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魂归海底（1/1）
机动船泛起白色的浪花，划着优美的弧线向深海里驶去，水波纹呈巨大的喇叭形在后面逐渐消散。
风平浪静的海面就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中棉花般的云朵。
柳小荷脱了鞋，坐在船尾，把脚伸出船舷外，俏皮的用脚丫拍打着水面。
“灏哥，你看下面那些鱼，都跟着我，是不是我的脚太香了。”
“是啊，它们很久没闻到肉味了，小心把你拖下去。”
柳小荷下意识的把脚缩回来，“你这人真坏，不理你了。”
柳小荷安静了一会儿，看着后面泛起的波浪出神。
“哎哎，灏哥，你看海的颜色怎么这么深啊，我感觉海里面有个大家伙在跟着我们，不会是海怪吧。”
“我说小荷，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你一会儿不作妖是不难受？”阿伟不耐烦的嘟囔着。
“又没跟你说，你急什么眼。”柳小荷冲着阿伟翻了翻白眼，自顾自的继续看着船尾翻卷的浪花。
“大哥，这条水路你走了多少次。”徐灏和张大哥攀谈起来。
“数不清喽，自打记事起，我父亲就带着我和我哥经常出海打渔。”
“你父亲还健在吧。”
“走喽。”张大哥失神的望着海面。
“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喂王八了。”
“啊!那你哥呢？”
“也走了，趟这条水路就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唉！一言难尽。”
张大哥脸上眼帘低垂，显得很悲伤，气氛有些沉默。
徐灏看着张大哥的侧脸，“张大哥，问句不礼貌的话，村里人为什么叫你张二瞎子，你的眼看上去没啥问题呀。”
“都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张大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们，他们都......”忽然张大哥脸上又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他们都怎么了？”
“尸首都不见了，我没看到，我没看到啊！”张大哥表情扭曲，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徐灏心里一惊。
张大哥的身体开始激烈抽搐，眼皮上翻，倒了下去，方向舵从手中滑落，机动船开始失去方向，左右摇摆，疯狂的在海面上画着弯曲的“S”形。
呛起一阵阵海水，“哗哗”涌进船舱。
徐灏从背后抱着张大哥，一边安抚着，一边向船尾喊，“阿伟，你们赶快过来。”
阿伟和柳小荷闻声，摇晃着疾步跑过来，看到张大哥已经躺在船板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阿伟，你去开船。小荷，过来帮忙。”
“开船？可我不会整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阿伟摸着后脑勺。
“别废话了，把着舵，照直往前开就行。”
“我......”
“别墨迹了，赶快！”
阿伟赶忙上前扶着方向舵，摆正方向，船体终于稳了下来。
徐灏和柳小荷一起把张大哥搬到相对宽阔的地方，徐灏开始给张大哥解开上衣扣子，按压胸部，做人工呼吸。
一顿操作，不一会儿，张大哥幽幽的苏醒了过来。
徐灏长长的向外连呼几口气，“卧槽，这大哥昨晚上是吃啥了，味怎么这么冲？”
张大哥看似是恢复了神智，徐灏和柳小荷扶着他到船舱里休息。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海面上起风了。
风越刮越大，呼呼地灌进船舱，海浪开始汹涌，敲打着船舷，阿伟在驾驶舱里“嗷嗷”的叫个不停。
“啊呀！卧槽，我太难了，早知道不来了，小灏，快过来帮帮忙。”
“叫什么叫，狼嚎啊！不如个娘们。”柳小荷逮住机会，反呛阿伟。
“不跟你个女人一般见识，小灏，咱们的方向走对了吗？你快去问问张大哥。开船咱也不专业呀，这不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嘛。”
乌云像大山似的压了下来，夹着疾雨。
小船抵挡着风浪，在波峰和浪谷中颠簸，摇的柳小荷花枝乱颤。
张大哥休息了一会儿，看着是缓过劲来了，走过来替换阿伟。
“大哥，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可顶不住了。”
狂风吹的小船剧烈的摇晃，柳小荷开始有了晕船反应，趴在小木板床上不断呕吐，徐灏轻轻拍打着柳小荷的后背，给她减轻痛苦。
船舱里的徐灏等人，听着风雨声，一夜都没有睡踏实。
将近黎明时，海浪逐渐平息了下来。
张大哥仍然坐在驾驶舵前，目视前方，神态已恢复往常的平静，像没有发生什么事。
徐灏走出船舱伸了伸懒腰，过来和张大哥攀谈。
“大哥，你告诉我怎么开，我替你，你去休息会儿吧。”
张大哥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不用，我们渔民在海上要时刻注意航向，睡觉少，习惯了。”
“大哥，你昨天.....”
张大哥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唉，昨天亏着你们，谢谢了。”
“......."
“这个岛挺邪乎的，你们上岛后一定要小心。”
“你说的尸首都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说过吗，呃。”张大哥拍了拍脑门。
“传说这个岛是女娲扔下的一块石头，上这个岛的人不是修仙就是寻找宝石，岛上还有几条千年巨蟒，专门吃修仙的人的肉来增加灵气，好多人上岛后丢了命，尸首都不见踪影，邪乎着呢。”
“前些年，有些渔民看到摆渡乘客能挣大钱，都一窝蜂的往岛上涌，后来呢，这些渔民不是死在海上，喂了王八，就是回家后疯疯癫癫，这几年渔民们基本都不干这营生了。”
“我爹和大哥就是前几年载客人上岛的时候死在海上，魂都找不到。我这算幸运的了，只是眼有点问题。”
“你的眼......？”
“说不清什么原因，有时候就像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过好多天才能恢复。”
"竟然会这样！”
“嗯。”
“岛上是不是有个八仙洞.。”
“什么八仙洞，不知道。”张大哥的眼神又变的惊恐。“听他们胡说，哪有什么八仙洞。”
张大哥身体开始抽搐，自言自语，“老天对我的惩罚，罪过啊罪过。我什么没看到，什么也没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