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催眠(1/1)
催眠是指催眠师向被催眠者提供暗示,以唤醒被催眠者的某些特殊经历和特定行为。
在催眠状态下,一个人可能经历在感知、思维、记忆和行为上的一些改变,包括暂时的麻痹、幻觉和忘记等等。
也就是对催眠术医师的暗示做出反应。
而心理暗示往往和人的深层意识、潜意识有着某种交流。
“心理暗示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吴忧的语调很舒缓,或许是某种职业素养,听到她的声音,人本能地就感觉到很放松,“假设你想要成功,就念我会成功,我会成功,我一定会成功;假设你想赚钱,你就念我很有钱,我很有钱,我一定会很有钱。”
“这样子不断地经由你反复地练习,反复地输入,当你潜意识可以接受这样子一个指令的时候,所有的思想和行为都会配合这样一个想法,朝着你的目标前进,直到达成目标为止,”程愈接着补充。
莫小娜挑眉:“那我想和赫总一样有钱。”
“可以尝试,”吴忧莞尔一笑,“不过很多人试了这个方法没有效果,原因是因为他们重复的次数不够多。影响一个人潜意识最重要最重要的关键,就是要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重复,再一次地重复,大量地重复,有时间随时随地不断地确认你的目标,不断地想着你的目标,这样的话,你的目标终究会实现的。”
“我想在这方面,赫总应该很有发言权。”程愈笑了一声。
赫原出声道:“大部分时候我依靠所学和理智,但是我的出发点是给弟弟提供优渥的生活,以及不让父亲的心血白费,尤其父亲刚过世的那段时间,这两点近乎成为我的一种执念。”
“小娜姐,你之前说灵魂就像是个没解压的文件,”赫之月道,“我后来一想,或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但是就目前的条件而言,我们或许只能进行心理暗示。”
“我们和程先生和吴女士讨论过,这样的暗示存在一定的风险,因此现在把大家聚集在这里,也是想着凭自愿,”组长开口道,“通过催眠手段暗示,让你们几个‘重回前世’。”
“针对潜意识的探索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触碰到天花板,人的意识就像是宇宙一样浩瀚,没有边界,”程愈说道,“因此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还是希望在座的各位慎重考虑。”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莫小娜开口道,“你问问在座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尖端人才,站在顶峰的又有几个不是‘疯子’。”
“虽然我对心理学没有过涉猎,但我知道一句话,”莫小娜对着程愈和吴忧说,“当你越接近顶峰,你看见的变态就越多。”
“我不信你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多几个实验样本,我来之前应该所有人都同意了吧?”莫小娜拿起筷子,“有这个提醒我的功夫不如先吃饭。”
闻言,程愈和吴忧相视一笑。
赫之月默默地环顾一圈,发现压根没有人反驳莫小娜的话,就连阿伯尼也没有——后者带了翻译用的平板,显然是知道莫小娜都说了些什么的。
眼见着所有人都拿起了筷子,赫之月也埋头开吃——不会吧?难道这里就她一个正常人吗?
虽然自己也同意作为实验样本,但是至少会为此担心啊,其他人连担心都不担心吗?!
一顿饭就在静默中吃完了。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大家这就回去打审批吧,我和吴忧也去打印免责协议,”程愈说,“等审批下来,我们应该会住到一起一段时间。”
他的视线略过莫小娜、赫之月以及阿伯尼。
“好。”组长点点头。
于是众人很快各自散去。
赫之月跟上莫小娜:“小娜姐,等等我。”
莫小娜放缓脚步等她,直到赫之月和她并排,才恢复走路速度。
“什么事?”莫小娜挑眉,“害怕?”
“也不是,只是担心,”赫之月问,“你们都不会担心吗?”
“说起来,你加入我们的时间确实并不算久,”莫小娜了然,“华国各个秘密部门,但凡较为重要的人才都做过催眠。”
“因为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落入危险的境地,所以如果没有建立心理防线,很容易对华国造成损失,”莫小娜缓缓道,“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对吧?”
