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峡谷献祭（1/1）
大阵在仙界的最西处.
穿过花城后,最大的一个峡谷就是仙界的阵眼.为了能多看一眼紫烟,酒酒拉上了紫苏这个小鬼,俩人背着大人偷偷研究了一夜,最后决定浑水摸鱼,被发现了打滚哭闹就是不肯走,无奈的长辈们只好一手拎一个拎到大堂.
"你们俩去干什么,多危险啊,还插上门,一路上就打算猫在柜里熬过来啊!"三个长老轮番说教.
装乖卖萌的两个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嘴里还不断的念着"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诸如此类的话,本想着能逃过一通刑罚.
"面壁思过去!"大长老一锤定音.
仙船飞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花族属地.
绵长数千里的峰峦,古老的树木连成一大片,一眼弥望的苍翠蓊郁,巨大的冠幅遮天蔽日.
树林里阴暗而寂静,溪瀑纵横的奇山俊岭,各种千姿百态的巨大的发着光的树木映入眼帘,高耸入云的丈粗的参天大树,巨大的根部早已挣脱了不敌的束缚,在地上盘踞凸起,形形色色的仙草奇葩依附着,开出大的小的玲珑剔透的花,有的树干、树枝上发出的气生根从半空垂下,纠缠在一起,又慢慢变粗,各色的不明光团在林间嬉戏跳跃.
"好漂亮啊."没见过世面的紫苏由衷感慨道.
一众长老无语的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小辈,走在最后的十八长老狠狠的拍了一下紫苏,瞪了一下她.
"你没来过吗?"要不是还需要一个挡箭牌,酒酒都不想理她.
紫苏据理力争,"我要看管药田,还要修炼,还得去找族长,哪有时间出来啊."
酒酒过度解读,"那你还真是辛苦啊."
十八长老指着这片海洋一样的森林,面带遗憾,"现在的花族,没有了风月镜,少了一点仙气飘飘,多了一点真实感."
酒酒不赞同,"森林嘛,不要千篇一律."
"你这臭小子,净是歪理."
"本来就是,没有了风月镜,是少了一分变化莫测,但是也让他们自强不息了啊."酒酒还是比较相信,自己能掌控的力量,才是最稳妥的.
"小姑娘说的对,没有风月镜,我们的法术比之前更精妙了,想试试吗?"一个花族的少年抓着一根藤蔓,从高处倒栽下来,非常刻意的停在酒酒面前,脸对脸.
这是威胁,妥妥的威胁,酒酒表示敬谢不敏,就算是盛世美颜都不行.
少年笑了笑,翻到地上,对着长老施了一礼,又扯着秋千离去.
无福消受的酒酒和紫苏紫汐被长老们亲切友好的丢在圣树外面,任其自生自灭,美其名曰,要多和花族年轻的孩子们探讨学习.
只敢窝里横的紫苏决定画个水逆符放在十八长老的枕头底下,就算有处罚也不用自己来受的酒酒更是添砖加瓦的要再加一个桃花.
两个人嘿嘿的对笑,一个比一个能吹.
一直跟着他们的的灵兽摇了摇头,也听不下去的走开了.
"玩,."紫汐抱着灵兽的脑袋想要骑上去,灵兽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委曲求全的蹲了下来,紫苏立马丢开酒酒准备给自己亲亲爱爱的小姑姑鞍前马后.
层层叠叠的深浅不一的绿色看的人眼花缭乱,玩耍了一会的酒酒坐在树根上,怀里是刚刚摘下 的一捧鲜艳欲滴花束,紫汐追着光团打转.
和梦里的场景竟然有些重合,让她不禁感叹,生命果然是个轮回,场景也是.
“给,这花你没有。”紫苏摘下一株长在枝桠上的花,递给了酒酒。
话本里,经过流传一个套路,父母祭天,法力无边。人间的水太深,很多法子,让生命绵长的他们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过人生数十年,却那么能折腾,在这时候,却忽然明白了.
扶着树根站起来,自己要离开了,其实在紫烟吃下糖的时候,自己已经可以走了,但还想多看看自己的新主顾.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了。”
“那必须的。”在族长把浮云居留给自己的时候,她就不是小孩子了。
望着眼前信誓旦旦的紫苏,酒酒怎么也不明白,明明紫烟不放心单独托付紫苏,登门拜访大长老,远在人间的月前辈和天音也留下了书信,恳求在自己身后,多多善待自己的妹妹和侄女,怎么仅仅不到千年,紫汐就落了个香消玉殒的下场呢。
"你是怎么死的啊."小声的呢喃着。
透过斑驳的枝叶,一道道流星迅速的划过天空,飞向西方.
"大阵要起了.."再过一刻钟,,在正午时刻,在阳光最好的时候.
