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猪登场（1/1）

我们第一次拘留，完全是拜老猪所赐。

当年我们这批人，有三位重量级选手，分别是奶..胖、大苗、老猪。

这三人中奶...胖最莽，脑子太笨。大苗脾气最爆，一点就着。老猪则有些特别，老猪姓朱，长得又胖，我们习惯性叫他老猪。

大苗的故事太违禁，这里只稍微提提，不敢描述。

我们第三年的时候，大苗报名当兵录取了，地点是东北，毕业证家里人代领。

第一年在部队，大苗反复关禁闭，进小黑屋，噩梦般开局，好在开局糟糕，结局还不错。

至于大苗为什么第一年会发狂伤人，这里别问我，韩国人都拍出来了，只是我国可能是特例吧。

大苗那脾气，幸好当兵改造过来了，不然也是个杀人犯的命，算因祸得福吧。当完兵后，分配在单位开车，一辈子大钱没有，倒也丰衣足食，算不错吧。

老猪刚来的时候，胆子很小，不敢打人，只敢挨打。熟悉后我们得知，老猪在家的时候，受到了多次校园霸凌，最严重的一次，十多个人把他堵在厕所，按着他的头，逼他吃屎。

老猪的父母多次找到学校，找到霸凌者父母，可收效甚微。警没法处理，情节较轻微，年纪又小，怎么处理？

我国处理案件的时候，有个非常落后的观念，很少在乎精神创伤，只根据实际伤害立案，许多侮辱情节，虽没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其实非常严重恶劣。这造成我国办案，只要实际伤害不严重，那就不当回事。顶多让家属去起诉民事赔偿，很让人寒心。

老猪的父母都是老实人，也不能替孩子去报仇，老猪还是会经常受欺负，被抢走零花钱。

老猪的父亲给单位开车跑长途，每次拉满一车货出发。回来的时候车空了，于是就偷偷帮别人拉点东西，收便宜一点，赚点外快。

靠多这点外枣，老猪家生活还行。他爹一看，这书还怎么读，有什么意义，施暴者惩罚不了，受害者天天担惊受怕，干脆退学不读了，直接把老猪送到了武校。

第一年的时候，老猪唯唯诺诺，说话都放不开。经过两年的残暴训练，老猪变得勇猛无比，经常教训新生。

我和老猪、独孤求女、卷毛，都来自同一个城市。后来第二年，有个外号叫金猴的，也和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一个城市的招生点，不可能只招到一个学生，那不赔死了。

独孤求女除了和我关系尚可，和卷毛老猪关系都不咋地。

金猴挺受女孩子欢迎，但同性人缘较差，和我们几个关系都不怎么好，尤其和老猪，关系特别差。

金猴姓刘，名字里有个金字，长得又像猴，所以外号金猴。

这丫总是见谁都笑，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不过金猴长得白嫩，虽然个子一般，但又瘦又白，家境还不错，很是受女孩子喜欢。

只是这些女孩子不知道，金猴是个轮..奸犯。

金猴在上初中后，看上了一个学姐，也算是知名校花之一。

这名学姐只想好好学习，直接拒绝了金猴的追求，金猴其实初中就有对象，可得不到手的才香。

这不是什么纯真甜美的爱情故事，金猴纯粹就是想上学姐，不要乱脑补想象。

我们那是小学五年，中学四年，金猴早上了一年学，刚上初三时，还差些天才满十四周岁。

本来金猴有贼心没贼胆，可架不住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当时那名学姐上高一了，一天晚上，金猴的一个朋友父母都忙，家里没人，两人一合计，又找了对双胞胎兄弟，四个人堵住了这位学姐，拿出刀威胁恐吓下，把这位学姐带回家轮了。

这件事当时只在区域范围内，引起了轰动，因为时代背景不一样，当时有传呼的人都不多，主流媒体都要观念正确，哪里会刊登这种地方小案件。

金猴的父亲是一名国营厂的厂长，母亲职业不详。

那对双棒母亲不详，父亲是我们这当地派出..所的所.长。千万别乱脑补，人家孩子犯事，不代表父母肯定有问题，没证据的前提下，别乱问问题害我。

至于最后一人，我不认识，不敢编造。这三人我是确实在家就认识，都一起在游戏厅玩过，很了解才敢说。

因为四人都不满十四周岁，所以警也没办法处理，有些人可能有误区，觉得现在少管所取消了，和以前不一样。

其实从始至终都没取消少管所，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取消了劳动教养，改为教育为主。现在不能惩罚的，以前一样无法惩罚。

