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列车：新大陆（1）（1/1）

车厢内一对夫妻站了起身，女人举起酒杯用叉子轻轻敲了三下杯沿，吸引了所有乘客的注意。她满意地看着所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颜色，她这是要说祝酒词。

“亲爱的亲友们，清晨好。很荣幸与大家一起去往新大陆，一同改写我们陈旧的命运，通向自由的生活。让我们为美好的新世界干杯！”

“为了新世界！”

空荡荡的桌面，突然为所有人都准备一杯香槟。他们这些外来的乘客，也纷纷跟随所有人举杯回应，只是他们都不敢喝。每个人都看着脸色，发现这些土著对此没有反应，便放下了心。

女人高兴地笑着扑向丈夫怀里，“各位，我要为你们介绍一下。”她伸手引导众人视线，向黄璨他们这边。“我可爱的小女儿，和漂亮的小儿子。”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微笑地鼓着掌。还在研究杯中香槟酒的黄璨被吓住了，他一脸怎么办的表情看向屠荼。只见屠荼已经进入角色，她优雅地抿了一口酒，轻轻放下酒杯。端着一副贵族的模样，兴奋地站起来就往女人身上扑，俨然一副活泼可爱的贵族小公主模样。

“哥哥不要害羞。”

“额...嗯。”

黄璨看着捂着嘴在女人怀里笑得优雅的屠荼，很是尴尬。不明所以的他，好像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他很不习惯站在众人面前，这样的感觉很糟糕。可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看完全局。很明显，觉醒者在土著乘客里太突出了。黄璨在心中数了数，加上自己和屠荼，刚好10人。

比较明显的有，一位看起来有点年纪的肌肉男，他热衷于和土著乘客说悄悄话；还有两男两女组成的小团体，他们眼中在看笑话一样；这边靠得最近的两位女性一身杀气，不像新人；剩下的三位男性各自单独坐着，看起来对外界漠不关心，实际上都在悄悄观察着所有人。

“好儿子，别低着头，好让大家看看你。”女人用尖锐指甲的手直接捏住了黄璨的下巴，打断了他的观察。“各位！我的小儿子是不是很漂亮。”

黄璨感受着这个女人贴上来的温度，一股暴躁的气场充斥他感知，潜意识里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一旁的屠荼显然不喜欢自己看上的猎物，被他人随意触碰。她装作吃醋，抱住女人的手。

“母亲，你不能厚此薄彼，你的小女儿也不差。”

“是的，是的。让大家看笑话了。”

这样的一幕引得乘客哄堂大笑，成功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她拉着他们坐下，高兴地让站着的管家准备点心。

吃着点心的黄璨有很多问题想问屠荼，但看到对面明显有点痴迷他的夫妻，还是选择放弃询问。他有强烈的预感，如果自己和屠荼说悄悄话，对面的夫妻会很不高兴。

这并不是他自恋，而是因为这种眼神，他在何项天那里看到很多次。为了省去百分之九十的麻烦，黄璨在学校里都不怎么与他人交谈。

这个有病的世界，让他感到不安全。

“公爵的孩子可真好看，我家要是能这么好看，就不会下得去手了。”

“对呀，特别是那双让钻石都失去光彩的眼睛，真的好想拥有。”

“闭嘴吧，以你丑陋的脸庞怎么能佩戴上这双眼。简直侮辱！”

贵族们的悄悄话，似乎并不避讳所有人，像是用喇叭说出来的。黄璨不止接收到对面公爵夫妇的虚荣和痴迷，还收到来自身旁屠荼那看戏的眼神。在场的所有觉醒者都在看他，这个被推上戏台的倒霉鬼。

不断地传来乘客的悄悄话，在没有网络媒体的日子，人们最喜欢就是聊天。

“我听说这趟列车有平民！”

“噢！我的天！新大陆不需要穷鬼！”

“真的吗？我可闻不得那酸臭味。”

听到消息的贵族们一脸嫌弃，用手帕捂住鼻子。那名男士一脸骄傲，显然对自己的消息来源很是笃定。

“当然，是列车长告诉我的。上面为了在民众中获得好名声，将票价定得很低了。部分平民可以通过抢票、面试，获得机会进入新大陆。”

