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妖力附身（1/1）
若风告诉纪慕言，这潭水很深。
纪慕言想到，这十方阵中唯有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凹坑。
她在周围探寻时，发现这潭水正好在凹坑的中心。
她猜想，也许这潭水就是十方阵的中心，甚至是阵眼所在。
如果能撼动阵眼，或许能彻底打破十方阵……
纪慕言捧了些许水珠在手中。
她觉得，他们的出路就在这潭水里。
因为手里的水让她感到了自己的双脉，虽然虚弱但确实存在。
纪慕言仔细观察水的颜色，试图找出一些端倪。
突然，若风皱起眉头：“有人。”
纪慕言听后四处张望：“在哪里？”
就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潭水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隆声，仿佛有巨兽在潭水中苏醒。
纪慕言与若风对视一眼。
水底下有很危险的东西。
纪慕言立刻抓住若风的胳膊，用力将他从潭水中拔出来。
纪慕言自己倒在地上，将若风抛出一个圆弧。
鲛人巨大的尾巴甩到空中，院子里犹如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就在“雨”未停时，潭水中突然冲出一股黑色的气息，犹如利剑刺破水面，直奔长空而去。
但未到十丈，气息突然停住，转变成了一只形状如鸾鸟的黑色物体！
一只黑色的鸾鸟从潭水中飞出来，在空中成型。
鸾鸟仰首长啸，声震九天，羽翼扇动，天地金光为之黯淡了一瞬。
纪慕言惊讶地看着空中的鸾鸟，竟然有第二只青羽鸾鸟？当年封印的两只大翅膀鸟竟然这么厉害？
纪慕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只黑色的鸾鸟没有脚，或者说脚一直在水里，无法离开水面。
被困住了，在这个水潭之地。
黑色鸾鸟挣扎着，不停地叫喊。
纪慕言问若风：“你刚才在水里和她打过招呼了？”
“没有。”
“那她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话音未落，黑色鸾鸟突然摇动脖子，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珠，直盯着地上的纪慕言。
“驭妖师！”黑色鸾鸟厉声说道，“我要吞了你！”随着羽翼扇动，黑色鸾鸟转过身，向纪慕言扑来。
纪慕言来不及反应，只能闪避一下，黑色鸾鸟的尖喙直接戳进地面，形成了一个深坑。
纪慕言看着坑，嘴角抽搐。
“我们到底有何仇恨……”
纪慕言趁着黑色鸾鸟抬头的时候，立即爬起来，想要逃进屋子。
但黑色鸾鸟一甩头，直接把屋子掀翻，稻草和树木变成金色的沙子，从天上散落下来。
纪慕言连续后空翻避开黑色鸾鸟的攻击，但她刚站稳时，鸾鸟再次冲向她。
纪慕言正视着鸾鸟的张开的尖喙，然而，在离她脸前一寸的距离处，鸾鸟的尖喙突然闭上了。
纪慕言朝后望了一眼，发现鸾鸟被困住了，无法靠近她。
鸾鸟生气地嘴闭合，发出很大的声响。
纪慕言一把拍打了一下鸾鸟的尖喙：“你这只大鸡，真是没道理，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就要吞掉我。”
被纪慕言拍到嘴巴的鸾鸟更加愤怒了，她的尖喙拼命地往前戳，似乎想在纪慕言身上戳个血洞，但始终无法迈过那一寸的距离。
“你胆子很大。”若风从鸾鸟身边挪到了纪慕言旁边,他威胁道:“方才稍微有差错，你就得不到好结果。”
“我能犯什么错误。”纪慕言在鸾鸟面前比划了两下：“她就这么长一只，拉直身体最多就这样。”
