然已经没法走路，但他的手却依然有力。

更何况，他喉咙里现在感觉有一股血腥味，虽然勉强忍住了，但这口血迟早是要喷出来的。

不用等别人来追，他自己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他只想见何雨柱最后一面，告诉他自己已经尽力了。

就在这时，有个人影突然向他扑了过来。

屋子里只点着一支烛火。

易中海默默地看着何雨柱，等他咳完了，才递过一杯酒，送到他嘴边，慢慢等着他喝下，然后才开口说道：“老弟，看来你酒量不错啊。”

何雨柱听后却笑了起来，说道：“大哥，你可别小看我。就算被人倒吊起来，只要有人喂我喝酒，我就一滴也不会漏出来的。”

易中海听了这话，也想笑出声来，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解开你的穴道？”

何雨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人，你一解开我的穴道，我保准就想跑了。”

易中海道：“现在——他们都不在这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雨柱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大哥，你也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又想说这句话了，但你确实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把我从柴房里救出来，又让我有酒喝，我已经很感激你了。这可是我们兄弟一场啊。”

易中海听了何雨柱的话，顿时像被霜打焉了，垂头丧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黯然道：“明天──明天你就要走了，我──”

何雨柱一本正经地接话道：“你千万莫要再来送我，我从来不喜欢送人与不愿别人来送我，我看到别人送行那种如丧考妣模样就觉得恶心。我这次去的地方又不远，说不定三五天就会回来。”

易云也起了兴趣，打起精神说道：“是啊，你回来我一定接你，那时我们再好好醉一场。”

突然，秦京茹幽幽地插话道：“你们明知他这一去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又何必还要自己骗自己。”

秦京茹仿佛自带憔悴光环，她缓缓走了过来，美丽的面容似又憔悴了许多。

何雨柱一听见她的话，目中立刻露出了痛苦之色，却还是强笑着接道：“我为何不会回来？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

秦京茹没有让他说完这句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何雨柱，冷冷道：“谁是你的好朋友？这里根本没有你的朋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她忽然指着易中海道：“你以为他是你的朋友么？他若是你的朋友，就该立刻放你走。易中海，你说是不是？”

易中海这会儿像被按了开关一样，霍然长身而起，满脸委屈地说道：“可是他──－”

秦京茹不等易中海说完，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地道：“他怎么样？他是不走吗？那可不是他的事情。易中海，你也该放他走了吧？”

秦京茹一语落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易中海无奈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低下头来看着何雨柱，有些尴尬地道：“这──该放你走了吧？”

何雨柱突然间大笑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易中海一脸懵逼地问道：你笑什么？

何雨柱调侃地回答说：你是不是也学会听女人的话了？我认识的是那个叫易中海的家伙，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可不是怕老婆的胆小鬼。

易中海激动得双手紧握，眼眶里泪水打转，颤巍巍地说道：兄弟，你对我太好了，我当然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问题是，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何雨柱一本正经地问道：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易中海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肩膀，急切地说：快说，是什么事？

何雨柱认真地问道：你还记得昨天来的那个叫大茂的少年吗？

易中海立刻回答说：当然记得了，他怎么了？

何雨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可要记得帮他一把。

易中海的手慢慢松开，他仰面朝天地长叹一声：哎呀，你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关心别人。难道你从来都不考虑考虑自己吗？

何雨柱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易中海哭笑不得地回答：当然答应了，不过我想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就在这儿给你打包票吧！

易中海皮笑肉不笑地应付道：你昨天看到他走的啊，你怎么还会再回来呢？今天这小伙子是来救你的吗？

何雨柱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他别再来了，可是他一定会再来的，他来救我，我倒希望他别来，可是他一定会来。

易中海质疑地问：他要是来救你，那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来？

何雨柱笑了笑，说：他对我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情，可是我只求大哥你，以后不管在哪里遇见他，都别忘了，他可是我的朋友啊。

易中海拍着胸脯保证：好！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突然，外面有人在外面喊：易中海快出来接客咯——易中海快出来接客咯——

易中海站起来又坐下去，说：兄弟，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何雨柱笑着说：我的酒已经喝够了，你就放心去吧，不过千万要记住啊，明天早上千万别再过来送我了。

易中海走到门口，却看见田七站在园子里的树荫下向他招手，他赶紧跑过去问：田七，得手了吗？

田七沮丧地说：没有。

易中海气急败坏地说：没有？你们十几个人再加上心眉大师和铁笛先生，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伙子？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田七苦笑着说：兄弟，这事儿可真是有点玄啊，赵老大已经挂彩了，连铁笛先生都挨了一剑。

易中海气得直跺脚，说：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非说铁笛先生能摆平他，现在你们说怎么办？

田七说：他现在虽然逃跑了，但是心眉大师已经给他一巴掌。

易中海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追？

田七说：少林寺的人已经去追了，我特地过来告诉你一声。

易中海说：那我也去，你赶紧叫人过来守着这里。

这时候，树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就像幽灵一样。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怀疑，还有一点悲伤和愤怒。她全身都在颤抖，眼泪汪汪的。原来是秦京茹。