酒酒招来一只飞鹤送自己到最高的枝头上,紫苏抱着稀奇的东张西望的紫汐,眺望山的那头.
半空中,不少仙风道骨的老者凭风而立,和他们一样,注视着远方.
空气似乎凝固了,有些肃穆哀伤.
忽然,天迹的那边,一道樱花一样娇嫩的的光芒直冲云霄,紧接着,天青色的光柱紧随着一起飞起,然后,,月白色,绯色,杏黄色……
天空一下黑了起来,翻滚着浓重压抑的黑云,附近的彩霞被渲染成黑色,又不断的向远处蔓延开。
从峡谷内,飘起了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一样 的光,他们绕着光柱,画出了一个个聚灵阵,每一个聚灵阵又像雪花一样叠加在起来,然后继续画出新的聚灵阵……
黑色的乌云涌动着,天上的云都被牵引着向峡谷聚拢。
“轰……”
“族长！”
“姐姐！”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即使已经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但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放不下的.
就连紫汐,都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灵魂被撕扯着,空荡荡的,最重要的另一半,被这天地,被她自己,遗弃了,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光柱一瞬间炸开了,烟花一样绚烂夺目,璀璨耀眼,汹涌的灵气冲气波,向四周一圈一圈的扩散,荡起层层涟漪.
傻乎乎的紫汐早被紫苏紧紧的护在怀里,在晕倒的前一刻看到,刚刚一直陪自己玩的少女身体被震飞,一个容貌完全不一样的半透明的少女却逆着光,好像说了一句话,转瞬即逝。
“紫汐,我在未来等你。”
慢慢的睁开眼,左手的卷轴火漆上原本清晰可见的紫汐,模糊了一半,在森林里摘下的花撒了一床。
盖灭了香,拢起了帐子,挣扎着走向桌边,拿起茶壶对着嘴就开始喝,茶水顺着口角濡湿了衣衫。
“碰。”
“酒酒？”老鬼听见了声音,只看见酒酒狼狈的瘫坐在地上,茶杯摔了一地,急忙窜了进来,扶起她 坐在桌边,又见她手一直指着书案。“要纸笔？”
颤抖着手的在纸上点了几十个点,才长舒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有没有吃的？”
“有有,老奴一直炖着汤,我去端来。”收好了画纸,从隔壁屋里端来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参汤,“饿坏了吧,先喝点垫垫,老奴现在就去做饭。”
“我睡着的时候听风楼的人有没有来？”
“没有。”细细的回想了 一遍,老老实实的回答。
一直到吃完了饭坐在躺椅上才感觉自己真的舒服了一点.
"酒酒,你出关了啊."铺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星蓝一看见廊下熟悉的场景,兴奋的回头招呼着,"酒酒出关了,"
"酒酒,你怎么闭关那么久啊."
"酒酒,老师夸了我几次呢."
"这么厉害啊,那今天留作业了吗?"
"画出十张逢凶化吉符."苦逼兮兮的掏出丹砂和符纸,趴在常用的长桌边.
"画的都对,考神附体急急如律令."一如既往的糊弄着几个小屁孩,自己随手摸过来 一张符纸,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跃然纸上.
"酒酒,你会画符咒大全吗?"星蓝废了半天劲,只画出了两张有效的,扑到酒酒背上,勒着酒酒的脖子嘟囔着要逃课.
"符咒大全嘛,听过."
"太难了,为什么不教我们观星,学这些有什么用."
"怕你们在野外观星被狼包围吃掉,所以还要学一点的自保的."
"胡说,我才不会被狼吃了."
酒酒从善如流,"哦,那就是被狗咬了."
星蓝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讨好的给酒酒捶了捶背,"那你是不知道月月家的狗跑的有多快换你一样被咬啊."
"我又不会抢他的肉吃."
"我不是抢肉吃,我是逗它玩."
"啊,和狗玩."
一边的星野和月月捂着嘴偷笑,每回看到星蓝吃瘪的表情都特别好玩.
"酒酒,有新故事吗?"
"想听故事啊,求我啊!"
"酒酒!"星蓝伸了伸拳头示威.
星野和月月全程不欲下场参与.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村子,村东头老二生了一对孪生姐妹花……"想了想,乡村版的新鲜出炉,兴致勃勃的开始逗弄几个小孩子.
"小妹妹好可怜啊……"
"胡说,姐姐才是顶顶好的."
争执不下的几个孩子转过头,看着酒酒,非要他评评理.
"她们都是傻子.你们也是."酒酒头也不抬的继续画新的小狗咬人图,得意洋洋的拍在星蓝脑门上,"赏你了,不用谢."
"酒酒!"
又是一轮新的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