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 章 沐寒误服毒酒(1/1)
沐寒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倒酒宫侍,眉心微蹙,冷声道:
“酒洒出来了。”
旁侧。
宫侍被唤回神,望着桌案上稍稍溢出的透明酒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
“奴侍该死,请沐小姐饶罪。”
沐寒面色不甚好的瞟了一眼上首高位的红衣女子,两指捏起酒杯一饮而尽,眉头紧缩冲宫侍挥了挥手,语气烦躁道:
“太女殿下还在呢,你让本小姐罚你作甚,真是没眼力见儿的狗奴才,去去去,给后面倒酒去。”
宫侍闻言,如蒙大赦地施了一礼,而后加快步伐去给下一人斟酒。
须臾。
坐着沐寒下首的女子,眼含笑意拿起白玉杯中的池阳春举到眼前瞧了瞧,道了一句:
“酒液清澈透明,香气优雅舒适,果然是好酒。”
便凑近唇下要尝,这时,旁侧却猛然传来一阵“噗通”的巨响,惊的她手一抖洒了些酒水。
见此,女子不悦地皱了皱眉,转头朝旁侧望去,岂料就是这么一看,便惊的她三魂没了六魄,甩手将方才还当做宝的酒水扔了出去,大叫道:
“这,这酒中有毒。”
她的这声高亢的尖叫,引得殿内诸位贵女心下一惊,方才已经饮下池阳春的人连忙扣嗓催吐。
而还未被敬酒的一波人,以及上首等了半晌也未闻苏沅死讯,心中正纳闷的太女齐齐围过来,朝右边第一个席位望去。
只见,前方。
沐寒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地仰躺在地上,她面色惨白带青,唇色乌黑发紫,七窍正汩汩渗血,明显一副中毒断了气息。
见状,殿中诸位贵女呼吸一滞,面色惨白地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而最前头的凤夜天,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挥手招来东阳宫心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吩咐道:
“封锁大殿,今日参宴的人都有下毒的嫌疑,另外叫慎刑司的人过来搜查,找出今日的幕后主使,毒死了本太女的伴读,说不定背后之人是想谋害于吾。”
心腹闻言,瞥了眼门口迅速消失不见的绿色宫袍一角,点头应了声“是”。
而后带人封锁东阳宫偏殿,派人唤了慎刑司的侍卫来。
至于凤夜天本人,则是与殿中众人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会儿,便被一手拿拂尘穿着高阶宫侍服的侍从传唤走了。
后方。
苏沅大张着双臂,正任由慎刑司的侍卫在身上搜查。
见状,她看了一眼凤夜天稍显急促的步伐以及有些面熟的老宫侍,心下了然。
应该是女帝知晓了毒酒一事,传召太女过去问话呢。
不过那阴阳壶已被绿衣宫侍转移走,而她饮下的毒酒也早就被倒入空间之中,没有证据便赖不到她身上。
待会也不知要如何收场?
呵呵——
想到这儿,她抬眸扫了眼搜查完毕,退后两步的慎刑司侍卫,询问道:
“眼下已然搜查完毕,我等可否离开宫中?”
那侍从听罢,视线在殿中各家贵女身上环视一圈,点头道:
“诸位已接受过搜查的小姐可离开,方才陛下已交代过咱们,说是无问题的贵女让我等莫要阻拦。”
苏沅微一颔首,冲身旁的卢言心侧了侧头,示意道:
“走吧,我们一同出宫。”
卢言心闻言,轻嗯一声,便跟在苏沅身后晃晃悠悠出了东阳宫,顺着宫道朝宫门口走去。
——同一时间。
御书房内。
凤武帝高坐于上首处,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凤夜天,淡声道:
“朕方才听闻你宫中毒死了人,因此事甚至意图扣押今日参宴贵女?”
下首。
凤夜天感受自上方传到身上的威压,不由得心下一突,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尽量稳住话中颤音,回答道:
“是,今日儿臣在东阳宫设宴,想邀请诸位贵女品尝佳酿,谁料沐寒用了酒后便毒发身亡,儿臣,儿臣怀疑这幕后之人是冲着我来的,一时心慌封锁了东阳宫,欲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凤武帝闻言,眉梢微扬,眸色深沉地盯着凤夜天额头上的虚汗看了两秒。
随后移回视线望着手侧茶盏,凤眸微眯,语调拉长而慢,话中暗含警告道:
“哦——,是吗,朕听说的怎与你不同?平日里你做事嚣张,朕想着你年少张狂便不曾惩戒,而今你竟是胆大包天,敢私指使慎刑司私自动手,却是不得不罚了。”
说罢,她端起茶盏递到唇边轻抿一口,兀自摇了摇头,语气强硬下令道:
”今日之事已然查出,是太女未管制好宫中之人,引得伴读沐寒与心腹暗自争权,从而陨了命,后续之事交由慎刑司处理,至于太女……,来人,将人带回东阳宫禁足六月,罚俸三年。”
闻言,门口两侧的带刀侍卫齐声应了声“是”,上前一左一右押住不可置信的凤夜天,也不理会她口中叫喊冤枉,强硬地将人拖出屋内。
上首。
凤武帝自始至终都未抬眸,少顷,她余光瞧了一眼桌上凉透了的茶水,仰头望向屋外蔚蓝的天空,声音几不可闻:
“紫翠,茶凉了,端下去换一盏新的吧!”
旁侧立着的大宫侍紫翠闻言,微一颔首,恭顺上前端起刚上不久还热乎的茶。
她扭头进入侧间,不大一会儿便上了一盏一模一样的茶水,轻缓放到了凤武帝手边。
御书房内的插曲到此为止。
再说太女凤夜天这边,她被凤武帝治罪的鬼哭狼嚎声,像是惊动了偌大的皇宫,没过多久,宫中几乎人尽皆知。
舒云宫。
冬画扭头瞧了一眼只剩二人的寝殿,手下不停收拾行李,轻声道:
“主子,方才奴侍听说太女宫宴上毒死了她的伴读沐寒,而后陛下便召人去了御书房,传出消息说此事已查明真相,是因内斗引起。”
“还好咱们今日便要离开宫中,去万佛寺给太凤君侍疾,远离了这些阴谋诡计去,不然整日里被算计,奴侍自从回来便夜夜怕的睡不安稳。”
凤殊听罢抿了抿唇,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提示道:
“莫要想的太好,对我们来说,哪里又是十足的安全之地?此次太凤君也不知怎么一个病重法儿。”
说罢,他长吁一口气,微眯眼眸,语气意味深长道:
“左右到了才知道,但,那人今日躲过一劫,多少有些我们的功劳在内,有一退路也是好的。”
冬画听罢赞同的点点头,拿起刚收拾好显得有些轻飘飘的行李,提醒道:
“主子咱们该走了,殿门口来接的宫侍已经备好了轿撵。”
凤殊闻言,微一颔首,而后转身出了舒云宫,乘坐轿撵一路出宫回了万佛寺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