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那一点光（完）（1/1）
林野打开门，就和一个小姑娘四目相对。
林野：？？？
不是说还有三五天吗？
小姑娘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看着他的目光好奇又害怕。
“少爷，今天有人来敲门，说是快递，我打开纸箱后，这小姑娘就……”幸好他是系统。
小白回想他打开纸箱后，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脸红。尽管他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女孩子，他好像有点冒犯了……
不过，好在小白会作弊，叫了L过来客串了一下，可算是把小姑娘安置好了。
林野看着小白西装上别着的“我是管家”就……挺沉默。
小姑娘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迅速上前挽住林野的胳膊。
“你有名字吗？”这姑娘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小姑娘摇了摇头。
“你今年几岁了？”
小姑娘垂着头，就在林野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慢慢的握住林野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下了数字“18”。
写完后又有些犹豫，然后像模像样的擦了一下，又写了个“14”。
林野：“……”
“你没有名字，那就叫萧善吧。我以后叫你善善，也不对……你喜欢这个名字吗？不喜欢的话哥再给你换一个。”
小姑娘眼眸发亮的看着他直点头。
林野揉了揉她的头：“喜欢就好。哥哥还有事，过几天就带你去上户口。但是我们要先说清楚，你……”林野尽可能的给她编造了个凄苦的身份。之前他已经让小白查过了，这小姑娘父母都没了。但凡能找着，林野也就把她送过去了。
中间稍微打点一下，应该不难。
林野发现萧善不会说话，又或者，是不敢说话。不过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论养娃，可能小白会更胜一筹。
毕竟人家已经暗戳戳的开了保姆模式。
为了明天的结局，也为了高考，林野再次埋头进入了五三的世界。
傍晚。
门外传来小孩子的哭啼声，还有女人的求救声。
萧善揉着眼打开卧室的门，抱着小白送的小熊玩偶站在门口。
外面似乎在上演一场惨绝人寰的家暴，女人绝望的拍打着大门。
啪啪啪的声音近在咫尺，萧善偏了偏头，林野所在的房间依旧是紧闭的。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见林野仍在熟睡后，又轻轻的把门关上。
外面啪啪啪的声音还在继续，萧善不耐烦的踹了一脚门，咚的一声，夜晚复归平静。
她继续站了十分钟左右，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目睹一切的小白：“……”
他早知道外面是骗局。通过扫描，外面就一台蓝牙音箱和一个拿着毛巾和绳子的男人。直到现在，人还在外面。
他本来想顺其自然，等萧善开了门以后再去救的。毕竟他有这个实力。
正好可以给她上一课，告诉她女孩子要小心。
结果……这小姑娘是半点同理心也没有。
那他就放心了。
甭管她有没有爱心，如果有爱心意味着会有搭上性命的危险，那还不如没有。
毕竟没有什么是报警不能解决的。
噢，对。明天就告诉善善，遇到这种事情要报警。
不管是真家暴还是人贩子，反正都是性命上的威胁，报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警。不存在报假警。
想着，小白正要报警，听着外面的音响又响了。
小白忍无可忍的连接了外面的音响。下一刻，中气十足的歌声响彻整栋楼……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小白走回房间，顺便报了个警。
这背景音乐，可真有安全感呀。唔……今天的红领巾又鲜艳了一点呢。
外面的男人慌着神关音响，却发现怎么也关不了……
好不容易关掉，保安扑上来控制住了他。很快，警察也来了。
等待他的，只会是法律的严惩。
林野饱饱的睡了一觉后，看着镜子里精气十足的样子，特意让小白给他画了个苍白一点的妆。
让他意外的是萧善也起来了。
想他林野这个年龄时，不到十二点是不会起床的。
看看这姑娘，作息多规律啊。令人羡慕的祖国花朵。
“早啊善善。”
萧善犹豫着往他这里挪了挪，扭捏的走到他面前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林野有些疑惑的向她倾斜了一点，萧善忽然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家里多了个小孩儿，小白的早餐做得更偏向于营养了。
