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老陈家平反(1/1)
“凌知青,快快快,出大事啦,又有人来了。”只见卫美丽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背着一个两岁的奶娃娃。
因为何方圆早年去京市上学,好不容易毕业了,还幸运的在京市分配了份工作。
这也是多亏了他表现优异,还是第一届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才有的特权。像后一届毕业的王远生就直接分回户籍所在地上班了。
因此卫美丽和何方圆两个更是连暑假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年也就她过年能去探亲的时候见上一段时间,所以结婚好几年了,两人才有了第一个孩子。
对此卫美丽倒是没有意见,她男人有出息她也高兴。
“怎么了?”凌云悦也没多在意,要说这么多年卫美丽唯一没变的就是这股八卦劲。即便大队里多飞来了一只蚊子,她也是这个开场白。
“哎哟,来不及了,快边走边说,牛棚那边又来人啦,这次还是两辆吉普车过来接的人。”卫美丽边说还边往外走着,要不是为了告诉凌知青,她早就跑过去站个好位置了。
“牛棚?”凌云悦听到这话瞬间也来了精神,目光与邹思康对视一眼,默契地跟着往外跑。
邹砚川眼看自己被遗忘也不急,抱着手里的鲁班锁不慢不紧地跟着往外走。
此时牛棚外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队员,热闹至极,中间还自觉地留出一个大空地,显然他们已经在这里围了许久。
“你们说这次不会又来接人了吧?”刘春花用手肘轻轻碰了下站好旁边的王大嘴说道。
此时能挤在全场视线最好的位置,多亏她家住在村口那地方,当时她正在自家菜地上浇水,看到了吉普车往这边开,直接把水桶都扔了跟着一起跑过来的。
刘春花看着空地上两辆吉普车羡慕不已,她长这么大别说坐了,摸都没摸过吉普车呢,也不知道开起来有没有拖拉机那么快。
“我看像,上次那老两口不也是这样被接走的吗。”王大嘴也跟着点了点头,说起来这事也不算新鲜了,他们大队几个月前就发生过一次。
牛棚里一对老夫妻就是这样被人接走的,当时可轰动的嘞,谁能想到这些个臭老九居然还有翻身的一天。真是风水轮流转,得亏她王翠花为人厚道还平易近人,没欺负过他们这些人。
“哎哟,你们是不知道,我上次听来的人提起过,那老爷子还是京市大医院的领导嘞。”
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说着自己的发现,还有些后悔没早些和人打好关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回去了,哪还会认识他们这些泥腿子哟。
“唉,那里头这一家子又是什么来头?上次来的是一辆车子,现在是两辆,难道比医院的领导还大?”
罗妙香眼珠子一转,上次那老两口回去她没赶上,现在这几位可还没走呢,想要打好关系还有机会。
而且据她所知牛棚里还有个年轻小伙,看着也到年纪了,配她家二丫正好。
“嘿,罗妙香你就歇了你那心思吧。”一直和罗妙香相爱相杀的刘春花,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罗妙香要打什么主意。
说起来她也是佩服的,当年这罗妙香因为想把她家大丫配给大队长当兵的二儿子,结果被罚挑了一个月的大粪,这会居然还敢来?
“咳,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这么一问。”罗妙香脸面有些挂不住,这个刘春花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再说了她家二丫屁股大,以后肯定能生男娃。
“诶,婶子,你们都在呢?里头这是什么情况?”凌云悦匆匆忙忙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些婶子在闲聊,借着灵活的动作,硬是挤到最前头来。
“凌知青,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快快快,位置都给你占好了。”王大嘴说着还往旁边让了让,她这小姐妹收消息怎么这么慢。
“是啊凌知青,我们都在这看了半天了。”罗妙香见此也跟着吐槽,知青点离这比她家离这还近,这凌知青看热闹是越来越不积极了。
“哈哈。哪能跟你们比,对了他们人呢?进屋子里去了吗?怎么没听到动静。”凌云悦打着哈哈,连忙把话题扯了回来,她是跑着过来的,结果什么都没能看到。
“屋子里头呢,咱们大队长也跟着进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都进去好一会了。”
王大嘴对此倒是不怎么上心,反正这些人是好是坏跟她关系也不大,就是凑个热闹的份。
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牛棚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再加上他们站的位置也靠近,很容易便听到了里面压抑的呜咽声,慢慢的还有人开始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起来。
原本还在三五成群看热闹讨论的队员们都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压抑的哭声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仿佛要把多年累积下来的悲伤一起释放出来。有种既难过又解脱感觉,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深深地压在众人的心灵上。
牛棚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们虽然没像其他大队一样做出欺压的事,但给他们安排的劳动可不少,而且干着最脏最重的活,拿最少的工分。
凌云悦一听就听出来了,压抑着的是她大舅妈黎萍,放声大哭的是她大表嫂侯小芳。听着这悲痛的哭喊声,她也忍不住眼眶发酸,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虽然明知道这个时间节点,这样的场景他们平反的机率很大,但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之前,她都不敢放松,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在意的事情,总是容易想东想西。
邹思康此时正站在她身后,见此不由得悄悄从后面牵起她的手,给予安慰。
邹砚川感受到自家老母亲的伤感,也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所幸这样的场景没有维持多久,屋里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