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愿得此生长报国（1/1）

就在柳长青订婚的前两天，12月16号，国足在阿联酋亚洲杯四分之一决赛中以4比3不敌沙特，惨遭淘汰，在国内引发轩然大波。各路媒体对戚吴生口诛笔伐，对他的临场指挥和用人提出各种质疑，恨不得分其肉而啖之，对他拒不招入史上最年轻的华夏足球先生和联赛射手王愤慨不已，白云机场外面聚集了大批球迷和媒体，拉出各种横幅抗议国足在亚洲杯的表现，要求戚吴生下课。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一巴掌，戚指导为自己的抉择付出了惨痛了代价，估计这巴掌打的够疼的，人嘛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当然这一巴掌也把他打醒了，虽然外界要求他下课的呼声络绎不绝，柳长青知道足协是没有那个魄力临阵换帅的，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首轮即将开始了，谁也不敢承担换帅的后果，戚吴生还将担任国足主教练，他很快将招人健力宝四小天鹅，当然应该也会征召自己，如果他脑子没坏掉的话，所以他的假期应该不多了。

这天晚饭后，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远房的表哥，也是柳长青的初中同学，说起来这家伙对柳长青还有救命之恩，小时候游泳，柳长青掉深水坑里差点淹死，被这家伙一把给拉了上来。“听说我弟你发达了，都开上大宝马了，没忘了你哥吧，拉哥一把吧，我都快穷死了，没钱的日子没法过啊。”陈锦江拉着柳长青的手满含热情，眼睛里闪着期盼的光，仿佛柳长青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我回来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干啥去了？”柳长青抽回手，恶寒了一下，他不喜欢跟男人太过亲近，“别提了，毕业后想跟你表叔开车，他不带我，让我去工地干活，这不工地没活了，钱也没拿到，今天刚回来就听说你回家了，晚饭还没吃就过来找你了。”陈锦江一脸的可怜像，陈锦江的爸爸是货车司机，柳长青管他叫表叔，在村里也算是富裕人家了。可是他爸嫌他年纪太小没让他开车，柳长青记忆中这个表哥别的能耐又没有，还喜欢吃喝嫖赌，结婚后他爸也懒得管他了，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悲催，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结婚后好容易考了驾照跟他爸一样成了货车司机，好景不长撞死了人，货车老板不愿意赔钱，这货就被抓去做了两年牢，出来后到处说监狱里有人要害他，他爸觉得他可能脑子坏掉了，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关了一年多，这人生要多悲惨就有多悲惨，真是说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你是听说二哥要跟我去沪市，所以你也想去？”柳长青问他。

“是啊，我弟你带带我，这老家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去了沪市，我保证听你的，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柳长青看着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很是无奈，要说这货人也不笨，有点小心眼子，溜须拍马那是手到擒来，前世柳长青没少见他拍班上几个混得好的同学马屁，然而没有相应的能力，也没人拿他当回事。

“带去你沪市也不是不行，你能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带你去。”柳长青思索了一下说，他想的是以后需要很多人帮忙，虽然这货能力不咋样，胜在知根知底，又是亲戚，比起陌生人总归要放心点。“我弟你说，就是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你。”陈锦江顺杆子往上爬，是个有眼色的。

“第一不许再赌钱，第二要听二哥的安排，第三我给你多少钱就是多少，不许生出抱怨的心思，你能答应这几个条件我就带你去沪市，不能答应就当我没说，但是丑话我说在前头，这三件事你有一件做不到，就走人，你想清楚了，我不希望搞得兄弟都做不成。”说完柳长青就看着这货，“行，我答应了，我要是做不到就自己走人，绝不让你为难。”陈锦江略想了一下就坚定的点头应是。“行，你等我一下。”柳长青转身回屋拿了五千块钱出来给他，“我知道你是个穷逼，这点钱拿着应应急吧，我带的钱因为订婚花的差不多了，还剩下点我走的时候要用，先给你这么多，年前去驾校把驾照考了，二哥也在考驾照，去沪市用得着。”

“我弟大气，你就是我亲弟，不怕你笑话我穷的烟都买不起了，你真是救了我一命啊。”陈锦江马屁不失时机的拍了出来，高兴的咧嘴嘿嘿笑，“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着我以后别的不敢说，肯定不愁没钱花。”柳长青看他那死样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也能理解，以前他也是穷过的，高三的时候穷到身上只剩下7块钱，不敢跟家里要，从县城跑回镇上找了一个家里开厂的初中同学借一百块钱被拒，他就再没跟人借过钱，他跟陈锦江又聊了一会，让他明天就去驾校把钱交了，交待他年后跟李恩维一起去沪市。

