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商量（1/1）

“爸。”单羽回到家，洗完手自觉地穿上围裙来到厨房给单鸣打下手，“我今天碰见了一个叫严澍的男生。”

“严澍？”单鸣颠勺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是要跟我道歉。”单羽一边收拾着手里的生菜，一边小心地看向单鸣的侧脸，“爸，他之前当过我的老师吗？”

“嗯。”单鸣的声音低沉，炒锅被他颠着瞬间腾的一声起了一道巨大的通红的火焰。

虽然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单羽还是往后小小退了一步，“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清楚。”单鸣把锅颠了颠，火势瞬间消失，“那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是你妈在管。”

"哦。"单羽想起那段时间单鸣忙得昏天黑地，不仅经常凌晨的时候才回家，还经常被安排出差，陪自己吃完录取的升学宴之后，他就直接拿着妈妈给他准备好的行李箱出了将近1个月的外勤，应该没怎么见过严澍。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单鸣整理好锅里，盖上锅盖，转头看单羽。

放下手上的生菜，单羽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他。”

“不记得就不记得。”单鸣笑，“他能被你忘得这么彻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单羽疑惑：“我只是想不明白那样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让我……”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单鸣打断了单羽，“难道你要重新和他做朋友吗？”

想了想，单羽摇头，“我接受了他的道歉，做朋友就算了。”

“那就好。”单鸣看了一眼单羽，“这里没什么要你帮忙的了，你去歇会，准备吃饭吧。”

单羽看了一眼还未完全整理好的生菜，“我把剩下的这些弄完再走。”

“不用。”单羽一把抽走单羽刚刚重又拿起的生菜叶，“交给我就行了，你快出去吧。”

“那我先出去了。”

“嗯。”单鸣头都没抬。

单羽皱眉看着单鸣手上利落干净的动作，剩下的问题全都咽回了肚子里，严澍说的那句“叔叔阿姨生气一直也不让我见你”，说明他其实知道严澍对自己做过些什么，但是他现在明显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梁医生，你好，请问现在方便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回到房间，单羽在这种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纠结中给梁锦发去了信息。

“方便。你说。”梁锦的消息一如既往回复的十分及时。

“请问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恢复失去的记忆吗？”单羽问。

梁锦的消息这次迟迟没有传来，就在单羽想为自己这个冒昧的问题跟梁锦解释的时候，他回了一句：“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电话沟通一下吗？”

单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我爸一会可能就要来喊我吃饭，我稍后再给你打过去好不好？”

“好。”

单羽笑着看向梁锦刚才回复自己的消息，这句话的意思，她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应该是有恢复记忆的办法吧。

就在单羽沉浸在喜悦中时，单鸣的声音传了过来，“单羽，出来吃饭了。”

“来了。”单羽把手机揣进口袋里，一脸笑容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什么事这么高兴？”单鸣盛了一碗汤摆在单羽的左手边，“说给爸爸听听。”

“梁医生似乎知道恢复记忆的办法。”单羽回到。

单鸣动筷子的动作停在了桌面上，“你是想要恢复跟严澍之间的记忆吗？”

单羽点头：“可以的话。”

“为什么呢？”单鸣彻底放下了筷子，“人忘记的事多如牛毛，你为什么执着地想要记起关于他的事情呢？”

单羽端坐着，“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有机会的话，我想让自己的原谅变得更真实一些。”

“万一你想起来，不愿意原谅他了呢？”

“那就不原谅。”单羽的眼神坚定，“那我现在的原谅也没什么意义。”

单鸣沉默地看了单羽一会儿，重新拿起了筷子，“先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格外压抑，两个人只管闷头吃饭，没再有任何的交流，几分钟的时间单羽就把碗里的饭扒拉完了。

“我吃好了。”单羽说着端起碗筷进了厨房，“哗啦啦”一阵水声之后，单羽朝还在吃饭的单羽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确认梁锦现在方便之后，单羽直接拨通了梁锦的电话。

“梁医生，你是不是知道恢复记忆的方法？”电流滋啦的声音在耳机的放大下穿过耳朵，单羽小小颤抖了一下。

“有。”梁锦的声音温柔平缓，好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单羽的耳朵，“但是那些失去的记忆一般都不会是令人愉快的事，回忆起来可能会破坏你现在安稳的生活。”

单羽沉默，她知道父母和严澍都避而不谈的事情对自己来说或许是遗忘更好，但是她不想敷衍严澍那诚意十足的道歉。

“如果你想起来再后悔着想要消除这段记忆，付出的代价会更高，知道吗？”

单羽深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的夜空，没有奶奶那片肉眼可见、熙熙攘攘的星空，只有寥寥几颗星星挂在天上，“我不后悔。”

“那你需要得到你爸爸的同意。”梁锦停顿了一下，“有些事，或许不止有一种办法。”

单羽皱了皱眉，没有理解梁锦这句话的意思，“知道了，谢谢梁医生。”

“不客气。”

单羽挂完电话，看了一眼不远处熟悉的家里的窗户，温暖的黄色的灯光比天上星星的冷白色更让人安心，“我相信爸爸最后还是会支持我的。”

打开家门，环视四周，明明客厅的灯还开着，单羽却没有发现单鸣的身影。

“爸？”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单羽一个人的声音，没有回答，“难道他也出门了？”

单羽摇摇头，自己在下面的时候完全没有看见过单鸣的身影，灯也没有关，肯定还在家里。

单羽小心翼翼地来到单鸣门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单羽轻轻拧开单鸣房间的锁，依然没有单鸣的身影。

合上单鸣的房门，单羽看了一眼其他都大开着的房门陷入了疑惑，他真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