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啥啥啥,这都是在说啥?(1/1)
“大娘,我们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不知道你们有多少海货,我们到时候一并带走。诶,那边晒着的也是可以换的吗?”
凌云悦颔首,无意间看到院子角落里晒着的东西,瞬间来了精神,要是她没看错那是瑶柱吧?手指头大小的干瑶柱?
邹思康倒是没多惊讶,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他吃过碗口大的干瑶柱。
“那是自然,那可是好东西,平常要来煮点汤,煮点粥都成,那边还有些其他的干货呢,我带你去看看。”
能把家里的螃蟹卖出去钱老婆子已经很开心,一看对方这个态度,更是露出一排大门牙,热情地开始介绍着家里存放起来的干货。
她们长年住这里,只要不是遇到极端天气,基本上每个月都会组织人一起出海,收获时好时坏,能换得出去的时候还好。
要是换不出来的情况,只能是大队的人一起分了,吃又吃不完,那便只能晒起来贮存。
没想到这些外地人居然还会喜欢这个,钱老婆子一边介绍着,一边还不忘指挥着自家小孙子去喊老头子回来,看这两人的模样,要是可不少啊,还是让她男人回来比较放心。
钱家大儿媳眼神都快比成斗鸡眼了,无奈这妹子是一点都没往她这看, 这妹子是什么眼光,尽挑些别人看不上眼的玩意。罢了罢了,她已经尽力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东西能存放起来,倒是适合,大娘你要是还有,能不能全部换给我们。
难得过来探一次亲,我们家里人多,分分也没多少,要是大队里其他人有也可以换给我们。”凌云悦面上不显,内心却是乐开了花,鲍鱼干都有,这次真是来对了。
“那是自然,老大家的,你快去跟隔壁钱二叔家说一声。”钱老婆子脸上的笑容完全压抑不住,她就说她看人错不了,第一眼就觉得这同志面善。
不过想到老头子说过做生意要沉稳,不能把底牌都露出来,又忍不住收了些笑容,脸上的线条被扯得有些僵硬。
不怪她高兴,这些干货与其他的不同,都是以前卖不出去,她男人作主分下来的,是属于私人的财产,要是换出去,钱是不用上交大队的,自然是开心。
而且这些东西不值钱,想要随时都能抓回来,顶多就是费工夫的事。
凌云悦眼睛完全离不开这些海货,听到钱老婆子的话 ,条件反射地抬眼看过去,没想到对上一张扭曲的笑脸,门牙还缺了一只,有些辣眼睛,视线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角度。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响动。
“爷爷,你快点。”铁蛋一边跑一边催促走在后面的爷爷,忙活了大半天,他奶还没有给他发糖呢。
“来了来了。”面对自家孙子的催促,钱老头没有不耐烦,依旧不急不缓地往前走,他可是大队长,慌慌张张的不像样,两人话音刚落,便走进了院子里。
“哎哟,老头子,你可算回来了,这两位同志说了,要在咱这换些海物呢,快带他们去看看你们昨天打捞回来的东西。”
钱老婆子看到来人,三两步上前一只手扯住李老头的衣袖,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一旁的邹思康也跟着挑了挑眉,冤大头??视线不由地看了看还在一旁观察着海鲜干货傻乐的媳妇。突然有些无从反驳。
“两位同志跟我过来吧。”钱老头听到自家老伴的话,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两人。
随即把人带到大队的一片空地上,此时空地上已经有不少人围在一起,场面有些喧哗,看到钱老头带着人过来,顿时安静了一秒。
随后有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发问。
“大队长,我听你家铁蛋说,咱们这些海货有人要了是吗?”
“是嘞,我刚才遇到你们老大家的,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不对不对,刚才钱二叔还说连咱们家的干货也收呢?是不是啊大队长,我家里干货可多得很。”
“什么?老三家的,你说的是真的?”
“大队长,是不是就是跟着你过来的这两位同志收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紧张又期待地看了过去。
要是只是昨天带回来的海鲜大家还只是惊讶一下,这会听说干货也收,是彻底的震惊了,像他们大队里,谁家时没有一些干货,要是全部都能换出去,那可不得了。
“行了行了,你们先一边去,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等有消息了,自然会给你们说,急什么急,毛毛躁躁的有失体面。”钱老头被吵得有些头疼。
他也只是比他们早听说一会,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就连人要收干货还是现在听他们提起才知道的,他家老伴刚才就凑他跟前提了两句冤大头,一句实际性的话语都没说。
说实话,以他的了解,他家老婆子有时候并不是很靠谱,此事一日不定下来都是未确定的。
凌云悦脸上含笑,礼貌地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内心崩愧,啥啥啥,这都是在说啥?她的皇家翻译钱大娘呢?
钱老头这时候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忘了把他家老婆子给带上。张了张嘴正想对两人说两句场面话,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只伸手示意人跟着他到仓库里看海鲜。
“黄知青,你跟着一起进来。”钱老头走在最前头,还不忘把大队里的记分员喊上,这黄知青可是他们大队里第一批下来的知青同志,以前刚下乡的时候讲的就是普通话,这会正好派得上用场。
人群中的黄春生闻言微微一愣,转念一想便有些了然,随后立刻跟了上去。
说起来他是河省人,下乡到这里已经快十年了,刚下乡到这边的时候他内心是崩溃的。
不同于北方一年只收获一次粮食,因这里气候稳定,基本上一年能收获两次,要是遇上双抢的时候,整个人都能掉一层皮,这头刚把粮食收回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要忙着播种了。
而且他刚下乡的时候不说一年到头没个休息的时间,就连普通的沟通交流都做不到,刚开始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天天晚上无助地想哭。
在这里连说带比划了好一段时间才交流上。时至今日,想起这段回忆,他还有些眼睛湿润,那时候的他真是太难了,现在他说起本地话来不说多标准,至少别人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