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泊中的牛（1/1）

五月三日清晨，长亚河桥上，一头母牛朝吴家港方向，行走。

一辆汽运公司一辆大巴车正穿过该桥，相反的方向行驶。

看到牛时，司机普阿呆试图避让，结果将牛撞倒后冲向护栏，飞入河中。

桥上母牛已经死亡。

桥下死亡人员有：一位身着长裤、黄衫的女子，年龄约二十岁，身份不详，李曼，三十四岁；张露，广西人，三十五岁，钱包中发现饮品加工厂工会会员卡一张，莫拉，一岁，张露之子；李德，已婚，四十三岁。

事故现场目击者李斯，及其妻子卢西，都是附近居民。李斯让妻子回家拿把大刀来。一把刀？卢西问道。一把大刀，快点儿，你个蠢货，李斯说，他很担心。啊！卢西明白了，便往家跑。

马塞来了。李斯恶狠狠地看着他。

伊沃也来了。可那头蠢猪还没有把刀拿来！李斯心想。他双手颤抖，对每个人都怒气汹汹。李斯使劲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碎得嘴都干了。

早上好，李斯，马塞说。早上好，李斯眼看两旁，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杂毛儿！李斯心想。

这么严重啊，伊沃伏在桥栏上，看见桥下的消防员和警察，如实说道。桥面上，除了交通警车的司机，只有李斯、马塞和伊沃。

情况挺糟糕的嘛，李斯边说边盯着那头牛，目光一刻也无法移开。

没错，马塞说道。三个人都看着死牛。

远远地，能看见卢西奔跑的身影。

李斯又吐起了口水。要是可以的话，我早就发财了，他说道。马塞和伊沃点点头，看看死牛，再看看正在跑近的卢西。卢西见到这两人也不高兴。早上好，卢西太太，马塞说道。她只点头以示回应。我耽搁了很久吗？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丈夫。

李斯拿过刀来，仿佛攥着一把匕首，恶狠狠地看着马塞和伊沃。他往地上咬了一口，便向牛身上扑去。

牛排在脊背的位置，卢西说。李斯一刀切了下去。

马塞走上前来。切好后，您能把刀借给我吗，李斯先生？他问道。不过，李斯答道。

马赛疾步走开。伊沃也飞奔而去。他们拿刀去了，李斯愤愤地说，这个杂毛，还有那个戴绿帽的。他的双手、上衣和裤子全都沾满了血。你该拿个袋子来的，一个大麻袋，不，是两个，你这个笨蛋。去找两个口袋来，李斯命令道。

卢西跑开了。李斯已经切了两大块牛肉，这时，马塞带着妻子跑来了，伊沃带来了岳母。梅佳和他的兄弟梅西也来了，每个人都拿着长刀短刃，一齐向牛扑去。

卢西跑着回来了，气喘得话都说不上来。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受着蛔虫病的折磨，家住在一座小山的顶上，而这座桥在另一座山的顶上。她又带来一把刀，也跟着剐起牛来。

有谁借我一把刀？否则我把你们通通逮捕，警车上的驾驶员说道。梅佳兄弟带了很多把刀来，便借了他一把。

屠户唐来也来了，他拿着一副锯子、一把大刀还有一柄斧子，同行的还有两位助手。

您不能切，李斯嚷道。

唐来在死牛身旁跪下。不行，李斯猛推了唐来一把。唐来跌坐在地。

不行，梅西兄弟嚷道。

不行，所有人齐声嚷道，除了警车司机。

唐来起身走开，在十米远处停下，和他的助手在一旁看着。

牛的肉已被切去一半。牛臀不太好切，牛头和牛蹄没人能切动。肠子没人要。

李斯装满了两个口袋，其他人则用衣服当袋子。

第一个撤退的是李斯夫妇。给我一大块牛排，他笑着对卢西说道。我要向你太太借点土豆，再做点炸薯条给你吃，卢西答道。

牛的残骸散落在一片血泊之中。唐来一声口哨，叫来他的助手，其中一人推来一辆手推车。牛的遗骸被放进车里。

桥上只留下一片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