赫之月闻言,心情有些沉重。
“在华国远没有现如今的地位的时候,很多前辈都遭受过迫害,”莫小娜道,“你是学考古的,对于历史应当也很了解。”
“除了那些精致的利己主义,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家国,”莫小娜道,“我也不是不担心,只是早有觉悟,况且求知是所有研究人员的根本欲望。”
“再者说了,就算担心也没什么用,程先生和吴女士是如今华国催眠领域的佼佼者,如果他们也做不到保证我们的安危,那也没有其他人能够保证,”莫小娜说到这,又问赫之月道,“你呢,你为什么同意进行催眠?”
赫之月笑了:“我也想知道。”
想求知,想更了解自己接触到的这些东西,古埃及、法老王和王后,前世今生……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学考古的人来说魅力不言而喻。
“小娜姐,你能不能帮我写审批啊?”赫之月经过一番开导,也没有那么担心了,开始央求莫小娜把自己的那份审批报告也写了。
“说起这个,你的论文写到哪里了?”莫小娜问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定题了吗,之前我碰到你老师,她还叫我催你。”
“啊——”赫之月哀嚎,“小娜姐你怎么也来催我啊,我最近已经尽量躲着老师走了。”
“所以你自己和你老师交差。”莫小娜笑道。
赫之月原地竞走:“别催了别催了,在写了在写了——”
莫小娜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又想起了食堂那个机器人,掏出了手机,在基地的论坛发帖子——食堂那个送菜机器人是AI部门做的吗?可以定制自己想要的款吗?
论坛都是实名制,因此大家发言都很谨慎礼貌,不一会儿就看到回复了。
莫小娜复制完联系方式添加,把手机揣回兜里,打算回去写审批报告。
……
亡灵之书的事情不急在一时,这天吃过午餐,诺安就来找法老王和赫因汇报自己审问的结果。
将审问的事情交给诺安一方面是为了给被诺安中伤过的官员们一个出气口,另一方面也是给诺安一个出气口,免得他心里怨怼希多尔。
因此赫因也没给诺安什么脸色瞧,亲自去开了门。
而诺安似乎对赫因的态度十分别扭。
正如希多尔所想的那样,因为审问人的差事是赫因派给他做的,所以诺安的心头十分纠葛。
他清楚这是赫因在给他台阶下,但依旧有些挂不住脸。
这么久过去,赫因的作为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逐渐认可赫因的能力,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官员服气他——诺安不得不承认,赫因确实配得上宰相的位置。
甚至没有谁比赫因更合适坐在宰相的位置了。
“来了就做事,要说什么就说。”法老王晾了诺安一会儿,才好整以暇地开口。
得到法老王的命令,诺安缓了口气,开始叙说自己审问出的结果。
从斗兽坑下带回来的那两个守卫嘴巴很紧,但严刑之下还是有其中一人招供出一些线索。
赫因撑着下巴,瞧着希多尔的侧脸,然后伸手拨弄他耳后的一条细辫子——他今天早上和希多尔玩闹时编的。
一个原因是控诉希多尔昨天对他做的过分行为,以至于他现在腿心还火辣辣的。
另一个原因,赫因知道诺安坐不住,肯定连夜审问人,今天就会来汇报。
诺安曾经说过他是希多尔的玩物,他就要让诺安瞧瞧谁才是“玩物”。
对于赫因难得的小小恶趣味,希多尔选择照单全收,因此赫因玩他的辫子的时候也没有阻止,甚至任由赫因用辫子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
诺安看在眼里,一边开口汇报审问的结果一边忍着出言阻止的冲动:“那些贝者博场所每晚都开设,玩法多种多样,甚至还有将女人作为取乐对象的,但是开设的地点并不固定,傍晚的时候,贝者博场所的主人会派人出去告知那些老主顾,新主顾则由老主顾带着。”
他说着,顿了顿,看着赫因还在弄希多尔的辫子的手。
“贝者博场所的工作人员地位较高的都是贝者博场所的主人自己找的人,其余的人有买来的奴隶和女人,还有因为还不上贝者债,被抵押的女人和孩子,人员十分混杂。”
眼见着希多尔并不打算阻止的样子,诺安干脆垂下眼睛,只当自己看不见,同时想着王对这个人未免太过宠爱了,都敢在做正事的时候上手玩弄王的头发。
就算赫因确实有才能,就算……诺安越想着,却发现自己的底气逐渐消散了个干净——说到底,赫因并没有碍到谁。
不仅没有让法老王沉迷于声色耽误政务,甚至自己也为埃及出了不少力。
