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黑子护主身故(1/1)
只见三位奔在最前的沙盗其上半身在长刀凭借巨大的冲力下被斩断,下半身还在马背上“坐着”,此等悚人惨相被后来的沙盗看个真真的。
受惊的奔马减速开始胡乱奔走,将躲避的沙盗“队形”搅乱,又因无人“驾驶”,三匹受惊的奔马驮着半截残尸冲出马队奔往远方,不时还掉落几节暗青色的血肠。
亲眼目睹一刀连斩三人的沙盗们为掩饰心中惧意,沙盗头目用胡语大肆咒骂欲策马逃跑的怂货,遂一马当前领着聚拢的沙盗鬼嚎声再起,白刃晃晃,三三两两从两方交错夹击。
麻子将手中长刀微微一抖,残留在刀身上的血珠散落沙地,轻夹马腹再提速冲锋。
对面不远处的沙盗们见“猛士”右侧举刀冲来,脸色发白。沙盗在逆风局中就是一盘散沙,在头目不断咒骂威胁下才重新聚拢砍向麻子。
待麻子同几多沙盗在不断“游斗”时才发现那颇有心机的沙盗头目趁机领着自己七八亲信去追女国主她们了。
麻子心忧她们遇险便不再戏耍胆色尽失的沙盗,几道刀光闪过,一线封喉。几息间了结怂货沙盗后,策马向远处奔去。
黑子脚力不凡,最喜这热血澎湃的“战场”,不消几息便追上沙盗头目他们,刀后仰,战意冲霄,几道刀光闪出。急速飞奔的沙盗算作是后背迎敌,一刀两段,来不及惨叫的上半身便跌落沙尘间,有两三沙盗回首瞅见后大惊失色慌不择路猛拉缰绳跑离了队伍。
沙盗头目怒火大炽,本来要到手的猎物都怪身后的游侠儿,遂疾呼身旁同伙诱敌,他好在暗处用那“狗屁将军”送来的劲弩袭杀此獠。
只会在大漠欺负弱者的沙盗哪里是麻子的一合之敌,在举刀未相击时被刀光袭杀落地。在他冲杀几名沙盗时,来到近侧的沙盗头目暗发弩箭。
咻地一声,铁木打造的精致短箭宝爆出一阵刺空声急速射向不远处正打灭沙盗的麻子。
迅雷间,麻子闻声下意识的用刀身抵挡,一支四寸长的精制弩箭刺穿他手中直刀,牢牢钉在刀身上,弩箭携带的巨力令“大意”的麻子双眼微缩。
可惜沙盗头目手中的楚国精巧劲弩是二连发,明箭在前,暗箭在后。第二支弩箭属暗箭,已没入麻子身下的黑子肚腹,只在表面留下一酸枣大小的血洞。
黑子强忍剧痛驮着主子追上那偷袭恶徒,一刀砍落坠马。除逃跑的三名沙盗外,三十几位沙盗皆被麻子人道清除。
感到身下黑子异样的麻子忙下马察看,只见黑子前胸与肚腹间有一隐约可见的血洞正出血不止。
心慌的他感觉散发感知,一支三寸精铁所制的弩箭深深刺入黑子的心肺间,通体精铁的弩箭还阴刻着几道血槽,黑子的大半肺部已搅作碎肉。
探明情况的麻子来不及上手施救,黑子突地腿软,轰然倒地不起,嘴角尽是血沫,还不断低声嘶鸣着咳血。
“黑子,黑子,不要睡,黑子,不要睡。”麻子慌神了,左手不断安抚着黑子的脖子,右手试图封住它的几处穴位止血,不敢轻易用神念将那精铁短箭拔出。
可惜天不遂人愿,黑子那黑亮大眼睛的清澈眼神终究还是在麻子的注视下黯淡无光,温热起伏的马腹不动了。
黑子不再轻声嘶鸣,它也不会再嘶鸣了。
殿后的两位女卫见安全后,便近身来到麻子跟前,女国主在女卫首领的贴身护卫下最后到的,来到此处除了满地的沙盗残尸便是“小情人”蹲坐在大红马的尸体前发呆。
“青郎你?”女国主想唤醒发呆的麻子。
“我想一人静静,让她们把沙盗的马匹聚拢到一起,我有大用,去吧。”麻子不回头,只是伸手示意道。
女卫上马去收拢停留四处的散马,女国主下马来到麻子身旁蹲下,静静看着黑子几息后,尤其是看到那依然在流血的血洞后声音低落道:“请节哀。”
“黑子原本不是这样子的,它是一匹良种,但浑身杂毛丑得很,通人性,有小脾气,廖爷说过我捡到大漏了,呵呵,我每天喂草活血药草,若是让我老娘知道黑子一天吃药草都得几百文钱肯定舍不得的。。。”麻子目光发散盯着黑子同紧紧偎依在他身侧的女国主提起黑子的过往。
黑子最喜欢吃陇西深山里的一种名叫红梅丹的浆果,酸酸甜甜的,麻子在玉州古城县时总要从山民手里订购这种夏秋都结果的“奇果”。
它还讨厌驴子,尤其是玄青老道长的那头“犟驴”。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那位想夺位的族叔在哪里了吧?穷得拦路抢劫的沙盗还真没这路子拿到这么精巧的劲弩,这在我魏国也属违禁品。”麻子将黑子体内的精铁短箭取出递给海山细观。
“这似乎是楚国巧匠的风格,那里的工匠喜欢在箭锥上蚀刻鸟兽篆文。”女国主细察后便将精铁短箭的细微处讲给麻子听。
女卫首领将沙盗头目遗落的劲弩送来,还有一把未动用的劲弩也一并递给国主。
“百马城附近有何胜景,我想给黑子寻一处风光之地。”麻子将射空的劲弩拿在手里略研究几番便将精铁短箭重新装回弩中。
“离此地西向一百五十里有片名唤野马川的浅水草滩,那里是大漠野马的乐园。”一位出身百马城的女卫提议道。
“谢谢。”麻子诚恳礼道。
女卫慌忙躲过麻子的谢礼。一位女卫到附近牧民手里买来一台架子车,银币出自那帮沙盗的“赠送”,三十多沙盗只赠送了七十枚银币,皆被出身百马城的女卫一股脑塞到牧民手中,毕竟架子车是牧民眼里最重要的财产之一。
麻子谢绝女国主等女卫的帮忙,默默驾起架子车载着黑子遗体,向大漠残阳中走去,去往那大漠野马的乐园,野马川。
失去黑子的感觉对麻子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甚至开始反思在古城县时那位瞎老仙给他的批语:利在西方,吉凶相伴,大失在西。
难道失去黑子便是凶?
残阳如血,荒草寥寥,来自远方的热风卷起粒粒尘沙将天地染作沙黄色,压抑,沉闷。
野马川,原本是一道河流冲积的河滩浅湖,待河流断流后,水湖水位逐年变浅,逐渐成为略咸的盐碱湖。
当地人觉得湖水有毒不能饮用,故而人烟稀少,但确是大漠诸多生灵的乐园。尤其是生活在荒漠的野马群,往往几十匹,上百匹聚而成群来此间饮水嬉戏。
慢慢的,这野马川的名号就这么喊起来了。
麻子缓缓驾着车来到野马川时正值夕阳西下晚霞盈天,霞红墨蓝的霞光将野马川的野草染成深沉的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