为了显示一视同仁，林野也被安排上了同款蔬菜粥。
“001，昨晚是不是有蚊子在叫？”
001：【……】如果不是门外的人贩子的话，可能就是它在叫了。
不过昨晚林野开了个闭音阵，外面的声音都不会传进来，那……蚊子竟是它自己？！
【应该……没有吧。】
“你犹豫了。”
【……宿主，你昨天没事吧？】001昨晚深夜忽然冒出一句“我真该死啊”！原因无他，都是因为宿主昨天被欺凌的画面反反复复的在它这里循环播放……
【你这过的也太凄惨了吧，昨天……】
“我没事。还有，以前跟着你的时候可比这惨多了。你见过谁家宿主跟狗抢吃的？”
【……】那就是个意外！001第一次发现宿主能够自己处理记忆是多么可怕。毕竟什么陈年旧账都可以被翻出来。
人家是记一辈子的事，它家宿主不一样，是一百辈子……
“善善，哥哥去学校了，有什么事就找小白哥哥。”林野忍住想要薅萧善头发的冲动，走到门口道了个别。
【宿主？】
“别问，问就是间歇性绒毛控发作了。”
【……噢】
林野来到学校，这时还没几个人。
他走到顶楼，坐在了边缘，脚一晃一晃的看着下面。
“你们看！顶楼有个人！”
“他不会是要跳楼吧？”
“诶，你们仔细看，他是不是网上那个伤风败俗的那个人？”
“好像还真是。”
“不会是没脸活下去了吧？”
校门口聚集了很多家长，他们都是看到了网上发的那些关于萧临也的事，今天一早就来学校讨伐的。
他们的孩子在这里学习，怎么能被这样的人给带坏了呢？
不少记者也混迹其中，对着天台的位置就是“咔擦”几声。
路过的一个男生瞪大了眼睛：“有人要跳楼，你们怎么都不报警？”
他旁边一个人说：“这种人就该死！”
男生有些惊疑的离说话的那个人远了几步，拿起手机就报了警：“你好，这里是白兴街428号木叶中学，有人在学校顶楼，要跳楼！”
有几个人注意到他报警，嗤笑一声：“你是不知道他做过些什么。”
说着，这几个人就开始了他们的“科普”，男生听完后很冷静：“证据呢？现在AI换脸很常见，一个还没有坐实的诬陷，就能让你们抹杀一个生命吗？还有，即便他做了这种事，也只能说明他是私生活混乱，即便是法律，也没说过这种人该死。”
那几个人先是愣了一下，又顿觉无趣，悻悻的说了几句：“你这么袒护他，不会是一伙的吧。该不会，那些照片上也有你吧。”
然后又溜回了“大部队”，开始了又一次“讨伐”。
男生在原地被他们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人群中也不乏有担心林野受不住刺激跳下来的人，他们都选择了第一时间报警。
救援人员很快就到了，有人在下面拿着喇叭试图和他沟通：“小伙子，快下来！生命只有一次！”
有一批人不动声色的进入了教学楼，争分夺秒的往上跑，深怕慢了就让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
可仍有人在那里闹。
“快跳啊！”
“你不是想跳下来吗？”
“怎么不跳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打击都受不了。”
最先报警的那个男生听的牙痒痒。
妈的！
他是受了什么罪，要一大早遇到这么一群奇葩！
说来说去都怪他，一大早想着翘课，出来玩儿半天，结果都是些什么事！
什么一点打击都受不了？受不了你母亲！为什么总有智障觉得当学生很简单？以他多年的经验看，上面坐着的那个男生绝对是在学校受到了欺负，搞不好还是长期的校园霸凌！
他一个大学生，也算是过来人了。上面的人一看就不对劲，这些智障还在这里瞎哗哗！
看着努力想把人救下来的救援人员，以及一些担心上面那个男孩的路人，男生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受到了人性的参差！
甚至还有人去妨碍救援人员工作，说什么他就该死！
救援人员皱着眉拿起喇叭对着那些人大吼：“安静！”
他真的搞不明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鬼门关游荡，这群人却怂恿他进去？这是什么心理！
看着还有些人不老实，他继续喊：“妨碍救援人员工作是犯法的！”
这下，人群彻底安静了。
林野坐在上面，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人还没来齐呀。
孟不凡看见高楼上的林野，腿都吓软了。
要他欺负人他敢，但是把人逼死……
怎么还有警察？不会查到他头上吧？
这个萧临也内心也太脆弱了吧！靠！
孟不凡故作镇定的站在下面。
很快，叶青歌也来了，看见林野，先是惊讶了一下，又很快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萧临也同学！”
陌生的男声带着一点急切从他身后传来。
林野微微回头，是叶遇年。
原主见过几次，是被叶青歌整蛊的时候。他都视而不见的走开了。