26号，柳长青接到了国足征召他的电话，要求他元旦节当天到北京报道，球队将于一月六日开赴昆明进行为其四周的集训，消息一出，可谓举国欢腾。球迷和媒体都展开了热烈讨论，对柳长青加入国足后，国足的战术打法以及即将要开打的亚洲区预选赛的战绩无限遐想，尤其讨论最激烈的是柳长青究竟是打中场还是前锋更适合目前的国足，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眼看在家的时间已经不多，柳长青去他外婆家呆了两天，他小时候是外婆带大的，一直上到初一才离开，跟外婆的感情非常亲厚。外婆做过小学老师，外公以前是村支书，在那个年代家里条件是属于非常好的，而柳长青家就一言难尽，所以他妈妈就把他放在外婆家养，外婆又非常喜欢他，柳长青的童年相比于他的发小是幸福的，他每次放假都要到外婆家住几天，三个舅舅两个在县城，小舅舅这会正在服兵役，家里就剩老两口，还有一些鸽子和几条昆明犬。

“长青，听你妈说你要去北京，去什么国家队？”外婆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一边给柳长青削着苹果一边问他，今天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暖的，“是的外婆，我过两天就去要北京报道，明年有时间我带你和外公去北京看看毛主席啊。”柳长青蹲在外婆身边抚摸着身边的狗狗，不管多久时间没来，这几条狗都认识他，只要他来了，几条狗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往他身上扑，柳长青就喜欢这种平淡的温情，“好啊，我这大外孙是出息了，自从文革的时候去过一次北京，这么多年了再也没去过，真想去瞻仰一下主席老人家的遗容。”外公在边上感慨道，他是中共老党员了，对他这个年纪的很多党员干部来说，主席就是他们心中的神，“外公外婆，那就这样说定了啊，等我安排好就来接你们。”柳长青接过外婆递过来的苹果，开心的啃了起来，外婆看着他吃的香甜，笑容泛上眉头，阳光照耀着她脸上的皱纹，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从外婆家回来后，柳长青叫上小爱开车去超市买了两大包零食送去了学校，柳君雪和孙晓丽一人一份，两个小丫头乐坏了，“哥，你可真是太好了，同学们都可羡慕我了。”柳君雪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这会知道哥好了，上次让你们去学校外面吃饭，去了没有，食堂的饭可别吃了，别给你哥省钱啊。”柳长青捏了捏妹妹肥嘟嘟的脸颊，“姐夫，我们现在吃的挺好的，每天都在外面小饭馆吃饭，你看我们都胖了。”孙晓丽对柳长青有无限好感，自己这姐夫真是太帅了，姐姐运气真好，哼，将来我也找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你别整体就知道吃，好好学习，不懂的就问问小雪，明年要考不上高中看你怎么办？”小爱对这个性格跳脱的妹妹也是无奈，出言恐吓她，“考不上我就去沪市投靠姐夫，你们还能饿死我不成？”小丫头做了个鬼脸，“那不能，每天保证有白面满头给你吃。”柳长青失笑，小爱给两个人都留了点钱，然后就让她们赶紧回学校去了。

“我这个妹妹啊，学习不大行，估计很难考上高中，也不知道她将来怎么办？”小爱为妹妹的将来担心起来，“明年再说吧，主要看她想不想上学，想上就复读一年，如果实在不想上也没关系，明年我不是要开公司吗，到时候让她去公司做事，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柳长青揉了揉小爱的头发，他的一句无心之言，日后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长青，有你好像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一出门就听到别人议论，说我运气真好。”小爱开着车嘴角带着笑，“他们是羡慕嫉妒恨呢，不用管他们，农村就这个不好，嫌你穷怕你富，明天早上你开车送我去县城，我到南京坐飞机。”柳长青自小生在乡下，知道村里的这些弯弯绕，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计较的必要。

“我送你去南京吧，你上了飞机我再回来。”小爱扭头对柳长青说，“别，现在路不好，你一个人回来我还担心，我到县城包个出租车就好，年后3月中吧，你跟二哥和方春还有锦江表哥一起走，他们都考了驾照，路上也能替换你一下。”柳长青把副驾驶椅子放到，舒服的躺着，虽然乡下的路还没修，但是没什么车，很快就到了小爱家，在小爱房间里两人腻歪了好大一会，又在小爱家吃了晚饭，陪孙大爷喝了几杯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晚上给李恩维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年后跟小爱一起去沪市。

第二天一早，小爱开车送柳长青到了县城，找了一辆出租车谈好价格，“我走了啊，年后沪市见，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柳长青上了出租车把头伸出窗外冲小爱大声的喊，伊人嘴角含笑，跟他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