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苦情人（1/1）

桂夏在心里骂他：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不是有钱烧的慌，就是脖子上顶的脑袋是个摆设。

她随手收起这十文钱，放到了一边，却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个特殊的铜板轻轻闪烁了一下。

魔界，妖冶俊美的男人悠哉悠哉地倚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硬币。

他百无聊赖地将铜板抛起又接住，面前是一幅未完成的画，能隐约认出是个女人，只不过没有五官，像是被浓雾遮住了。

“会是你吗？”他笑得瘆人，“很快就能知道了……”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得了他的示意后，才在一地碎瓷片中小心翼翼地退去，落荒而逃。

一位身着青衣的干练女子走进来，对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熟练地点上安神香，低眉顺目地捡起大块的瓷片，打扫着凌乱的地面，语气平淡道：“大人可是找到她了？”

萧靖西点点头，带着些许傲慢，没了桂夏见到他时那谦谦君子的味道，仿佛摘下温润的面具，暴露出些许本性，嗤笑道：“虽然还是不知道容貌，年龄也对不上，但她们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女子用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道：“那便祝贺大人，早日铲除心魔。”

“千灵，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威胁我呢？”他虽是笑着问的，眼中却闪着警惕的光芒。

“不敢。”女子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听不见他危险的语气似的。

“哦～那便是我会错意了。”萧靖西笑容无辜，“我还以为你是想提醒我，你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呢～”

她平静地立下誓言：“大人放心，那名女子的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他随手扔了个什么过去，千灵一把抓住，摊开手心，是一只编得歪七扭八的草蛐蛐。

“嗯？”她疑惑地抬眼，用眼神询问。

“送你的，拿去玩儿吧。”他抬抬下巴，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赏赐。

“是。”千灵打扫干净地板，麻木地出去。

走了一阵，忍无可忍一般，冷静自持的表情破裂，狠狠摔下草蛐蛐，本就不成形的它这下更是惨不忍睹。

千灵盯着它深呼吸片刻，紧紧揪着长衫，很快平静下来，恢复常态，又蹲下身，珍重地将草蛐蛐捡起来，捧在掌心，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你可真是活该啊......”

一声悠长的叹息好似道尽了千百年苦楚，带着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吹向亘古不变的山巅，如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她这个当局者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她陪伴了萧靖西多久，他们都只能是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萧靖西不可能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唯一感到慰籍的，就是不止对她，是对任何人都如此。

可现在，她却有些不甘心了。

他丢失的一魂一魄让他去寻一女子，但他一直看不清女子的样貌，直到那名女子离开了天梧山，他才感知到她的所在之处，脑中也莫名其妙多了些朦朦胧胧的记忆。

不过他循着感觉找到那人时，她竟只是个小孩子，而他脑海里的人已是成人了。

所以他想等，等她长大一些再说，他也不在乎这几年，反正只是睡一觉的事。

千灵想，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能得到关注呢？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能被挂念，而她伴了他千年，从灵修到魔修，从天真冲动到心如止水，从单纯无害到手段狠毒，却也不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激不起一丝波澜。

她也不是什么苦情人，只是一个纠缠不休的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重新板起脸，冷淡地掸掸裙摆上的灰，悄然离去......

江裕年这几天都泡在藏书阁，想帮桂夏找找合适的功法，他前段时间看桂夏和魏乐安切磋时，发现她力大无穷，能单手把魏乐安提起来，也是惊到他了。

藏书阁里的书，有这么些年从四处收集来的，也有从秘境找到的古书，大多都上了年头，书页泛黄，纸张脆弱，放在了二楼，都被妥善保管，二层的书一般是不外借的。

但长老们可以来翻阅，如有必要，也可以登记带走，定期归还。

他记得，二层应该有一本书，叫万力诀，说的就是力与灵的运用。

可以用灵力来加大力气，也可以用力气来减少灵力消耗，办到比同阶段的人更强。

他在二层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去查登记的册子，才发现是被掌门借去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掌门为什么要看这个。

他去朴林峰找掌门，掌门正在给阿花梳理羽毛，那明明就是只花公鸡，可掌门却执着的肯定，它是鸾凤的后代。

江裕年询问书的去向，掌门告诉他，那本书是沈煜要看的，现在在沈煜那里，但那小子又在闭关，等他突破，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掌门一挥手：“没事！你直接去他房间搜！”

江裕年也不跟他客气，让掌门带着他去了沈煜的房间。

掌门撸起袖子，大步走进屋里：“你抱好阿花，我去给你找！”

江裕年站在门口，怀里捧着只鸡，看着掌门跟个土匪一样，东翻西找，本来就不算整洁的房间变得更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房间被强盗洗劫了。

不一会儿，掌门灰头土脸地从一片狼藉中出来，手中拿着那本书：“找到了！是这本！”

他把书递给江裕年，拍着衣服上的灰，悄悄跟他八卦：“这小子把书借去，一定是去哄你家竺音的，你可得看好了，别让他得逞。虽然他现在发奋图强，但他没准追到手之后就不思进取了呢？”

江裕年接过书：“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决定不了，如果竺音真就被他哄去了，我看也不是不行。”

“那当然不行！等他什么时候愿意上进，配得上你家竺音了，我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