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千笙千瑶(1/1)
星蓝捂着嘴,眼睛闪闪发光,他们甚至都不敢叫出大祭司的名字:“大祭司?第七任大祭司?”
酒酒饶有兴致,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撑着腮,良月做朗。我还是头一回见过这么不怕死的说书先生,都没人管吗?”
“听得都是小妖和路过的修士,连真假都不知道,谁会管啊。”
也是,酒酒撇嘴,天道式微,修炼艰难,寿元无增,能记得往事的寥寥无几,谁还会管一个小镇上的茶社呢。
“但是你连偶像的故事都不大清楚,来来来,再给你多几本,星蓝,背不下来也要略知一二啊。“边说边掏出一本本厚重的可以砸死人的书籍,即使是轻轻的放在案上,都发出砰的一声响,“这些都是好东西,可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片心啊。”
“这么多!杀了我吧!”
三娘摇着头,拽着酒酒往外走,并且狠狠地踹了星蓝一脚,傻狍子,天大的好事咋都让你摊着了,但凡当年老娘有这么个贵人,还用窝在星落吗。
“娘,去了学院我再学吧,去了学院我肯定好好学!娘~~”
三娘才不管他呢,反手给书房门窗设下禁制,满脸带笑的把新摘的灵果都塞给酒酒,嘴里还一直说“不值钱的,酒酒解个渴”,“是不是见外了”,“都拿着都拿着”此类的话,把酒酒送了出去,人刚走,三娘插上门栓,扎紧袖口,面目狰狞的盯着书房,混蛋玩意,净给老娘丢脸,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归墟当铺门口。
“二位,不知何事到访?”
晚榆还在后院打坐,就感觉到了两道强大的气息,怕有不测,忙的上前询问。
“妖王?”
“看来没错。”
青年男女上下打量了晚榆,对视一眼,微微行礼:“千笙千瑶,求见六师公。”
要了妖命啦,漠潇一封传书,可把天音气的不行,连夜接手了他们两个手上的所有事物,开了一个紧急重要特大会议,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如何抢回六师公和小师妹以及气死漠潇不偿命。可怜他们在冥界转了几天几夜,愣是一点点气息都没有找到,还是到了人间才有了一点点线索,好在还是找到了,不然这脸可丢大发了。
“啊这。”晚榆左右看了看,虽然连自己都能感知到,屋里的那位肯定明了的,但是这事不能说破,“大祭司闭关了,不见客,二位道兄不如进来等我们家小姐拿个主意?”
千笙千瑶无奈,六师公不想见自己,都在意料之中,不过原则上的事情还是分好不能让的:“谁是你们小姐,那是我们的小师妹,跟你们冥界没有半点关系。”
“您说的对,先进来吧。”
翻了翻白眼,天音和漠潇相看两相厌,各自的手底下的也针锋相对势同水火不是一天两天,要不是双方都有一个随时崩塌的天道压着,早就大干一场了。
“我们家小师妹呢?”
“我们家小姐昨日出去散心至今未归。”
“呵呵,到底不是自家人,就是不上心,这要是我们啊,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
“这话说的,家都还在呢,小姐不过是贪玩,还是要回来的,还是要给家人留一点私人空间的,这种事,外人自然是不明白的。”
小样,跟谁耍嘴皮子呢。
当得了信的酒酒急匆匆的赶回来,看到的就是四个妖以花径为界,泾渭分明的大战一触即发。
“小师妹。”
啥?你从哪排的辈序的小师妹啊!
“大小姐!”
得,明白了,又是历史遗留问题。
被夹在中间的酒酒第九百次的骂漠潇,什么玩意,就不能让着点天音嘛!天音也是越来越废柴,直接把他打趴下让他不敢吭声不就完了嘛!