金猴等人家里都不是差钱的主，赔偿肯定到位，对方家里一和解，也就没掀起多大水花。

但金猴四人名声算是臭了，学校变着花动员家长转学或退学，后来金猴和双棒退学了，那个人不知道，也不认识。

金猴和双棒在游戏厅混了很长时间，天天靠在那，金猴的父母一看，这样不行，于是把金猴也送到了我们学校，成为了我们的师弟，比我们晚来了一年。

那对双棒，听说又混了一阵后，让父亲送到了部队当兵。

从部队出来后，一辈子再没犯过错，洗心革面了。

不要问我两人怎么到的部队，去找个当年能做主的问，别给我添麻烦。

老猪看到金猴，眼睛红了。说实话，金猴并没有向他施暴过，但金猴经常和施暴者有说有笑，站在一旁看热闹，这让老猪感觉到了巨大伤害。

不要说什么自己没动手，就是看个热闹。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的行为是在支持谁，伤害谁，心里有数。

老猪训练了一年，已经不是从前的家猪了，成功晋级为野猪，直接向金猴发起了单挑。

小块头打大块头，对方还训练过懂技术，根本没赢的可能性。

金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恶意围观，除了几个女生，吓得快哭出来，男生基本都是在给老猪喝彩。

老猪亦不负众望，直接把金猴KO，一顿拳打脚踢，出手有点狠毒，金猴直接送医院，第二天金猴的母亲就赶了过来，不依不挠。

学校肯定不希望闹大，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报警，这一点哪怕现在亦是一样，哪有任何一个学校，希望这种事让人知道。

好在那会扶起老人还是一种美德，人的观念相对能淳朴一些，金猴打了几天吊瓶，没什么大事，哪怕报警顶多也就拘留两天，最后私了了。

其实这种处罚力度太轻，很不好，老猪跟我们不同。我们是天生胆子就大，我小时候孩子间打架，都敢拿着砖头打人。可老猪从小胆子小，一点点在试探，如果及时制止，也就把苗头按死在萌芽中。可一味放纵，后果不堪设想。

老猪有了第一次犯事经历，没受到啥处罚，可以说是彻底放开了自己，变得越来越厉害。胖子经过地狱般刻苦训练，往往效果会比瘦子好。因为瘦子不够壮，脂肪太少，训练效果可能会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训练越刻苦，营养越要充足的原因。

老猪最出名的那次，喝多后公然耍流..氓，跑到传武那边，见到女的就抱着亲。由于恶名在外，后边又跟了一群凑热闹，吹口哨的牲口，没有练传武的学生敢吭声。

曾经倒是有个小伙不信邪，被老猪卷毛三个人，打个半死，凳子拖把和铁制的水桶都用上了，哪里还有人敢多管闲事。为什么说三个人呢，因为好像还有我。往事不堪回首，脸有点红啊！

令人无语的一幕发生了，老猪连亲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敢告诉教练。亲最后一个，满脸麻子，长相实在一言难尽的女生，结果人家愤怒不干了，非找到教练，让老猪给个说法。

我严重怀疑，这该不会是想让老猪负责吧。

老猪被关进小黑屋，关了一晚上。出来后鼻青脸肿，还满肚子火，觉得他吃亏了，对面太吓人了，他当时喝多了，也没看清楚就亲上了。但凡清醒点，倒贴钱他都不干。

教练也是啼笑皆非，这个世界其实还是看脸，现实不是鸡汤，不要抱幻想。

我们凑到一起，没事就抽烟喝酒打牌，那点生活费，实在不够开销。

没钱咋办，这个老猪熟啊，他当初就是受害者。

学校教练看的太紧，老猪在学校放不开手脚。于是跑到外校打架，专门打听那些家里有钱的学生，堵着连揍带拿，还让人凑钱。要了不少钱，然后用这钱回来请喝酒，我可以羞愧的说，我也喝了不少。那会不懂事，压根没觉得有啥大不了。

这要钱凑钱的把戏，都是当初欺负老猪的那些人，惯用的手段。暴力会传染，可能是前些年被欺负的太狠了，压得太憋屈，老猪下手非常狠。

我们都知道出拳该打哪，怎么打，能最快速度把人打倒。普通人只要下巴外边缘，遭到350镑左右的重击，即有可能晕眩倒地。

老猪把那些年受的欺辱，全部转嫁到了别人身上，被抢走的零花钱，数倍抢了回来。

我们也让老猪拉下了水，已经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钱。

实际上，我们都知道那就是一堆废纸，毫无价值。

可当人类赋予了它价值，它就成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它买不来爱情，但可以培养爱情啊！没看到美女为富豪跳楼割腕吗！要换成对方是个穷人，不是富豪，那对方去跳楼割腕，她都不会看一眼。

