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幻梦碎人间醒（1/1）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阴森的地牢泛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铁质的逼训台前，一个女人浑身伤痕倒在地上，黑暗中唯有桌上一缕苍白的台灯照出的光芒，带着银质半面面具的男人一根修长的手指稍微碰着跪在地上的蒙着眼睛的女人的下巴，语气凉薄似对逶地已枯黄的草，“背叛我的人，坟头草都有两丈高了，你不会例外。”

他松开手，模样冷峻，欣赏女人绝望的表情，眼底涌上浓稠化不开的墨迹幽暗，从前襟的口袋里拿出洁白的手帕擦干净仿佛沾染了秽物的手，如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冰，冷淡地随手扔掉手帕，头也不回走出暗无天日的地牢暗室。

女人发疯的大吼，绝望的求饶，惊恐地扭动，全都随着铁栏门的关闭较远消失。

地下室与宗念的卧室连着，他出了地下室回到卧室，取下面具丢到桌子上，他眉眼低垂着不笑的时候，冷得像一块深水里的石头，又冰又硬。

他进入一个巨大漆黑的旋涡里，不断思考着那件事情关键地方的泄露问题的后果，越是深思，他的眼睛就越发深邃捉摸不透。

那件事情绝不能半途而止，宗念古井无波的脸上透出高深莫测的情绪，有些人的游戏必须马上终止，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例外。

必要的时候，宗念拿起银质面具，嘴唇紧抿，不必留手……

我晕晕乎乎地躺在家里的床上，头顶的小风扇呼呼吹着我发烫的额头，自从昨天从春情酒吧出来，不知是怎么回事，病来如山倒，我发起烧，气弱如游丝，喉咙发干发痛，不记得是谁告诉我发烧捂出汗就好，我盘紧身上入冬才盖的被子，脑子乱成浆糊，一会是一个少年在我耳边说着干净暧昧的话，一会是父亲愤怒的脸母亲哀伤的笑，一会又是反派那张乖张意味深长的脸。

所有的人或事在我脑海里游荡来游荡去，搅得我像深海里的一条鱼，海大水多，一时不知去向何方。

浮浮沉沉之际，一只粗糙的大掌贴在我的额头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我名义上的父亲惊呼出声，“兔崽子，你的头怎么这么烫？！”

我烧得眼皮沉甸甸，眯开半个眼缝方直的身影蒙在雾里，看不真切，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张唇出声没有，眼皮支撑不住地掉下去。

只听到方直喊声焦急，“别死了！”

“去医院！赶紧去医院！”

不会死的。

“死”字触动了我某根神经，四周黑漆漆的黑暗激化了我糟糕不可言说的情绪，我追着眼前逐渐消散的背影，有父母的，有那个少年的，还有……

我自己的。

人为什么会梦到自己消失？

无上的悲意铺天盖地海啸长喝而来，昏迷中的世界里我现在无垠的时空里，处在无计的迷惘里，哭笑出声。

我逃避现实不肯醒来的梦也要背叛我了。

我握紧的手里抓不住丝毫珍贵的影子。

或许自昨日种种开始，不可逆转的时空命运之轮，早已运行了它的法则。

只是，我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