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问题一(1/1)
阳光四十五度照射在大地上时,小月儿已经到达学校了,她径直往教学楼走,而教学楼一楼的花坛上,坐着一个身影,抬头看着楼上。小月儿走过去定睛一看,是周易川。小月儿笑着上前打了一个招呼,说:“哇,早上好呀!来学校好早呀。”周易川转头看小月儿,微微一笑,那刚才一丝丝忧郁似乎只是虚影,他站起来,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掖了一下,说:“早上好呀,你也来好早。”
小月儿笑着说:“和人有约啦,学校见面,你呢?”
周易川把手里的东西又掖了一下,张了张嘴,话还是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小月儿问:“说起来佑琴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周易川和袁佑琴是她高一的同学,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有佑琴的地方就有易川。在小月儿和灵灵、江离关系最难受的时候,她就去找他们玩,两个温柔的人让她暂时忘记三人关系中让人窒息的气氛。只是后来分班了,小月儿和他们也就不同班了,最近还听说袁佑琴进尖子班了,所以周易川应该是来找佑琴的。
但是,,
周易川放下了藏在身后的小盒子,抚摸了一下,没有回答小月儿的问题。小月儿说:“进尖子班了,就补课个不停,你在等她下课吧?”
周易川笑了一下,说:“你没看通知吗?这个星期所有班级都不补课。”
小月儿挠了挠头,笑着说:“啊,哈哈哈哈,这,我确实没看到哎,可能因为和我无关,看到了也自动删掉了吧。”看着小月儿憨憨的笑,易川也笑出了声。小月儿说:“可能是有事来晚了吧,要不再等等吧。”周易川浅笑,不知道眼神聚焦在哪,轻声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了。”
小月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挥挥手道别上楼了。
小月儿来到教室,把昨晚做的作业收一下尾,收拾了几本书,整理一下桌面,便下楼,准备去礼堂了。经过花坛,周易川还在原地站了,小月儿走过去,问:“她还没来吗?”
周易川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小月儿叹了一口气,正想离开,周易川突然叫住她,说:“你吃蛋糕吗?”小月儿回头,看了一眼周易川的眼睛,很温柔,却没有聚焦。小月儿用下巴指了指盒子,说:“盒子里是蛋糕吗?”周易川点点头,说:“这个蛋糕很好吃,你想吃吗?给你吃好了。”说着,把盒子递给小月儿。小月儿想了一下,伸出手,接过盒子,说:“谢谢啦,我喜欢吃蛋糕,下次我请你吃东西。”周易川微笑地说:“不客气,你觉得好吃就吃,不好吃扔掉就好了,不用勉强。”小月儿笑了,说:“蛋糕怎么会不好吃呢?那我先走咯,还有事。”周易川问:“你是去礼堂吗?听说你加入了声乐社,是要准备什么节目吗?”小月儿回答说:“没有啦,我没有准备节目,就是去凑个热闹而已。”说完,小月儿向他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到了cos室,小月儿仔细看了看盒子,盒子的包装上有许多便签贴画一样的东西被撕掉了,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草莓慕斯,闻上去就能感觉到那香醇的味道,小月儿心想:这肯定不便宜,到时候该回他什么东西好呢?然后掏出附带的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蛋糕。
等到蛋糕吃完了,小月儿也做了几个小道具,林星泽也迟迟到来。他一出现在教室,小月儿就托着腮,说:“呦,来啦。”林星泽白了小月儿一眼,说:“呦个屁,谁跟你一样大周末的起这么早啊?”小月儿嘻嘻一笑,:“那能怎么办,人家起的早嘛,习惯早起的人就是不一样嘛。”林星泽也不理她,把小月儿挤开,把一本书扔在桌子上说:“这里有一本教人做手工的书,你看看有你喜欢的东西吗?”
“干嘛?”听上去不满,但小月儿的手已经翻来了几页看了下去,里面有教各种手工花卉,首饰,面具,手杖等等。林星泽说:“我朋友说让我做那个故事的道具啊,我灵感有点缺了,你审美好,看看你有什么好点子。”
小月儿翻到印有花卉的一页,对林星泽说:“什么啊,把我当灵感储存库用?”
林星泽摆摆手说:“不要啰嗦啦,快看。”小月儿指着一张图说:“我喜欢这个,这个玫瑰花不错。”林星泽把头伸过来,说:“这个玫瑰啊,特别难弄呢,你想放在哪?”
“弄在哪?哈哈哈,我哪能知道放在哪比较好,是你的故事哎,不是应该你自己安排吗?我就是想着能出现这么漂亮的玫瑰花就好。”小月儿捧着肚子对林星泽说着。林星泽忽略她脸上的戏谑,继续问:“那还有没?”
小月儿又翻了几页,指着一朵百合花说:“这多白色的百合花真好看,要是用来做头饰肯定很漂亮,百合花代表着纯洁,你可以把它设计成女主角的头饰呀。”
林星泽听着,默默记下。他们又讨论了几个饰品,没过多久,人间就来了,人间和两人打了招呼,听他们聊了一会天,便拿出作业开始写了。小月儿和林星泽也停止了了讨论,林星泽开始做道具,小月儿做了几个林星泽昨晚教她做的一个手工。这时,周易川出现在门口,对小月儿招招手,说:“陈悦月,可以出来一下吗?”
