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乱成锅的楼兰皇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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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国帝都，长公主寝宫内。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还有御医院的所有御医们，齐聚于此。
满宫的侍女、太监皆是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内屋的床榻上，躺着一名衣衫凌乱、布满伤痕的女子，脸型轮廓还算不错，但是苍白得毫无血色，两个眼眶更是彻底凹陷下去，看上去格外恐怖吓人。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不知在呓语着什么。
那日，慕容婉柔重伤倒在擂台上，幸亏她带去的手下够多，有几个侥幸还没死透的，将昏迷的她拖了回来。
她伤势极重，加上耽搁了救治的时间，此刻的她已然是奄奄一息，离咽气只差一线之隔。
慕容婉柔的贴身婢女绿萼，此刻正跪趴在床前，抓着慕容婉柔的手，悲痛欲绝地呜咽：“公主殿下，奴婢求您睁开眼睛看奴婢一眼啊——求您别丢下奴婢，呜呜呜……”
“是谁？究竟是谁敢伤害我楼兰国皇太女，朕一定要将其诛九族！”看着爱女狼狈凄惨的模样，楼兰皇帝暴跳如雷，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座宫殿。
原本就脸色蜡黄、身形消瘦的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六十开外的糟老头子。
慕容婉柔乃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苦头？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他岂能罢休，这笔账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否则楼兰威严何存？
护送慕容婉柔回去的属下，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皇帝，只是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因为早在慕容婉柔见到楚月瞳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叮嘱过他们，决计不准把楚月瞳的长相泄露半句，否则杀无赦！
她之所以要那么做，是因为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昔日那个楼兰二公主已经死了，三年多前被凶兽叼走了。
当初楚月瞳突然失踪的事情，在皇宫内闹得沸沸扬扬，如果让大家知道这个二公主其实没死，她不确定他们会作何想法，说不定她会成为众矢之的，连皇太女之位都会保不住。
楼兰皇帝虽然看上去面黄肌瘦，但身为九五之尊，其威严自然是不言而喻。一声怒吼就让一旁的御医们颤抖不停，一个个额头冷汗涔涔。
他们已经替慕容婉柔检查过伤势，虽然极为严重，但她毕竟灵力高深，所以并不致命，只要悉心调理，过个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元气。
可是，她的眼睛已经被毁，这辈子恐怕都难以重见天日了。
这对心高气傲的公主而言，以后的日子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况且，她还是楼兰未来的国君，如今双目尽失，要如何继承皇位？还谈什么振兴楼兰？
想到此，他们就感觉到后背发凉，生怕皇帝会迁怒于他们，把他们一并给砍了！
“陛下，还请息怒啊！”看着从内屋怒气冲冲走出来的皇帝，太监总管鼓足勇气，慌慌张张地劝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奴才已经派人去找药王了，药王医术高明，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息怒？”干瘦的右掌狠狠击碎桌案，皇帝厉声喝道，“朕的公主可是皇太女，她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你叫朕如何息怒？你告诉朕该如何息怒？”
“陛下恕罪，奴才该死！”太监总管当即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连连磕头。
其余御医亦是跟着跪了下去，唯恐被皇帝发现他们心虚的表情，触怒龙颜。
皇帝越想越气，抬脚就将老太监踹翻，怒斥道：“还不快去查！若是抓不到凶手，提头来见。”
“是！陛下息怒！老奴马上去查，老奴这就去查！”老太监擦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捂着胸口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滚——！！！”
那老太监不敢多迟疑，立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哼！”楼兰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在寝殿中来回踱步，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怒指着那些跪伏在地的御医，“你们这帮废物，你们自己说，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陛下，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你们放心，若公主有任何闪失，朕唯你们试问！”
闻言，御医们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不约而同地将头埋得更低，诚惶诚恐，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唯恐说错一个字，下一秒脑袋就搬家了。
皇帝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背负着双手，继续在寝宫中焦急踱步，眉宇间布满阴云。
他膝下就两个女儿，小女儿慕容秀秀之前被人毁了容貌，重伤未愈，至今仍卧病在床。大女儿慕容婉柔，更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却被害得双目失明……
