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书信世界（4）（1/1）

曾经有一片大海，将整个里世界分为两半。

东海为潜表层，放置无数的人类心愿。西海是里世界的深渊，那里是奇迹的孕育地。

传闻在深渊的心愿会无视时空，在现实中得以实现。唯一的代价仅仅只是灵魂永远成为里世界的一体。

而心愿要到达深渊就必须跨越大海。

大海里游荡着无数的猎食者，它们以人类心愿为食。这让人类祈求的愿望，难以得到回应。

自然是公平的，它有自己的一套运行方式。

以愿望为食的它们，最后的归宿是成为幻想世界的柴火。燃烧自己，构建美好的梦境，安抚每一个不安的灵魂。

可就在不久前，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滴黑色的水。它落入海水里，开始分裂繁殖，从东海一路蔓延。黑水吞噬了海洋的一切，为了生存下去，它们决定往天空游去。

天空里没有水，它们只能靠着云朵休息，倚风前行。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日子回归平和，直到天空出现一朵黑云。它们慌张了，在极端的恐惧下，发生了内讧。

有些鱼说，是坏孩子的心愿污染了大海，提议出一个勇者鱼去吃掉它。

有些则说，是海洋母亲的错误，它没有保护好大家。

最后他们都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没有鱼知道黑水滴的源头来自哪里。可是生存依旧要进行，它们没有时间追根溯源了。

这时候，一位海神站了出来，它向里世界所有生命宣布，海洋从此消失。

海神带着它们，吞空所有黑水。目光所至，只要是黑色的东西，都化为他们的食物。里世界多了一片蓝天。

黄璨他们听到这里，心中对黑水的来源起了好奇心。

“诶，小鱼。你们最后有找到黑水的来源吗？”

“当然没有！我们才不要搞这趟浑水。”银鱼惊吓得蹦起来，情绪激动“总之我听说都是人类的错！”

“真的是人的心愿弄出来的吗？”

“呸呸呸！不要乱说。反正对于爱好和平的我们来说事情已经解决，现在黑水不止让我们不会饥饿，还让我们拥有保护家园的能力。”

一旁的吴光年若有所思，他向银鱼丢出一串烤蘑菇，再次见识到整个吞食过程。

他发出了一个疑问：“肚子中的根本不是墨水？”

银鱼摇摇头。他们才发现，从一开始就被自己主观意识困住了。

他们在李沙世界里意外掉入信纸，看见黑色的文字，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用墨水书写的。所以意识中一直认定他们还在信纸里，根本不会想到其他可能。

“关于之前，我说错了一点。”林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一副温和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李沙把通往里世界深处的门户，开在那张信纸中。信中世界早已经与里世界融合在一起，墨水不再是墨水，文字也不再是文字。”

“对对对！文字是我们的食物。”银鱼在一旁非常认同这个说法，用力地点头去赞同他。

林升带着笑意的看了看它，紧接着说：“我们现在看到的鱼，实际上是黑水。鱼并不是鱼，是鱼生前的执念。”

“你是说，污染大海的黑水是执念？”

“不，光年。”

林升戴上白色手套，走向银鱼，伸出手向它内脏探去。

“喝掉黑色大海的生命，早已经成为了大海的一部分。只是在里世界，有一个可以让所有生命都实现愿望的规则。”

他的手轻易穿过透明皮层，抓住鱼腹中的黑色墨团，鱼身化成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我们看见的都是虚无的，是来自过去的执念。它们渴望家园和平，幸福健康的生活。”

林升掏出绿色的玻璃瓶，把黑水装好。他要带回实验室，研究院里的那群狂徒在未来是不会休息了。

空荡的天空和海洋，响起了鲸鱼的歌声。白色的暴雨要来了，这一次是往天空落去。如此循环，只是为了冲刷掉所有污秽。

他们再次进入森林，向深山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的沉默，让黄璨觉得路程比之前艰辛了不少。

他忍不住开口提问：“年叔，你觉得按现在情形，心愿如何去往深渊？”黄璨跑到前面，自顾自地分析，“你想想，天空地上都是鱼，想想也感觉不可能。”

“去不到，也不能去。”

“为什么？”

“污染。”

面对简言意骇的吴光年，黄璨并没有懂到他的意思。他转头看向林升，寻求解释。

“大海的污染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鱼的执念成为了移动的污染源。如果让污染进入到人类的心愿里，再由心愿带着污染去到深渊，现实世界也将被影响。”

吴光年突然停下脚步，他想起了现实世界中消失的海洋，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不！污染早就在现实中存在。”他颤抖着声音，“林升，你知道地面上消失的海洋吗。”

“什么！地面没有海洋吗？”

还没等林升回答，黄璨就惊呼起来，因为这和他学习到的不一样。

吴光年缓过情绪，继续诉说：“在地下方舟建设之前，人类正和一种不知名的生物陷入了不公平的战争。然而转折点就在一个平静的夜晚，星球上的海洋、河流一夕之间全都消失了。几天后，我们的敌人也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知情人，我们的家园留下了许多巨大的空洞。”

“不久之后，我们与太空里的商人进行了一场星际交易。将曾经是海洋与河流的地方，改造成巨大的蓄水池。里面只有淡水，空无一物。我们祈求家园能靠着这些资源，自主修复。可是坏消息来了，星球变得暴躁，天气灾害越来越频发。”

“后来，我们星球的大气出现了问题。它开始变得稀薄，属于恒星的辐射向我们袭来。地下方舟计划就出现了，我们躲去了地下城。”

听到这里，黄璨还是不能理解，在现实消失的海洋与里世界的污染有什么联系。

但林升理解了，他接过话语：“在地下城里也不是绝对的安全。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里世界会向现实世界渗透吗。”

“累积到一定能量的里世界会向现实中渗透进来，不止危害人类安全，还会吞噬一切。”黄璨想起来了，但他还是有点不理解：“是因为吞噬这个共性吗？”

“是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里世界在现实中呈现的危险，是黑色的污泥。它们像是有意识的，保留着生命的形象，大多都以海洋生物为主。”

“也就是说，能够影响里世界的，不止有强烈的情绪。像是这类大型的现实物质变动，也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黄璨提出了一个猜想，让他们俩都有点诧异。

科学院早就表明，只有灵魂的波动，才会对里世界造成改变。但现在他们不得不对之前的实验结论抱有怀疑。

“阿升，回去之后写一份报告。我们对里世界的了解不能限制在过往的数据上，灯下黑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小璨，这次做得真棒，以后肯定可以接任黎叔的位置。”

“你们说的是我父亲吗？”

之前黄璨并没有多注意，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好像与自己父亲很熟。

“他是我们的师父，也是父...”

“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掩盖住林升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