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钻天打洞,走错地(1/1)
这家棋牌室从外面看就是一个车库,进去后,我第一感觉就是这家要比昨天那家更干净。
昨天那家,又是汗臭又是烟酒味,而这里只有烟味。
一眼扫过去,大致一瞧,梯形的空间结构,门口有个四十多岁的大婶看门,里面先是四间打麻将的明黄色木质隔板房,然后是一个长条骰子桌,最里面是四张玩扑克的圆桌。
事先胖子跟我说这家的老千是专门玩扑克的,所以我进来后大致扫了一眼,便直奔玩扑克的区域走去。
玩扑克的桌子有四张,其中三桌是小桌,两桌锄大地,一桌斗地主,第四桌是玩的诈金花,这桌也是唯一有人专门发牌的一桌。
算上发牌的,一共七个人玩,发牌的是庄家,其余人闲家,可以相互比,最后都是跟庄家比,赢了拿钱,输了掏钱。另外,旁边还围了几个人压注,可以买闲家赢,也可以买庄家赢,赔率都是一比一,专门指定一个人,赔率是一赔三。
我没急着赌,而是先站在桌边看了一会,主要盯的就是那个发牌的人。
细看其人,细长的身子细长的脸,脸上都是疙瘩印,大致扫了一眼后我看向他的手,一个人是不是老千,看手是最能看出来的了。
细长有力,手背上还能看出些肌肉的轮廓,其次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指甲都比较偏长。
看了一会,我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他发牌时经常换牌,两副新牌没用多久就再换新牌。
我爹说过,在正规赌场里,玩牌都是玩新牌,用过一次立马废掉。但在普通棋牌室里,用不着这样,除非有什么特别的需求,至于是什么需求,还得再看。
过了大概三四把,这时候我已经能确定,他就是这里的老千!
而且我也大致弄清楚他之所以频繁换新牌的原因了。
他会“钻天打洞”。
所谓‘钻天打洞’,其实就是把一副牌里面的好牌都挝成拱形。
拱形的牌在一摞牌里面,会很容易的把压在上面的牌顶起来,不至于顶的多高,只需一个缝隙就行,这样,他发牌的时候指甲在缝隙里面一顶,他挝过的牌就能被顶出来,而这张挝过的牌,他当然不会发给别人,而是发给自己,以保证想赢的时候可以赢。
在解释一下为什么会一直用新牌的原因。
其实这里面的门道特别简单,旧牌挝过之后再放到牌堆里面,它顶不起来压在上面的牌,如此也就做不到随时用指甲把挝过的牌从堆里顶出来了。
很多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解释清楚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但出千最重要的还是手法,只是明白原理却不会手法,那也白搭。
搞清楚他出千的手段,我便拿出钱来准备上桌。
不过就在这时我又发现了古怪的一点,他跟昨天那个骰子老千一样,也在小拇指上戴了个戒指,不同的是,前者的戒指比较宽,而且里面藏了磁铁,但他戴的戒指是银的,擦得都能反光的银!
不仅是钻天打洞,这家伙还会“开三眼”。
他戴的那个戒指当然不是简单的装饰品,一般人发牌时都是左手拿牌右手发牌,右手发牌时在小拇指上戴戒指,就能接住反光面看到牌的花色以及点数,这就是‘开三眼’了。
说起来,开三眼跟天眼通差不多,但没天眼通难。
用开三眼看到别家的牌,再用钻天打洞给自己做牌,这老千倒是会算计,直接把自己推上了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动。
昨天那个骰子老千是摇骰子,手上戴戒指,一先手一后手,今天这个扑克老千也是一样的套路,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这么一想,我进门之前的那种不安感又开始作祟起来,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没当回事,开始掏钱下注。
都知道那扑克老千用的什么招了,赢起钱来当然也就简单了,甚至我都不用上桌,就站桌边买谁赢就能稳赚不赔。
看到那老千用钻天打洞给自己做牌的时候,我就买庄家赢,看到他没给自己做牌,我就买闲家赢。
十分钟不到,我已经赢了三千多。
对我这个程度的老千来说,在这种场子里想赢点钱,那太容易了。
就在我想着今天也能捞个一两万的时候,却有个人突然在身后拍了我一下。
我一愣,回头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朋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
这个突然在我身后拍我的人,就是昨天那个骰子老千!
他一手勾上我的肩膀,面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实则搂着我肩膀的手正牢牢抓着我,以防范我会跑,同时他嘴上还说:“在我们那捞了钱还不够,还到我哥这来捞钱,你可以啊!”
听了这话,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会有不安的感觉了。
进门前的不安,是因为我惊讶于一个混了两个月的小门徒,竟会认识两个暗灯级别的老千,这点不太正常,不过被我忽略了。
刚才感觉不安,是因为看到那个扑克老千出招的套路跟骰子老千太像了,我总隐隐觉得他们有点什么关联。
现在真相大白了,他们果然有关联,人家是兄弟!
我把他的手拿掉,他还强硬的不让我拿,我不满的轻啧一声,一抓他手腕,大拇指一扣他的脉门,他顿时一呲牙,拿开了手。
“对付你们,我还不至于跑。”
打开他的手,我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上依旧下注,想着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骰子老千冷笑一声:“行,你有种!”
说完,他走了,临走前不忘给扑克老千递了个眼神,那扑克老千点点头,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暗叹口气,人生地不熟,想捞钱是真不容易。
“散了散了都散了,今天特殊情况,大伙慢走啊!”
正在这时,场子最里面有人喊话,我斜眼看去,可不就是昨天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一众赌徒在一片不满的叫骂声中散了,他们出去了,倒是有俩人冲了进来,胖子和张涛。
“明哥,咋了?!”
一进来胖子就问了我一句,当看到在场的老五还有一众混子时,圆脸猛地一僵变成了方脸,并冲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明哥,我真不知道这也是老五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