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1/1）
直到上车，边予都想不通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好像从昨晚开始，程京赐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边予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受。
“发什么愣？还没想好吃什么吗？”
程京赐打断边予的思路。
边予：“你……你想吃什么？我都行。”
程京赐把车子一拐：“那就去知周路逛逛吧，那里新搬了个美食街。”
知周路，是甘棠一中的后街。
也是当年他们除了学校以外接触最多的地方。
边予睫毛微挑：“这么大雨也不知道还开不开……”
“应该是开的，毕竟一中的商家都不要命，一点小雨算什么？”
边予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她无声地笑了笑，提起了一件往事：“你是指那年你跟黎明晰自习课跑去吃馄饨，刚好遇到城管赶人，你跟他被摊主载走，跟城管斗智斗勇，围着学校逛了两圈的事吗？”
“……”
程京赐哼道：“我事那么多，你就偏偏只记得一些丢脸的。”
边予假咳：“不好意思，实在是记忆深刻。”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臭屁的赐爷面无表情地跟她陈述这件事的样子，是能笑一整年的程度。
程京赐：“我当时已经吃完了，要不是为了给你打包一份我也不会在那里停留……”
换言之就是，我能有这件糗事你占一半功劳。
边予突然严肃：“嗯，好像快到了。”
程京赐轻嗤，眼里划过笑意。
少年时期好像总有用不完的朝气，即便是在又冷又湿的寒冬天，后街的小摊上也依旧围绕着许多穿校服的学生。
天色昏暗，附近只有这里点着灯，冒着食物的热气和香气，与学生们擦肩而过时，似乎也在跟自己的少年时代招手。
这里的摊贩与当年已经完全不同，时兴的小吃也变了，多了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网红小吃。
边予在街边买了一杯奶茶暖手，跟程京赐边走边聊，没走两步就眼尖地留意到一家人头拥挤的小笼包摊子，程京赐看出她很想买，便把奶茶接过去，说：“去吧。”
摊子顶上撑开了折叠伞，程京赐个子太高，只能撑着伞护送边予过去，然后在外围等她。
边予买了一小笼，回身见程京赐静静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那杯草莓口味的珍珠奶茶。
若不是他身上的逼人气势，其实他们跟这些穿校服出来买吃的的高中生差不多。
边予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向程京赐走去，他的伞像是会直接定位，边予从摊前越到他的伞下这个过程没有淋到半滴雨。
程京赐看了眼她手里的吃食，问：“才买这么点？”
“嗯，你要吗？”
边予把袋子往他那边凑了凑。
程京赐对她的饭量有点不满：“再买点？”
“好。”
反正这条街也才逛了一半。
走着走着，程京赐突然对她那杯珍珠奶茶发表意见：“这东西不腻吗？”
他刚站那随意一扫，发现经过的小女生几乎是人手一杯，粉粉紫紫的，一看就是色素香精勾勒出来的成品。
边予：“偶尔喝一次还是可以的。”
哪有女生不爱喝奶茶的？哪怕知道它不健康。
程京赐没说话，但能看出他的不认同。
或许是今晚氛围还不错，边予开始得意忘形：“奶茶是大部分女生的精神寄托，你这种老年人是不会懂的。”
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边予心里咯噔一下。
嗯？
她刚刚说了什么？
那话不是她说的吧？
嗯，应该不是她说的。
好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边予对自己洗脑，可某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悠悠道：“我刚刚没听清，我这种什么？”
“……”
边予竖起大拇指：“为人民服务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程京赐浅笑：“嗯，政治学得不错，奶茶拿一下。”
边予：“？”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乖乖接了，下一秒却被程京赐毫不留情地捏脸。
虽然不痛，但这种大街上的亲昵还是让她红了脸。
边予压低声音控诉：“你干嘛？”
“你脸上有脏东西。”
边予自然不信，有脏东西需要捏脸的吗，还捏这么久。
边予这头还没反驳，程京赐已经阴恻恻地开口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也就大你两个月，怎么就变成了老年人了，嗯？小边同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
边予理亏：“我就是口误……”
程京赐：“还能这样口误的？什么时候再口误一下，把我说成你男人？”
边予：“！！！”
边予又开始采取装死大法，程京赐被她那句说得格外不爽，这次也不愿意像之前那样轻拿轻放，又问了声：“嗯？”
嗯什么？
她死了。
边予心里吐槽。
程京赐吁了口气，简直是被她逼得没脾气，这小乌龟一有点动静就缩到龟壳里装死装无辜，让他无计可施。
他又捏了捏她的脸，在滴答的雨声中他掷地有声：“你知道的，我不说废话。”
“我有什么想法就说什么话，不会故意逗你。”
有这两句话，其实意思就已经明了了。
边予微湿的睫毛动了动。
“为什么？”
程京赐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又……为什么是我？”
雨滴砸落伞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
程京赐一字一句咬得很清：“因为你是你，至于为什么突然跟你说，其实没有突然，早在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跟你说了，那个除夕的晚上。”
在医院病房见她醒来那一刻就想说了。
在后视镜看到她脖子上包着纱布，羸弱地靠在车座椅背时就想说了。
在无数次相处中，他都想说。
只是往往到了最后，他都把话咽下了肚。
程京赐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孬种的一面。
他害怕她脸上的犹豫，害怕她的躲避，害怕她的不忍伤害默默忍受，更怕她再次选择一走了之。
这些担忧最终都化为了堵住他的封口胶，让他无声无息地把话咽回去，再次寻找合适的时机。
程京赐声音有些抖，远没有他脸上看上去那么平静，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说：“所以——”
“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