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 章赐正夫(1/1)
苏沅颔首:
“是,求陛下成全。”
凤武帝敛眸思忖片刻,忽的弯唇笑了:
“苏爱卿啊——,朕一直都看好你,五皇子自幼丧父孤苦无依,许配给你待在京城自然是好的,可你也知道。”
“太凤君生前下旨将五皇子的婚事交由他自己抉择,朕纵使为一国之君,但也不能违背先君遗言,唉……,还需问问他本人呐!”
言外之意要是苏沅摆平凤殊,她自然乐得赐婚,否则她也没法子。
苏沅当然听懂了。
她低着的头微抬起:
“下臣知晓,自不会让陛下为难,如今五皇子殿下也到了待嫁之年,不如陛下派人去万佛寺后山问个话,若殿下愿意陛下再赐婚不迟。”
“若不愿……”
苏沅摇了摇头,叹口气:
“唉,若不愿就当下臣没提过吧!”
凤武帝若有似无的点点头,长长“嗯”了一声,转而提起了其他的:
“这是自然,等会朕就派人去问。”
“说起来,下个月就是朝廷举办的会试,眼下朕可用的人不多,苏爱卿又是科举出身,这贡院的监考,依朕看不如就交由爱卿去办吧。”
苏沅唇角微扬,答应:
“下臣领旨。”
凤武帝闭上眼,替自己揉了揉太阳穴:
“好,苏爱卿先下去吧,你所求之事朕会尽快找人去办,近日御前爱卿不必侍奉,回翰林院着手去准备会试一应事宜。”
“是,下臣告退。”
之后果真如凤武帝所说,不到半日时间,御前宫侍就带着赐婚的圣旨到了翰林院。
“苏大人,您请接旨。”
宫侍扫了眼下方跪着的苏沅和卢言心,徐徐展开明黄色的卷轴,扬声道:
“诏,五皇子凤殊,正值及笄,妙龄之年,上闻大学士苏沅才华横溢,品貌非凡,正合皇子下降,赐为正夫,命择日备典。”
苏沅半起身,双手奉上:
“臣接旨。”
宫侍满脸笑意的将卷轴放到苏沅的掌中,虚握着她的小臂将人搀扶起身,恭贺:
“小人恭喜苏大人,陛下已经命钦天监在择选吉日了,想必不久您就能大婚了。”
苏沅未转头,把圣旨递给身边的卢言心,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入宫侍手里,笑言:
“劳烦宫侍跑一趟。”
宫侍了然一笑,把金子收好:
“苏大人客气了,圣旨既然送到了,那小人就回去跟陛下交差了。”
“宫侍慢走。”
送走了宣旨的宫侍。
苏沅扭头看了眼好友手中的明黄色卷轴,拿过来在掌心拍了拍,叹道:
“夫郎终于到手了。”
说完,她边往办案的矮几走,边道:
“言心,过来坐。”
卢言心道了声“好”。
跟在苏沅身后于桌案右侧坐下,微扬下巴指了指圣旨,打趣:
“刚才我还惊奇来着,现在看来,这五皇子是你自己求来的?”
苏沅扬了扬眉,淡笑道:
“当然。”
“先不提这个,陛下让我负责会试监考,你既然被调成了我的副手,多留心些贡院那边。”
卢言心点头:
“知道了。”
言毕,她眉宇间染上几分忧愁,轻声道:
“下个月表弟估计就要返京了,也不知他怎么样,还有那人……”
后面那句话声音虽小,但苏沅耳力极佳听的清楚,自然知道卢言心提的是谁。
前天陛下在早朝上提过凤宛薨世的消息,可卢言心隶属翰林院,官低上不了早朝,再有卢至诚估计也知道自家女儿的痴心,故意没透露噩耗。
所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心上人死了,不然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打趣自己。
想到这里,苏沅侧头望向正在发呆的好友,紧抿着唇摇了摇头,终究是未开口。
先让她高兴些日子吧!
在卢言心这里,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喜欢凤宛的事儿,突然说出来未免太突兀了。
纠结完,苏沅单手支着下颚,视线遥遥望着窗外淡蓝色的天空。
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圣凌。
他,马上快回来了。
——同一时间。
北地,永城。
已近十月,永城的天气越发凉了。
外城一家坐落在偏僻小巷的药铺,门口挡风的布帘猛然被人从外掀开,一名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性别的人,大步走到柜台前。
“叩叩”敲了敲木板。
正支着头打盹的药童被惊的一个趔趄,立即抬头看向来人,眨了眨眼:
“额……,客官,要抓药还是看病?”
带着帷帽的人,嗓音低低道:
“看病,有大夫吗?”
“有有,我马上帮你叫。”
药童略瘦的身子探出药柜,提高声音冲后院大叫:
“薛大夫,有人来看病。”
话音落下没多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快步从后院走了出来。
她看向柜台前的人,摊开手掌朝旁边桌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
“请坐,老妇这就为你诊脉。”
那人微一颔首,走到木椅上坐下缓缓掀起衣袖露出白皙的皓腕。
薛大夫瞧了眼他的手腕,心下了然,拿出一块为男客诊脉时用的帕子放上去。
闭眼搭脉。
片刻后。
薛大夫徐徐睁眼,并没有立刻说是什么病症。
她不慌不忙的收起帕子折了几折,视线不着痕迹的在男子身上打量一番,斟酌着道:
“这位……,郎君,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薛大夫的话才说完,对面坐着的男子身体肉眼可见的一颤,沉默了两秒钟,开口:
“劳烦大夫替我开一副堕胎药。”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
“就在药铺熬了,我会给辛苦费。”
薛大夫毫不意外的阖下眼帘,抿唇道:
“好,老妇马上去开药,待会叫小童熬好端过来给郎君。”
男子无声的点点头。
薛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药柜抓好堕胎药递给药童,轻咳道:
“咳咳,去把这包药给郎君熬了。”
“哦——,别忘了老妇的风寒药也熬上,待会端去后院,唉,这换季的天儿,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染个风寒都要死不活的。”
“老妇要去床上躺着去。”
薛大夫甩了甩胳膊,边替自己捶着后背,边迈腿慢腾腾的返回了后院。
“好,我这就去。”
药童笑呵呵地去了熬药的侧室。
约摸半个时辰后,她手里的药包变成了一晚黑漆漆冒着热气的药,走到男子身边递过去:
“郎君,喝药了。”
闻言,男子慢慢掀开帷帽周围的白色纱幔,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汤药,也不顾瓷碗上空不断飘起的白色烟雾,动作利落没有一丝犹豫的端起药碗送到薄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他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药童,语气低沉说了一声“多谢”。
便大步离开药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