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列车：新大陆（5）（1/1）

“我知道哪里有药。”穿着破旧衣裳的少年是从前面车厢过来的，挡住了两人离开的路。面对贵族他的态度毫不见谦卑，眼神笃定，话语平淡。

“请跟我来。”

说完，他拉开车厢门，做出邀请的姿势。

对他人警戒心不多的黄璨已经迈步前去了，而屠荼对什么事情都喜欢留个眼。离开前，她向那对母子多看了一眼，只看见母子笑容灿烂。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确实很正常。屠荼心里想的，和她感觉到的截然不同，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看着眼前两人有说有笑，她有点不开心，自己又被忽视了。

“哼！”

“抱歉，这位是我的妹妹，屠荼。”

黄璨和少年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让她加入话题。

经过介绍，才知道少年是平民里最有声望的铁匠的儿子——琉达。他向黄璨他们说，外面正经历战争，父亲被征召去兵火库工作，给他换来了一次去往和平世界的机会。

在列车上，他因为父亲在职期间被赐子爵爵位，自己就成了平民区里最受尊敬的人。正因如此，他有自己的班底，对列车的事情了如指掌。

琉达把他们带到小团伙面前，一一介绍。

“这位是我的妹妹，琉西。”

和屠荼一样身高的少女笨拙地行了个礼，“少爷，小姐，您好。”

琉达拉起一个光头的大块头，这是他父亲的徒弟，智商不高，人有点傻憨的样子。黄璨很惊讶这人没有名字，他认为大块头并不是名字。

还有一位作家——乌斯，他收拾得干净整洁，精气神十足。而且嘴巴是个很能说的人，这让黄璨他们觉得这人应该做一名演说家。

“这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噢！还有刚刚的母子也是我们的亲友。”琉达说到这里，情绪很明显地低落，其他人也一样。“如果不是.....病痛总会带走所有人。”

“可是怎么不带走贵族老爷们！”作家乌斯激动了起来，他对贵族很是痛恨。

琉达刚刚偷偷和他们透露，乌斯曾经是一名新闻撰稿人，他拥有一家报刊的头条先发权。可是一位贵族在茶会上对他的头条大肆批评，觉得内容可笑至极。这件事传了出来，报刊的老板就把他赶出了门。

乌斯痛恨了那名贵族，他准备去投靠其他人。可没想到谁都不收留他，无论是贵族，还是中层阶级，他意识到一件事情。

“贵族就不应该存在！为什么他们可以一句话就否决别人的努力！”乌斯手舞足蹈的站在座椅上，大声向车厢内所有人喊道：“那群自以为比穷人好一点的傻子，什么中产阶级！都是笑话！做了贵族的狗！殊不知也和我们这些穷鬼在一个车厢，连越过管家的车厢都没有可能。”

他指着前排的穿着好一点的人，一脸嘲笑。“看啊！都是笑话。居然和我们这些穷人一起啃黑面包，怎么不叫你们的贵族老爷们分点食物。”

没有人反驳，甚至有人把头都埋到肚子里。所有人都避开了乌斯的眼神，害怕他再说出些难听却现实的话语。

这时候黄璨他们才得知，这趟列车已经行驶了很久了。像是没有尽头，车上的食物日益减少。一开始只是饿死了一两个人，没有人在意，大家都沉浸在去往新大陆，开启新生活的幻想里。

后来，有人生病了。只有贵族的后裔才能学习医术的世界，让这些平民束手无策。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处理也成了问题。他们试图越过管家的车厢，找一个贵族给他们做决策。还希望列车长能停下列车，毕竟食物不多了。

第一个前来的贵族看到这样的景象，吓得屁滚尿流。堆满死人的车厢，腐败的肉体上全是蠕动的小白虫。他是信奉教会的贵族，平时最是友善和慈悲，这一次他大喊着下地狱的话语，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平民车厢。

不知道这位贵族怎么和公爵大人描述，之后就没有一个贵族越过管家的车厢了。他们只能自救，懂得这个道理后已经太晚了。腐烂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只是一节车厢，后来不断地向前扩张，仿佛是要把整列车的人都带走。

“贵族迟早也会死。”琉达突然来了一句，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不慌不忙地补充道：“这趟列车是不会停下的，以后他们也会躺在后面的车厢里。”

所有人都肯定地点点头，被乌斯拉低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人性就是这样，得到一点点的公平都会高兴，不求真假。

黄璨并不关注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太过虚幻。他心中只好奇琉达口中说的药物，和眼见为实的病症。

“你说的药品，是在哪里？”

琉达还没有回答，乌斯就激动地抢过话语。“我！我知道！是在公爵大人的房间里。”

“公爵是医生？药品长什么样子？是真的能治好吗？”

他并不太相信，公爵大人的房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药品，看起来那对夫妻不像医生。被问住的乌斯支支吾吾，他找不出理由回答。

“还是我来说吧。”琉达叹了口气，邀请他们坐下好好谈谈。“皇家出发之前，向所有人保证旅途中的食物、药品和安全都会富余。一开始，整个列车都发生了食物短缺。他们就按身份分配食物，日子还能过下去，虽然饿着肚子。”

“后来，皇室中出现了一种生病现象。没有理由的，不讲道理的，好好的一个身体强壮的人突然发生恶病。这消息传了出来，我们都说是诅咒。紧接着皇室与贵族以研究解药的名义，从我们手中夺走了所有药品，还承诺我们之中有人生病，都可以免费看。”

“都是骗人的！骗人的！”琉西突然激动了起来，她扑到哥哥身上哭泣。琉达脸上太过平静，连眼神都没有看向琉西。他已经安慰过无数次了，无论是妹妹还是其他人，心中对悲伤已经麻木。

“我接着说吧。皇室确实研究出了一种药，能解决所有病痛。那时候，只有皇室的人生病，我们并不太在乎这些消息。但在皇室宣布永久隔离的前一晚，从皇室那节车厢里丢出了一个东西。他们把它用白布和油脂包裹得严严实实，贵族最先发现，命名仆人往后面丢。那东西来到了平民区，之后又被我们丢到最末尾的车厢。”

听到他的描述，黄璨想到了一个可能，“病原体？”

琉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让在场的两人都疑惑了。

“生病的人先从贵族开始，再一步步蔓延到我们这里。但是贵族中的公爵大人，从皇室那里求得了解药。完全好起来的贵族，不愿意提供解药给我们，还命令管家和仆人不让我们越过车厢。”

“所以你是希望我们拿到解药。那你知道是什么样子吗？”

琉达和他的小伙伴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药品的样子。黄璨看出这件事的棘手，以他分析这事有几种可能性。

要不被公爵夫妇发现，得不到解药，还送了人头。

要不成功避开公爵到达房间，但是眼前有几种不同的药，试药需要死一些人。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从一开始就是陷阱，公爵夫妇放出的假消息。

“屠荼，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