小月儿看了一眼林星泽,林星泽对她点了点头,小月儿就出去了。
小月儿问:“怎么啦?易川。”
周易川说:“那个我也加入了声乐社,但是找不到好用的谱子,那些谱子太难了,你能帮我找几个简单的谱子吗?”小月儿拍手,说:“哇!太好了,你也进声乐社啊,你等等,我去拿支笔,我抄给你。”说着,回到位置拿了一支笔几张纸,对林星泽说:“我去帮他个忙,离开一下。”林星泽点点头说:“好,知道了,早点回来哦。”小月儿对林星泽一笑,转身离开了。
来到声乐教室,一边调着音,一边把她记得的几个简单谱子写下来。
写了三四个,小月儿对周易川说:“我写下的都是一整个小循环,基本上后面都是重复的,要是想要节奏丰富点,就提升一个调或者降一个调,慢慢升或者慢慢降就行,结尾和开头就拖长拍子就好,这样整个调子就很不错了。”
周易川看着小月儿写的谱子,说:“谢谢你,陈悦月,但是,这样真的不会太单调吗?”
“确实会有一点啦,但是如果有人合奏的话,把节奏错开,简单的调子也会很丰富,你先学这些,有时间我用其他乐器合你,到时候就特别好听了。”小月儿说着。
周易川说:“这样会不会很难,两个人错开节奏的话会很乱吧?更何况我不熟练。”
“放心,我用声音特别单一的手鼓,或者铃铛,只给一个节奏就好,不会让你混乱的。”
周易川终于笑了,说:“好,谢谢你,陈悦月,谢谢你帮了我。”小月儿对他回笑,又检查了一下谱子。周易川凑近一点,问:“那个,陈悦月,那个刚才坐在你身边的男生是谁啊?”
小月儿抬起头,想了一下,说:“他是我新班级的同学,我就是和他约好了在学校见面的,一起做做道具弹弹琴。”
“嗷。”周易川看着谱子,看上去漫不经心。
小月儿接着说:“我向他表白了,他拒绝了,我和他做朋友一起玩。”
“啊?”周易川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月儿摊摊手表示“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小月儿对周易川说:“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周易川坐好,说:“谈过,没问题,你问吧。”
小月儿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说:“那个,你认为的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我是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易川思索了一会,说:“谈恋爱就是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彼此尊重彼此的意愿,彼此喜欢,彼此陪伴,开开心心的地在一起吧。”
“但是,这样和朋友有什么区别呢?和关系好的朋友不也是这样的吗?”小月儿问。
易川看了一眼小月儿,说:“不一样的,朋友之间的感觉怎么会和恋人之间一样呢?和恋人在一起就是随时想着对方,随时想着为对方好,想着怎么对对方好。”
“那和对方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开心,很想笑,很想闹,算不算恋人之间的感情?”小月儿问着。
周易川说:“当然算咯,怎么,你对他是这样的吗?”
小月儿思考了一会,皱着眉头说:“是这样的,但,也不全是这样的,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真正的情侣是什么样的,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和你前任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吗?”
周易川笑着说:“当然可以了,我现在还记得,我在上课的时候给她写的纸条,那个时候还是初中,每天一下课就想去找她,没什么话聊也想待在一起。我帮她包办了很多事,比如说笔记,卫生,还有搬东西,不用她说,我就会主动帮她去做。”
小月儿点点头:“能看出你们关系很好,但是我对朋友也是这样的,我也会主动关心朋友,也会主动帮她们做一些事。”
周易川想了想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帮她买卫生巾,这个对我来说是很大的突破和挑战了,但是为了她,我也能咬牙去做了。我到现在还记得,老板结账时看我的眼神。”周易川对小月儿苦笑一下。小月儿说:“这个很难吗?买卫生巾。”
周易川看上去有点为难情地说:“悦月,我是男生,一个男生去买卫生巾,很尴尬的。”小月儿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爸去给我妈妈买卫生巾,那个时候老板说要给我爸一个黑色的袋子,我老爸说不用,直接拿着有就行,那个老板还提醒我爸说这是卫生巾,我爸说,他知道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买个卫生巾吗?躲来躲去干嘛?走的时候老板不放弃地说要不放我书包里,我爸都说不用不用,提着走就行。”
周易川沉默了一会,说:“可能,这个事对我来说,有难度吧。”
小月儿表示同意地点点头,说:“看来个人与个人的羞耻阈值不一样,我觉得这些事放在情侣之间算不上什么事,所以你还有为对方做的事或者你觉得做出的很难改变吗?让你觉得她是你很重要很特别的那个人?”
周易川说:“暂时,想不起来了。”
小月儿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我喜欢他,但是我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我和他这样到底算朋友还是恋人呢?他和我其他朋友有什么区别,只想着每天和他在一起,一起玩,一起说话,但是为什么呢?不知道。他到底有哪里好呢?为什么总想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做什么对他好?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能为他改变一点点就好,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事他做没关系,别人做我却很介意?不知道,哎,好难啊。”
周易川默然,许久,才说:“可能人与人之间的感受各有不同吧。”
“也许吧,那你觉得,他这样对我,算是喜欢我吗?我是说恋人的那种。”小月儿叹了一口气,问道。
周易川说:“应该不算吧,喜欢你的话,应该直接同意和你在一起,给你安全感,和你好好谈恋爱,而不是这样吊着你。”
小月儿低下头,不说话,收拾了纸笔,离开了。
回到cos室,人间还在写着作业,林星泽和教室内的其他同学聊着什么,见小月儿进来,让出一个位置让她坐下,说:“回来了。”
小月儿怔了一下,说:“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