这种巨大的打击，令他痛心疾首，他恨不得将幕后真凶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泻他心头之恨。
“陛下，切莫动怒，伤及身子！”皇后萧氏一双美眸满含热泪，端着一杯参茶递到皇帝手边，哽咽着道，“柔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等药王来了，一定可以治好她的眼睛！”
药王曾治好过褚文渊的断臂、断根，对于他的医术，皇后绝对是信得过的。
听到皇后的劝慰，皇帝总算按捺下心头的怒火，伸手接过参茶，猛地灌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胸腔里的浊气，稍稍平静下来。
“皇后啊……”望着身旁这位美艳妇人憔悴的脸庞，皇帝心头涌起一股酸涩，拉过她的手，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忽然想到什么，眉头顿时拧紧。
萧氏心思玲珑剔透，一眼便察觉到皇帝神色的异常，忙挥挥手，让跪了一圈的御医们退下，轻声细语地询问道：“陛下，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皇帝面色凝重，眯了眯眼，道：“皇后，你说是不是有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陛下此言何意？”萧氏柳叶弯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皇后，你可还记得，半年前，有人趁夜潜入你的寝宫，杀了你的贴身宫女绿萝，还把她的人头放在你枕边吓唬你。”
“陛下......”皇后神色一惊，眼底掠过一抹惧意。
那件事来得太过诡异，让她至今都难以释怀，甚至到现在还隐隐感觉有一只黑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每当午夜梦回，她的脑海中就会出现当初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以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只要想到那恐怖的一幕，她就会浑身冒寒气，忍不住瑟缩发抖。
见她面色惨白，皇帝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接着道：“那件事之后没过多久，便是秀秀容貌被毁，然后又是柔儿被弄瞎双眼……”他越说越觉得这件事蹊跷，眼底浮现出浓烈的猜忌和戒备，“你说，这些事的幕后主使，会不会是同一人呢？”
皇后的呼吸稍微有点急促，显然已经联想到某件事，却强忍着没有说出来：“陛下，您的意思是……”
先前，褚文渊曾告诉过她，三年多前，那个在皇陵内被他们杀害的丫头，可能还活着，她本以为那或许只是巧合，可如今细细琢磨，却是不寒而栗。
若当真如此，那个丫头现在必定躲在暗处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咬他们一口。
这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令萧皇后心脏怦怦直跳，脊梁骨蹿起阵阵寒意，整个人犹如浸泡在千年冰窖中，将她冻得浑身僵硬，连唇瓣都快失去血色。
感受到她越发冰凉的手，皇帝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皇后，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想到什么了？”
萧皇后轻轻摇头：“陛下，臣妾不敢妄议，只是觉得这件事很诡异，您说会不会是……”
见她欲言又止，皇帝立马追问：“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萧皇后抬了抬眼眸，压低声音道：“陛下，您说那个人会不会是与您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为了报复您，让您痛苦万分，所以想将您身边那些对您忠心耿耿的人，一个一个慢慢折磨致死，最后再取代您，坐拥江山？”
“嘶~”这话让皇帝脸色骤然一沉，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不得不说，萧皇后的心思极为深沉，皇帝原本还在想是不是皇后得罪了什么人，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祸事发生。可被她这么一番说辞后，他顿时否决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反而觉得皇后的话颇有道理，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他这一生确实没少做亏心事，尤其是登基之后，为了巩固皇权，铲除了不少朝臣和宗室，结怨颇广，这确实不排除有仇家伺机报复。
可究竟会是谁呢？
皇帝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能想到的人似乎挺多，但仔细一算，却发现每一个嫌疑人都有点对不上号。
瞧出他眉宇间的困扰，萧皇后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精光，故作担忧道：“陛下，依臣妾之见，那个人既然能随意进出皇宫，还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说不定那幕后主使就是朝堂之人，您想想，这段时间以来，有哪些人总是与您唱反调，还总爱给您添乱？”
听完萧皇后的分析，皇帝眯着眼眸想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多少头绪，只得烦躁地捏了捏额角，“皇后，你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萧皇后温顺地摇了摇头，轻声道：“陛下，臣妾只是一介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不过，臣妾倒是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据说……那位烨王经常在朝堂上，公然跟您叫板，甚至数次顶撞于您，让您颜面扫地，臣妾担心，那人会不会就是……”
秦烨三番五次与褚文渊作对，这事儿萧皇后知晓，他俩曾多次商讨要如何除掉秦烨，但奈何他修为不俗，又深得皇帝宠爱，一直找不到机会对他下手。
而刚刚皇帝的疑问，刚好让萧皇后找到机会，将这些事推到秦烨身上，虽然她不认为光凭她的三言两语，就能除掉秦烨，但只要能让皇帝与他产生隔阂，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