“阿嚏……”
冥界落月和人界帝都,漠潇和天音同时打了个喷嚏,算都不算,肯定是不要脸的漠潇/天音诅咒的,等下次再见,一定分个高低。
"千笙千瑶。"
酒酒嘴角抽搐了一下,还好,还以为等云泽师兄弟到了,这两个还在冥界迷路呢,没想到竟提前两三日到了。
没错,千笙千瑶,平常从来都不敢单独外出,问就是喜欢摆阔,讲究排场,其实是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超级大路痴。当然了,做神仙嘛,腾云驾雾灵器仙鹤的都是家常便饭,天上也没有规划好路线,没有标志性建筑物,走丢了再转回来就可以了。
但是,千笙千瑶是一母同胞,两妖的脑回路出奇的一致,每回都精准的避开所有正确道路在错误的方向上一去不复返并且坚信自己没错那确实是个奇迹。修真界那么多的发明真的可以借鉴一下,千机楼的花式司南,招摇山上土特产迷毂,实在不行,那些不入流的下三滥的寻蝶香,千里线也可以偷偷利用一二。
每回千笙千瑶单独出门都是一种神奇展开,关键是还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误打误撞解决问题,从而又增强了二妖的迷之自信。
讲真,你们两迷路迷了七万年仍是毫无长进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那可以出书一样的历险记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绝对是靠山太硬无人敢惹。
酒酒默默掏出一对精致异常的法器递给千笙千瑶,诚恳道:“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小玩意儿拿去玩吧。”
千笙千瑶小心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无语。
谁会把千机楼最新出的迷你隐形司南当见面礼啊摔!舞到正主面前了啊!我们兄妹不要脸吗!
“多谢小师妹。”
千笙千瑶,祈朗的双生子,祈朗,第七任大祭司。
酒酒,落月池上祈朗死后诞生的第八任大祭司。
酒酒捂嘴忍笑,按这么算,确实是小师妹。
千笙千瑶疑惑的看着小师妹偷笑的样子,一头雾水,从父君那边算,没错啊,肯定是老奸巨猾的漠潇使了什么绊子,急忙解释:“小师妹?不要听那些蛊惑人心的乱说,咱们才是一个山头的。”
“别别别,唤我酒酒便好。”
酒酒连忙摆手,这辈分已经够乱了,不再给孩子打上死结,拉着千笙千瑶往后院的西厢走:“路上累了吧,先修整两日,等云泽一众弟子到了我们再启程回京。”
云泽也来了?
千笙千瑶尴尬的脚下能抠出一个宫殿来,云泽那厮,自从当上首席弟子,整日板正的跟个老学究似的,日日盯着下面一众师弟师妹苦修勤练不说,还经常和长老们探讨校训,从一开始的三百条激增到一千条,这也罢了,千笙千瑶路痴的路痴的事实六界都是略知一二的,也都看见祭司神殿的面上包容许多,除了云泽,每年都在二妖的山头设下迷瘴,美其名曰熟能生巧。
巧你妹啊!孰能不迷路的话他俩都飞了七万年了至于走那么多的冤枉路吗!
活生生把一心热爱自由,梦想游遍山川四海的两个逼成了一力降十会,没有路就劈出来造福大众的恶霸。
这次更是比云泽早出发一个多月,仅仅早到了三天!
丢妖丢到云泽面前,往后的一百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小师……酒酒,求不说破。”
酒酒摊手,无能为力:“六师傅早已飞信天音,然后云泽才过来。”
杀了我们吧!千笙千瑶第一次这么痛恨要命的方向感,思过崖,我们来了。
“看来你们很烦这个云泽啊。”
“也不算,就是,就是不想见他。”
“到底什么来历,连你们都怵他。”
千瑶莫名的很喜欢酒酒,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她拽着酒酒的衣袖,就像曾经跟着九歌的脚印,亦步亦趋:“他是天音在京城捡到的弃婴。”
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贵人,天音怜惜他孤苦无依,抱回山上好生教养。
“这事三界都知道,那时候街上多了不少弃婴,还以为个个都有云泽的好命。”
“谁能想到随手捡的小乞丐居然是变异极品单灵根,我们都不知道该羡慕谁好。”
晚榆和千瑶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给酒酒科普这个近万年以来的领头羊。
“云泽跟着疯疯癫癫的天音,照顾人的本事是修的十成十……”
酒酒猛的转身,右手紧紧的抓着千瑶,指关节因为用劲而泛白:“天音怎么了?好端端怎么会疯!谁欺负它了?说啊!”
他们怎么敢!
千瑶痛的呲牙咧嘴,也不敢挣脱,眼眶微红。
千笙忙的想去把妹妹的手救出来,又不能伤了酒酒,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晚榆见兄妹俩实在不好说,壮着胆子回了一句:“天音总觉得自己是大祭司,浑浑噩噩的,谁劝都不听。”
酒酒的反应比二妖的反应更大,怔怔地盯着千笙千瑶,一下子理解他们为何而哭,颓废的松开手,轻轻呢喃,告诉面前的小妖们,也告诉自己。
“七绝阵以灵魂为基,它是祈朗最后一瞬拼尽所有送出的天音。”
“自古以来,大祭司一脉从无二足鼎立,落月池已然降临第八任大祭司。”
只可惜,那呱呱坠地的婴儿来不及长大,就随着落月一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