“噢！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让穷鬼上来！自由！他们不配自由！”

“别激动，我们的公爵怎么会让无用的人上车呢。所以在面试时候，挑选的都是有用的穷人。在新大陆，没有人给我们干活怎么能行。”

听到这句话，贵族们显然放松了心情。对面的公爵夫妇从一开始，嘴角就没有掉下来过。这些话语传入到觉醒者们的耳朵里，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有些人还会附和着乘客。在这一刻，觉醒者融入了列车里。

怒火在黄璨心中灼烧，他看向屠荼，想从她脸上看出与自己一样的态度。但他失望了，屠荼一脸淡定，优雅地享用自己的早餐，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认为人人....唔....唔！”

黄璨还没有说出平等两字，就已经被屠荼捂住了嘴巴。他把屠荼吓坏了，生长在自由平等世界的少年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可怕。屠荼在心里咒骂，早知道她就不来招惹这个愣头青，医塔放出来的都是神经病。

周围的乘客停止了交谈，眼中带着冷意紧盯着他们，看来美貌有时候并不是万能的。黄璨意识到不对劲，拍着屠荼的手示意她松开。他不明白这个比自己小巧的人，手劲怎么那么大。

“我认为人人都应该为新世界在举杯庆祝。”

他拿着香槟，站了起来说话。待他喝完手中的香槟，乘客才回归正常。鼓掌声，碰杯声在车厢内回荡，公爵夫妇也松开手中的餐刀，拿起了酒杯庆祝。

经过刚刚的事情，屠荼已经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她要把这个容易祸从口出的家伙带走。

“母亲，父亲。”她看出公爵夫妻中，是以女性为主。不出所料，公爵夫人笑得更加温柔。“我和哥哥都已经吃饱了，这里太无聊了，我们想去其他车厢玩好吗？”

公爵夫人没有回答，她带着慈爱的眼神看向黄璨，很明显她只在乎他的意见。然而失神的黄璨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做出回应。

沉默的时间过长，公爵夫人眼神开始变得不好惹。她盯住屠荼，认为她是在撒谎。

屠荼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用手肘推动着黄璨。心里骂骂咧咧，这该死的区别对待，她开始怀疑黄璨是不是用了什么魅惑道具。

“抱歉！确实有点无聊。”

回神的黄璨一开口，公爵夫人又重回慈母般模样。

“没关系，漂亮的孩子会得到宽容。”

“谢谢夸奖。”

一旁屠荼听到这两人的客气对话有点气恼，她自认为自己也很漂亮，甚至更加漂亮。

黄璨看出她不高兴，在她耳边轻轻补救道：“你也得到宽容。”

酒杯底磕碰到桌面，发出闷响。屠荼更加生气了，她不需要来自对手的施舍。虽然是这样想的，可心里却多了一丝高兴和嫉妒。

“太善良了！太美好了！孩子，你想去哪都可以。”公爵夫人很高兴，她发自内心地喜欢黄璨。作为一个里世界的生物，她甚至不介意忽视阵营给他提供点信息。

“我漂亮的孩子，请记住往前的走，是贵族的地方，尽头是皇室。任何时候都不要打扰到皇室的人。往后是仆人和平民，不要越过平民，车尾是未知的丑陋。”

公爵夫人的这句话，让车厢内的觉醒者都开始行动起来，已经有人选好方向了。谢过夫人的两人站在中间，也在讨论着往哪边去。

“皇室和车头都在一个地方，车头里有列车长。我们需要车票就得越过皇室，但是公爵夫人却警告我们不能去。后面是平民区，看这些人的态度，我觉得没必要探险，而且车尾很有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屠荼分析着，“要不我们夜深了再悄悄去车头吧。”

黄璨点点头，他同意等所有人都睡着后，再去车头碰运气。可他有一种直觉，列车长并不会那么早出现。

他拉住想要往休息室走去的屠荼。

“我想去后面，你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