而玩王的头发,也是作为法老王的恋人的基础上,仗着王对他的宠爱罢了。
“那两个人是被买去的,”诺安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不去想无关的事情,“负责看守斗兽坑下的物件,当斗兽的动物运来之后,他们也负责给动物喂下掺了药的食物,好让斗兽的时候,动物的扑咬更加激烈。”
赫因将诺安变换的脸色看在眼里,心底暗笑,倒是决定暂时饶了他,放开了玩希多尔辫子的手。
希多尔却捉住了他落下的手,揉在掌心。
“其余的事情,管他们两个的人是贝者博场所背后主人的一个侍从。”
“让他们形容那个侍从的模样,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如果出现在面前一定能认出来。”说到这里,诺安差不多就已经汇报完了。
抬眼看到希多尔揉弄赫因的手,眼皮又是一跳,像是被火撩了一般匆忙收回视线。
“嗯,”希多尔点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赫因。”
他唤着赫因的名字,是问后者听完诺安的汇报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赫因摇了摇头。
法老王就笑了,对诺安道:“诺安,你今天的话很少,除了汇报审问的结果,你不打算说点别的吗?”
诺安的额角开始冒汗,嗫嚅片刻,终是开口道:“王,我汇报完了。”
言下之意,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
希多尔道:“学聪明了些。”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得谢谢赫因。”
“……是,很感谢宰相大人。”诺安顺势道。
“你还是不明白,”见此,赫因叹了口气,“诺安,你的人缘差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句实话,我很尊敬你,在我遇到希多尔之前,你就已经跟着希多尔很久了,甚至还陪着他上过战场,”赫因真诚地道,“作为臣子,你并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忠诚、有才能。”
“可是有在待人接物上,你说话做事都太刚直了,有时候还有些冲动,”赫因站起身,走到了诺安的面前,“或许你说的时候、做的时候是出于好心好意,但是太过直接会中伤别人。”
“就好比我当初被希多尔任命为宰相,莫纳丝的想法估计和你差不多,但是她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赫因道,“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玩物,真的上手宰相的事务,自有我出丑的时候,她要整治我也有的是法子,等希多尔对我的劲头过去,我的结局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偏你要当面驳斥我,说话还那样直接伤人,”赫因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真的是玩物,当时希多尔能任命我为宰相,也是对我正在兴头上,你这样直接点出来,不仅侮辱我,也是在下希多尔的面子,但凡希多尔不念及旧情,你现在也不可能好好站在这儿了。”
“那样的话,埃及会失去一位优秀的臣子。”
赫因看到诺安逐渐涨红的脸色,语气缓和了下来:“诺安,或许你并不畏死,但是也得死得其所。”
“以后说话做事要委婉一些,也别那样冲动了,这样既不会伤害别人,也是在给自己留余地,”赫因说,“你今天进来以后看到我玩希多尔的辫子也没有开口,我以为你改了些,还为你感到高兴。”
沉默半晌,诺安半跪下来,和上次被赫因逼迫跪下来不一样,这次他的态度诚恳了许多:“我为我曾经的冒犯向您道歉,宰相大人,感谢您还能够这么替我着想。”
赫因扶他起来:“我并没有让人跪拜我的癖好,当时也是生气了的,替你着想也和你本人无关,是为了希多尔和埃及。”
“你也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还得看你之后的表现。”赫因哼了一声。
诺安颔首:“是,我会证明给您和王看的。”
赫因看向希多尔,收到后者带着赞赏的目光,眼睛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