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年关前夕（1/1）

腊月二十九日下午约莫傍晚时分，建安城城门口，一队廷尉府差役正护送一辆囚车缓缓驶入城内。

“叔升，我和云舒就此告辞先回丞相府了，如今进了城内，想必没有什么歹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了。”楚辞意有所指的道。

廷尉府的差役虽然也第一时间得到刘子瑜传递的消息，但是比起长水营的骑兵来，慢了不少，他们是中午才到奉明县，从奉明县押送王不合回京，已经是接近傍晚了，这一路上有不少蒙面人试图出手的，也有暗中查看的，阻扰蒙面人出手的，各方势力不一而足，好在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建安城。

“楚兄高义，此次与云舒姑娘一同助我完成这一次的案件。叔升十分感激，待得此间事了，定当登门拜访。”霍叔升十分感激目送眼前二人离去，这一路要不是云舒姑娘的出手，恐怕王不合真的要死在路上了。

霍叔升想起城门外十里的一次偷袭，对方眼见囚车快到城门口，再不出手就要来不及了，强行发起进攻，领头的家伙更是穿过人群，差点一剑就刺穿了王不合的喉咙，好在云舒将对方拦了下来。

“没想到看似人畜无害的云舒姑娘居然武功如此高强，看来百草堂将她与楚兄排第三看来是名副其实的。”霍叔升喃喃细语，他一直以为云舒不过是楚辞的侍女，武功一般，只是样貌绝色，长袖善舞而已，百草堂将她排第三不过是给江湖人增添点谈资罢了，毕竟美女豪客，才子佳人是行走江湖的人最羡慕的事，他日功成名就江湖时，红颜知己在傍身左右，谁人不慕。

此时另一边的楚辞与云舒已经慢悠悠的朝听雪小筑赶了。

“云舒，你一会传个消息到百花阁，让淑晔和李明先不要轻举妄动，保持现状，他们应该知道我来建安城了，我怕他们来听雪小筑找我，引起丞相府的人注意。”楚辞小声吩咐。

“嗯，公子你之前说的计划还让他们启动吗？”云舒答应下来，也随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暂时别告诉他们启动计划的事情，等我们安排好住处再说，听雪小筑已经不能待下去了。”

“为什么？”云舒有些不解，虽然有人监视，她并不觉得那些家伙能发现什么。

“我们这次回京的目的你也知道，现在看似无恙，一旦计划启动，身边来往的人难免会被人发现马脚，丞相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容不得马虎！”楚辞解释道。

“喔！云舒明白了！”

两人回到听雪小筑时，夜色已经慢慢笼罩大地了，才踏过宅子大门，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说道：“二位总算回来了，我自从昨夜回来之后，一直担心你们。”

两人看着迎面走来的家伙，也笑道：“原来是子瑜啊，我们没事，让你担心了。”

“楚兄哪里话，进去说吧，天怪冷的，云舒姑娘，里面客厅也摆好炉子了，一起过去吧！”刘子瑜招呼道。

“那就多谢子瑜公子了！”云舒福了一礼。

几人来到客厅坐下，刘子瑜当先问道：“叔升呢，一路上没什么事吧！”

“没事，不过几个小毛贼捣乱罢了，叔升摆平了，现在带着那个王主簿前往诏狱办理关押手续呢。”楚辞当下将路上之事略微说了说。

云舒将靠在炉子边的水壶加了水烧热，为三人沏了杯茶，便盘坐在一边，看着楚辞讲述，偶尔听到有意思的事会抿嘴一笑，她一向如此，有外人在，从不多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官府车队。”刘子瑜晃着脑袋感叹道，随即看向楚辞问道：“明日便是除夕了，楚兄与云舒姑娘在京城也没什么故人，不如来我家一起过年吧，也热闹些！”

“谢谢子瑜了！”楚辞温和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本就住在你家，多有叨扰，哪里还能如此失礼，更何况除夕本就是亲族团圆之日，你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我和云舒两个外人挤进去做什么？更何况丞相大人才是丞相府的主人，你擅自邀请外人参加府内家宴，是极为不妥的，更何况你父亲本就不喜欢你和江湖人交往过密。”

刘子瑜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心思简单，是个直爽的人，没有思虑那么多，此时听到楚辞提点这才后知后觉，对楚辞歉意一笑，“楚兄教训的是，子瑜思虑不周，差点让楚兄难堪了！”

楚辞摆手示意不必介怀，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传来霍叔升爽朗的声音，“子瑜又干什么蠢事让楚兄难堪了！”话音刚落客厅的门被推开，穿着虎皮斗篷的霍叔升走了进来，随即将门关上坐在二人身边，云舒起身为他添了一杯茶，便又回了自己的位置。

“多谢云舒姑娘了，这天到了晚上实在太冷了，这杯热茶正好暖暖身子。”霍叔升朝云舒拱了拱手致谢，云舒笑了笑示意不必客气，并未多语。

霍叔升不以为意，随即看向楚辞，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他一向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可能是从事刑法久了，什么都想弄清楚。

“子瑜不过是担心我和云舒在这听雪小筑太过于冷清，好心罢了。”楚辞没有过多解释，想要早点带离这个话题。

“子瑜兄，你真是天马行空，奇思妙想啊，这样的馊主意也能想得到！”霍叔升取笑道，他稍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这不是怕楚兄与云舒姑娘呆在这听雪小筑太过于冷清么，一时间没有考虑周全而已。”刘子瑜反驳道。

“楚兄一向不爱热闹的，云舒姑娘只要楚兄在她身边，冷清也好，寂寞也罢，都影响不了她！可怜的我哟，才是孤家寡人一个，每次祭完祖，老爷子就独自待在书房里，我呢要么回自己的府邸呆着，要么留下我一人上桌吃饭，搞得好像我不是他儿子似的。”霍叔升对着楚辞挤了挤眼睛。

楚辞奇怪道：“霍老侯爷这是为何？”

“自从姑母和表哥去世后就这样了，母亲在还好点，还能劝他做做样子至少把团圆饭吃了，母亲走后除夕再也没有上过桌吃饭。”霍叔升说到此处有些伤感。

楚辞愣了愣，心里十分复杂，看着眼前人，霍叔升和他说过，霍老夫人是在惨案发生的一年后抑郁而死，十一年了，这个没兄没弟，而姐姐又常年不在京城，对从小就爱热闹的家伙来说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