她心里已经碎了，像是一口气要分成两半。一半想哭，一半想笑。她刚想哭出来，又像是要笑出来。她忽然像是下了决心，大步走向何雨柱的屋子。但是，忽然间，又有脚步声传了过来。秦京茹一躲，又藏回了阴影里。

田七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这帮人穿着劲装，手里拿着弓箭。田七沉声道：守住门，别让任何人进去，否则格杀无论。

他自己也去追捕大茂了。秦京茹咬着嘴唇，恨自己以前为什么总是看不起练武，不肯下功夫。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只能靠拳头解决。她想进去屋子，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

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喘息声，铁笛先生虽然脚步有些不稳，但依然走得很快。秦京茹一眼就认出了他，今天才赶到的这个大人物，没错，他就是铁笛先生。

只听铁笛先生厉声问道：姓何的家伙是不是就在这间屋子里？

门口的大汉们互相看了看，道：我们还真不大清楚。

铁笛先生道：好，你们别挡道，让我进去瞧瞧。

大汉道：田七？田七是什么东西，你们可认得我是谁？

那大汉眼睛盯着他身上的血迹，道：无论谁也不能进去。

铁笛先生道：很好。

他的手忽然抬了抬，叮的寒星暴射而出。

何雨柱闭着眼睛，像是在安安静静地睡觉。

忽然间，门外一声惨叫，呼声虽然很短促，但是很响亮。

他眉头一皱：难道又有人来救我了么？

接着他就看到一个手提着铁笛的青袍人走了进来，脸上虽然已经全无血色，却满含着杀气。何雨柱看着他的手上的铁笛，试探地问道：铁笛先生？

铁笛先生盯着他的脸，道：你被人点了穴道？

何雨柱苦笑道：你看我面前有酒都没有喝的时候，一定是动也不能动了。

铁笛先生道：你既然已全无抵抗之力，我就本不该杀你的，可是我却非杀你不可。

何雨柱很疑惑，问道：哦？这是为什么？

铁笛先生瞪着他，道：你不问我为何要杀你。

何雨柱心想：问了也是白问，你肯定不会听的，还会让自己生气，还是别费口舌了。于是他笑了笑，道：我若问你，反而难免要生气，要向我解释一堆道理，你一定还是不信，还是要杀我，我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铁笛先生听后一愣，随即大声说道：没错，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杀你的！……等等，你说什么？你说我走路脚步不稳？我可是堂堂的武林高手！我才没有喝醉！呃……不过话说回来，这古时候的道路确实有点坑坑洼洼的……

铁笛先生抬起手，寒星暴射。

何雨柱却只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如意啊，你见到我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你既认不得我，我却认得你──

忽然间，秦京茹闯了进来，喊道：等一下，我有些话要说。

铁笛先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惊道：夫人，是你？你最好别拦着我，我可是谁也拦不住的！

秦京茹脸色发青，幽幽道：我本来不想拦你，但这里可是我家，你要杀人也总得让我过过瘾吧。

铁笛先生皱着眉头说：你也想杀他？为什么？

秦京茹道：我要杀他的理由可比你大多了，你只不过是为老婆报仇，我却是为儿子报仇，我只有一个儿子耶。

她话里的意思显然是，你铁笛先生不仅有一老婆，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老婆。

铁笛先生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说：好，我等你先出手之后再出手。

他对自己铁笛银钉的功夫可是自信满满，就算后出手也能抢先一步，哪知道秦京茹从他身边走过，忽然反手一掌，向他胸膛打去。

秦京茹虽然武功不咋地，但毕竟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这一掌她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铁笛先生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再加上伤势未愈，根本躲闪不及，被打得一个踉跄，撞到墙上。

要命的是他伤口迸裂，鲜血又猛喷而出，人也应声倒下，直接晕了过去。

秦京茹此刻心情激动不已，想着：终于报仇了！她刚想转身走人时，却也觉得一阵头晕：我这是怎么了？

何雨柱知道她一生中连蚂蚁都未踩死过！此刻见她居然出手伤人，心里也不知是疼是喜，却硬下心肠，冷冷道：你又跑来干什么？

秦京茹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身子才停止发抖，道：我来放你走。

何雨柱叹了口气，道：我难道还没有说清楚么？我不走，就是不走。

秦京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易中海而不肯走，但你知不知道他──他

她怎么又颤抖了起来，而且抖得比刚才更厉害，她用力捏紧双拳，指甲都已刺入肉里，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着道：他已出卖了你，他本来就和那些人串通一气的──

说完了这句话，她已全身脱力，若非倚着桌子，就已倒了下去。她以为何雨柱听了这话，必定也难免要吃一惊。

谁知何雨柱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角的肌肉都没有跳动，反而笑了笑，淡淡道：你只怕是误会了他，他怎么会出卖我呢？

秦京茹用力抓着桌子，桌子上的杯盏叮当直响。

她嘶声道：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

何雨柱道：你看错了，也听错了。

秦京茹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

何雨柱柔声道：这两天你太累，难免会弄错很多事，还是去好好睡一觉吧，到了明天，你就会知道你的丈夫是个很可靠的男人。

秦京茹望着他，眼睛张得大大的，看了他很久，忽然倒在桌子上，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