“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叶遇年有些无措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回头的那一瞬，他很心慌，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你先下来，生命只有一次。”
“我能证明你的清白，这些事，我全都查到了，你可以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先……先下来好不好？”
救援人员看见这个不知道怎么跑上来的男人，本想让他别刺激林野，但见他俩能正常沟通，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他们全都紧张的看着林野，害怕他一跃而下。
林野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会利用你的。”
叶遇年之前做过的事和萧梧还真没什么关系，萧梧也是在他到这个位面以后才顺着来的。不过，林野现在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个位面的不可能。
欺凌者永远也不配得到原谅！
他很快就走了，萧梧也会跟着。
叶遇年听了以后，把手伸过去：“只要你不跳下去，你想怎么利用都可以。”
林野看着那只手，其他人也紧张的看着他。
半晌，林野才牵住那只手，在叶遇年高兴的想要把人拉下来的时候，那人却站了起来，面对下方，拿出了旁边的喇叭。
“首先，很感谢热心的路人，还有救援人员，我先道个歉，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
救援人员皱着眉回话：“小伙子，你快下来，不要想不开。”
“很感谢您的关心，但是我今天不是来跳楼的。”
不是来跳楼的。这几个字一出，全场都寂静了一瞬。
林野勾着唇，阳光倾泻而下，少年就这样站在光里：“你们给我听着，你们，所有人都被我告了！”
这时，似是响应了少年一般，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挤进人群，手里拿着一沓律师函。
有人想悄悄的跑，在这时，林野又说：“要跑也没用的，你们已经被我告了，律师函到不到你们手里只是一个过程罢了。”
有人愤怒的指着他，人群开始暴动。
“就说了你几句，你至于吗？”
“什么人啊……”
可任谁看，都觉得他们是在心虚。
还有几个混迹其中的记者想跑，但林野没有管，那些人，001和瑾言已经全部统计下来了。跑了也没用。
他们，迟早在法庭见。
叶青歌在下面，不可置信的看着和她的哥哥牵在一起的男生。
叶遇年看着下面的妹妹，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她做了很多错事，我也是。你放心，我和她，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一辈子都活在忏悔里。”
林野没有看他。
这是一场盛大的法庭。
它以全国直播的形式，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法庭上，没有人认自己的罪过。除了叶遇年。
他十分积极的把自己查到的全部上交。
“我也有罪，视而不见也是一种罪。”
叶青歌不可置信：“哥哥！”
叶遇年没有看她。他时常会想，怎么所有人都知道叶青歌是怎样的人，偏偏他还要袒护？
其他人愤怒了，全部骂着叶遇年。
叶遇年闭上了眼，不搭不理。
紧接着，是林野呈上的证据。
视频里，是一些男生的戏弄，食堂阿姨明显的厌恶，角落里永远发不出声的绝望，黄谣发布者孟不凡亲口承认的不是他，以及……那件事蔓延后，一些目的不纯的人想要对他侵犯的动作。
视频里，少年静悄悄的，仿佛没有声音。他的眼里全是绝望与害怕。
有人撕他的书，有人在他桌子上乱涂乱画。
屏幕前，视频里的主角看着自己曾经的嘴脸，原来，这么丑啊……
还有一些家长，很恍惚的看着屏幕，上面的孩子，真的好陌生，那还是那个成天对着他们撒娇的小孩子吗？
视频里的老师对着这一切装聋作哑，甚至推波助澜，对着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谄笑……
还有记者，他们偷偷摸摸拍摄林野的丑恶模样也在屏幕里播放……
不仅如此，还有好几个证人被带了上来。看到那些人，有人恍惚，有人害怕。
一个女生说完自己被欺凌的经历，终于嚎啕大哭。
一个男生还算冷静的诉说这一切，可他的眼睛里是麻木，但当他说完后，好像带着一点希望般看着法官。
越来越多曾经的受害者说出自己的经历。
他们有人已经是抑郁症晚期，可是知道了这场官司后，尽管林野没有联系他们，但他们还是来了。
他们在一个角落，一个人，说了好久的绝望，可都没人听到，所以，这次，彻底的呐喊吧！