鸾鸟被纪慕言的话气得不停地啼叫，还喊道：“驭妖师！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我要吞掉你！吞掉你！”
纪慕言观察着黑色鸾鸟，看到她身上的黑气和眼中闪烁的泪光。
她感到鸾鸟内心的悲愤。
“你为什么哭？”纪慕言问。
“你们驭妖师……都是负心人，我见一个，吞一个。”
黑色鸾鸟化为人形，面容有七分相似于雪三月，穿着黑衣，眼珠红如鲜血，泪水落下。
“你和青羽鸾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被囚禁在这潭水中？”纪慕言直接问道。
“我就是青羽鸾鸟，被困在这十方阵中的妖怪。”黑色鸾鸟指着天空，声音厉害，“被无常圣者所骗，囚于十方阵中！”
无常圣者和其他驭妖师合力布下十方阵，囚青羽鸾鸟。
纪慕言只在书上听过无常圣者，却从没听过他与青羽鸾鸟有过关联。
纪慕言感到奇怪，关在这里的如果是真正的青羽鸾鸟，那破开十方阵的又是谁？那青羽鸾鸟自称青姬，猫妖离殊与她相见时并不似认错。
若风说：“她不是妖，身上没有妖气。”
“那她是什么？”
“恐怕是被剥离出来的情绪。”
“什么？”
纪慕言在书上读到过，大妖怪为了保持修行稳定，会抛弃大量情绪。
有的妖会丢掉它们，有的则埋在特定地方。
被丢弃的情绪通常会消散，但个别特殊的情绪会化成附妖，与主体一模一样。
附妖没有力量，时隐时现。
大多数附妖不活得太久，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散，最终消失无踪。
纪慕言从未见过如此真实的附妖，甚至……
纪慕言看看周围破损的房屋。
这个附妖虽然没有妖力，但身体强壮，变成鸾鸟形状后甚至能造成一些破坏。
“这个附妖也太厉害了。”
“嗯，可能是主体的情绪太强烈，或者是投入潭水的情绪太多。
经过多年如此变化。”
真是够多的，纪慕言想，青羽鸾鸟在这里被囚禁了百年。
纪慕言看着那个黑衣女子，在潭水中转了两圈，自言自语了几句，突然大声痛哭起来：“为什么！宁若初！你为什么辜负我！为什么囚禁我！啊！”
她的眼泪滴入潭中，伴随着她情绪崩溃，潭水泛起波澜，荷花被水面拍动，水波一圈一圈荡起，溅满了后院的地面。
她变成了鸾鸟，发狂地拍打翅膀，用脑袋在地上戳出深坑。
纪慕言退后两步，决定先撤退。
他认为出口可能在潭水中，但要化解这个情绪激动的附妖并不容易。
纪慕言背起若风，离开混乱的地方，思考如何帮助受情伤的人康复。
他突然想到雄鱼可能是个安慰她的人选。
纪慕言停下脚步，对若风说他想让她出去。
若风表示同意。
“我们出去解决附妖，但我们在这里没有妖力和灵力，而且附妖很大，出去很难，对吧？”
“是的。”
“所以，如果我有个办法，你愿意尝试吗？”
“听听。”
“你去勾引她，假装爱她，让她……”
“不行。”
被拒绝得很干脆，纪慕言有些惊讶：“不是，我不是让你做什么……”纪慕言垂头，望着鲛人的巨大莲花尾巴。
纪慕言清咳了几声，恢复思绪：“我的意思是，你就口头上哄哄她，让她放松。
解开附妖的心结，它会很快消失，对她也是种解脱……”
“不行。”
再次坚定地拒绝。
纪慕言不解：“为什么？”
“我不说谎，不欺骗。”
看着这张正直的脸，纪慕言沉默片刻：“那只是善意的谎言？”
“不存在善意的谎言。”若风坚定地回答，仿佛在表达自己的信念，“所谓‘善意’，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纪慕言扶额：“那我们怎么办？让我自己上？”她气愤地盯着若风，两人的目光相接，他眼中的清澈让纪慕言无法再说出骗人的话。
是的……
事到如今，好像……
只有她自己上了。
纪慕言垂头，摸了摸胸口，心里想，整理一下衣服，换个发型，压低声音，撸起袖子……
只能靠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