钱真的让人沉醉，以至于我们越来越无法无天，我们人多势众，而且经过专业的训练，算预备役职业选手，普通人根本不够我们打。大部分学生，都会吓得准时把钱凑足，告诉学校家长的反而极少，甚至说几乎没有。

老猪、卷毛、斌子，要的最多，蟀蟀聪明，压根不参与。

大概总共要了有几千块吧，当时算很多了，都让我们喝酒了，还去了一次夜总会，见识了一下。

那台上穿着超短摇啊摇的美女，摇的我和卷毛眼睛都花了。

抽烟喝酒已经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我们太需要钱了。

一个大块头，据说家里条件很好，卷毛让一周给凑五百块，结果时间到了，这大块头竟然顽抗不给。

于是刚下课，卷毛和斌子当着人家老师的面动手，还动手打保安，闯了祸跳上出租车跑了。

这两个智障，真的是生怕警不知道，脑子比猪还蠢，都进去了。

最可恶的是看似勇猛，实则坚持了不到三分钟，很快就招供，害我们全进去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我国没有沉默权，想不招也不行啊。

那是我们第一次进去，还是集体进去，搞得跟黑团伙一样，虽然后来卷毛等人确实都加入了黑，但那是后来。

我们排成一排，双手抱头，集体蹲下，感觉审讯的警挺开心。

不过我们也不是真怕，毕竟所里也没多少警，我们可不是学校里的小白兔，福尔曼训练两年都能拿奥运会拳王，我们这也算职业训练，都练了三年，单挑说句不客气的话，J真不够我们打。

卷毛给斌子使眼色，只要斌子敢动手，我们就敢反抗。斌子没喝酒时很清醒，屁大点事，还不满十八周岁，反抗毛线，袭警可是重罪。

我关了一晚上，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敢说，你们也敢听，问题通不过。

我还算好吧，老猪斌子卷毛有点惨，关了一个多周。反正大家都录了口供，按了手印。

搞得和签卖身契一样，真的很烦。

第二天早上，我们让教练带走了。该拘留拘留了，款也罚了，学校还出面做了担保，学生能这么处理也差不多了，还想咋样？

况且，千万别小看能开学校的人，这是不值得因为我们托关系，不然当天走个过场就全能出来。

受了这次教训，我们老实了一个多月，老猪本来就胆子小，这么一恐吓教育，收敛了不少。

老猪从小到大，从没这么风光横过，倒算是解开了不少心结。

别人欺负他，霸凌他，抢他的钱。他欺负霸凌的人更多，抢的钱也更多，有了那么多比他还惨的受害者，他也就不难过了。

当然，这确实是有点无耻，可人本就是卑劣的动物，他也是个受害者。倘若当年警能为他主持公道，他也不至于心里窝着一团火，甚至都不会来到我们学校！

这个世界很现实，当法不能为民做主，不能伸张正义的时候，出问题那有什么奇怪吗？

我们在学校安静了一段时间，但已经回不去了。

欲望像是一把火，在我们心里熊熊燃烧。当一个从未吃过肉的人，品尝到了肉的滋味，你还让他怎么继续啃窝窝头咸菜。

我们尝试过了有钱后的花花世界，尝试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别人一年多的工资，我们心痒难耐，收不了手了。

学生时代已经结束，我们讨论的话题也不在是吹牛扯皮，而是怎么弄钱。我们进入了成年人的社会，金钱至上的世界。

可我们没有多少特长，这个世界精通格斗的人许多，我们没有福尔曼的天赋。

马和十八罗汉一群人讨论，能变成首富。

我们一群人在一起讨论，集体变成罪犯。

不过，当时的我们毕竟还是学生，没想过要加入黑组织，无恶不作。我们当中确实有人很坏，但大部分人只是迷途的羔羊，对未来感觉迷茫，看不到希望，于是只能用自己可以理解，可以做主的方式弄钱。

眼看临近毕业，我们又闯了祸，酒后打群架，把人打成重伤。

酒真是个糟糕的东西，我们过早地养成了酗酒恶习，并最终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这次我们学聪明了，直接逃跑了，躲了起来。

我们躲在山上一栋尚未完工的房子里，开始还好，我们口袋里还有钱，买了不少酒肉，聚在一起好不快活，总算没人管我们了。

可没几天，我们就扛不住了。当时是冬天，我们身上的钱又有限，饿的受不了，老猪和斌子，下山偷了两只鸡，又拔了不少大葱回来。

我们找不到水源，也没有调料。直接把鸡宰了，毛也懒得拔，丢进火里烧成黑色拿了出来。

我从没想过，鸡肉会那么难吃，实在太恶心了，我们好不容易一人勉强吃了点，感觉快要吐了。

我发誓，从那以后，我看到鸡就想吐，多少年都没吃过一口，直至中年后，才偶尔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