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牺牲（1/1）

随着最后一缕粘稠犹如实物的黑雾消散，艾丝翠蒂也不由长舒了口气；但她并未立马放松警惕，而是仔细探查着周围，确定那缕代表着‘死亡之神’的意识彻底消散后，这才将那附着在仓库内的地面、墙壁上的金色火焰收了回来。

轰隆隆……

听着头顶传来的沉闷雷声，身上银色龙鳞渐渐隐去的艾丝翠蒂抬眸看向了那早已残破不堪，再也不能起到遮风避雨作用的屋顶，看见了那漆黑无比好似黑夜的乌云。

或许是因为仓库内还残留着龙息余温的缘故，天空那飘落的雨珠还未抵达地面便化成了袅袅烟雾，只是让干燥的空气变得柔和了下来，凭添了几分湿润。

尽管艾丝翠蒂已经停止了召唤怒雷，但是这酝酿出雷霆的乌云一时半会却不会消散，还会在贝曼塔尔上空持续一段时间。

她将目光从头顶收回，在四周早就空旷无比的环境打量了片刻，最终锁定在了一处通往地下室的紧闭大门上。

“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那地下室中有不少生命的气息。”

艾丝翠蒂心中自语间便脚步轻盈地向那紧闭的生锈大门走去。她刚一抬起右手，还不等她白皙柔嫩的指尖触及大门，那被龙息附着过的大门便已经化成了大片灰烬，径直落向了地面。

“……”

艾丝翠蒂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后幽幽叹了口气。

“唉……”

刚才和‘死亡之神’交手的时候她已经尽量控制着龙息，避免其对建筑造成太大的伤害，避免其被自己点燃。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控制后的效果也不怎么好。

唔，也不能够这样想……毕竟这栋建筑没有被点燃，没有像那些废弃的机器以及这扇大门一样化成灰烬不是？

艾丝翠蒂想到这里，有些低落的情绪也高涨了不少。

尽管‘死亡之神’的那缕意识已经被自己消灭了，但是踏上往下的楼梯时她还是打起了十足的警惕心，避免暗处有可能潜藏的永生会成员的偷袭。

周围漆黑一片，但是对于艾丝翠蒂来说却如同白天一般，视野并不会有丝毫的影响；很快她便踩到了已经有些腐朽的木质地板上，使得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有些沉闷的“吱嘎”声。

“是谁？！”

一片漆黑的地下室中，有些虚弱的女声在“吱嘎”声响起后蓦地传出。

尽管嗓音中的虚弱已经掩盖不住，但话语中传达出的警惕之意却丝毫不减。

“是我，”艾丝翠蒂轻声道：“赛琳娜女士，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说话间她便已经将地下室的场景尽收眼底——眼前的地下室很是空旷，腐朽有些发黑的木地板中央处用不知是鲜血还是什么未知的液体画出了一个巨大的猩红倒五角星魔法阵，隐隐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而在这倒五角星的魔法阵中，那些失踪的孩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其中，脸色很是苍白，像是被人吸食了血液一般。

除此之外，地下室中其余地方也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成年人。这些人很明显地便能够看出来分成两派——毕竟其中一些人穿着样式统一的服装，俨然是隶属于自由教会的‘风语者’。

艾丝翠蒂注意到整个地下室内此刻除了她以外，便只有靠近魔法阵的祭台处的赛琳娜还站着——准确来说是虚弱地扒着那似乎是骨头堆砌而出的祭台边缘，半坐在地板上。

“是您啊！艾丝翠蒂小姐。”赛琳娜虚弱的嗓音明显轻快了几分。

“这么看来刚才和……”她说到这里猛地一顿，随后似乎是想要站起来，努力用双手撑着祭台，然而这一行为却导致那穿透了她手掌的根根骨刺又撕裂出了许多新的伤口，“和祂交手的原来是您……您的实力比我想的还要强上许多……”

艾丝翠蒂这才注意到那座祭台上遍布着骨刺，而赛琳娜的双手更是被其上的骨刺给扎透了，对此她赶忙上前，右手轻抬间便有阵阵柔和的蓝光涌现，随后如同细雨一般轻洒在浑身血污的赛琳娜身上，替其治疗伤势。

在这阵柔和蓝光的照耀下，赛琳娜身上那淡绿色和白色交织而成的制服上的血污更加显眼。她那头亚麻色的长发依旧是编织成了瀑布辫的发型，只是此刻有些许凌乱，精致的脸庞上也残留着不少干涸的血迹，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和她弟弟莱安相同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是有些浑浊。

这位高级神官并不像艾丝翠蒂一样能够在黑暗中也正常视物，因此当那阵治疗的柔和蓝光亮起后，她这才看清楚近在眼前的银发少女。

她看着眼前少女那比起正常人类略显椭圆的金色眼眸，突然咧嘴笑了笑，但就是这一笑，导致她不由吐出了几口鲜血，几滴略显暗红的血液更是溅到了眼前少女那干净整洁的衣裙上。

“艾丝翠蒂小姐，不用再白费力气了……”赛琳娜的嗓音更加虚弱了几分，“我相信您已经察觉到了我现在的情况。”

艾丝翠蒂并没有回答赛琳娜的话，手中那充满柔和的治愈蓝光更加强烈了几分，同时也照亮了周围那将魔法阵围了一圈的早已熄灭的蜡烛。

这些蜡烛她早就注意到了，但她却并没有点燃这些蜡烛以照亮地下室昏暗的空间……毕竟她不知道这些蜡烛会不会是献祭仪式的一环，要是贸然点亮的话，万一让那‘死亡之神’抓住机会再度降临可就不妙了。

“咳咳……”

感受到体内似乎有某样东西的流逝，赛琳娜再度咳出了些许暗红的血液，有些浑浊的目光借由治疗的蓝光看向了献祭法阵中除了面色苍白，呼吸却很是均匀的孩子们，苍白残留着血迹的脸庞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

“艾丝翠蒂小姐，我的生命早在进入这地下室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您不用再为我这个必死之人浪费力气了…至少…我们‘风语者’救下了这些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