直播间里，也有人像是被感染了一般，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我记得我二年级的时候，有个女生，带着一群人来欺负我，大冬天的，往我衣服里灌冷水，我回家后，烧了整整三天！后来也很害怕，好在我爸妈发现不对，带着我转了学。”
“我初中的时候，有个男生一直勒索我，还带着他的小弟在我家门口堵着，家里只有奶奶，天知道我有多害怕……”
“六年级的时候我转校了，在那个班感觉格格不入，没有人理我，后面那个同学一整节课都在拽我的辫子……”
“我的天老爷啊，我以前也被80过，好不容易走出来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又遇到她了！还做了我老公的秘书！”
“正常人谁能受得了？每次看到她我就忍不住发抖，经常歇斯底里的吼，让我老公把人辞了，他却说那女的工作能力好，还问我为什么辞她，他们之前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不行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他全部，要是他还决定把人留着的话，大不了老娘就离婚！”
“原来到处都有欺凌啊……”
“无人问津的角落，陌生人，如果能够发泄，请说出你的曾经。”
“每个人或许都有过遍体鳞伤的曾经，只不过被隐藏起来了。那些伤痕没有必要隐藏，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
不管是现场，还是直播间，都是一片沸腾。
“肃静！”
这些都是确凿的证据。
最终，造谣诽谤的，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教唆自杀的，被刑事拘留。校园欺凌的从视频上看已经使被欺凌者重伤，本该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大多数都还未满十八周岁，所以从轻处理，判三年……
法庭正式落下帷幕。
这件事在社会上影响巨大。处理完林野“打架斗殴”后就退休的校长在电视上看到这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结束的时候，林野又上了法庭。这次，他把他的父母给告了上去。
换做平时，可能会有人说几句，但是林野……他们决定观望一下。
吴强和吴翠芳没有想到这个小白眼儿狼会告他们，他们在法庭上，一个劲儿的喊冤。
法官皱着眉让他们安静。
两个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平时就是窝里斗，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
双方律师你一句我一句，直到梦渊带着大批村民走进来。
村民们开始说他们所看到的，以及前段时间林野可怜兮兮回村的模样。
吴翠芳傻眼了，这小兔崽子还回去过？她的名声啊！
有些性情中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他们的看法。
最终，林野毫不意外的赢了。
吴翠芳一家属于非家庭成员的监护人。因为他的户口是在他奶奶的名下。并没有过户过去。
非家庭成员的监护、看护人犯法本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犯本罪导致被害人重伤、死亡的，以故意伤害罪或故意杀人罪论处。
两个人最终是以故意伤害罪被拘捕。
事情才算是完全落下帷幕。至少对于社会上是这样。
晚上，林野坏心思的让两只统在监狱里某些人的饭菜里投放了药剂。
这一夜，曾经的欺凌者们，没有人睡着。
他们都做了一个梦。
梦里，萧临也一直被他们欺负，他们甚至在高考前一天把人锁在天台，不让他出去。
最终，绝望的萧临也一跃而下。
而他们，正常的高考，正常的放假，走向了未来……
叶青歌梦见自己考上了一所好大学，很快忘记了萧临也。她在大学里很受欢迎，很多男生都在追求她，她选择了最耀眼的一个，和他幸福一生。
叶遇年梦见他一直对一个少年视而不见，最终少年结束了生命，而他，每天都在自己的轨迹上，无波无澜……
不知道有多少人惊恐的醒来，低语着……
“不，不应该是这样，他早该死了，早该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重生者们，注定要绝望。
林野最后一次在家里给萧善讲完睡前故事，轻轻的给她把被子盖好，走出门。
他躺在床上，安静的闭上眼。
“回来吧，萧临也。来迎接你的灿烂未来。”
—【题外】
写完了！这章写了六千多字。本来是两章的……但是我懒得改标题上那个“完”字
下一章写番外，明天发（应该）
最后，虽然是个很蠢的愿望，但我还是想说，愿世间再无欺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