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玛德。看错人了(1/1)
“黎骁后面退出也是人之常情,他会愧疚自责并对此永生难忘。”
曲舟行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明白她始终对剧本里黎骁自此销声匿迹,脱下警服做回芸芸众生感到不理解。
“可谢清,会不会对这样的黎骁感到失望?”
哪怕受困的是她,但自此变得畏畏缩缩疑神疑鬼,甚至不再从事警察这个职业……
谢清会不会也自责不已呢?
谢梵音不知道,但她觉得谢清不会怪黎骁,黎骁本就也没有错。
“谢清是黎骁的命,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因为没了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他没有回答谢梵音的问题,而是沉吟片刻给出另外角度的阐释。
他们的剧本太薄了,就这么几页纸揣测不了黎骁和谢清的全部。
她的问题,曲舟行给不出答案。
“也是,只有剧本里,才有这么平板且执拗的人物。”
现实里的人都复杂,考虑这考虑那的。
谢梵音对曲舟行的阐述表示认可,想再聊聊时工作人员已经让他们出去候场了。
她也就歇了这个念头。
接下来的戏份过得很快,谢梵音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耽误拍摄进度。
耽误什么?
她走进昏暗的地下室,照着周导指示的位置就地一倒,侧身被工作人员调整好姿势。
剩下的事情和她再无关系。
演个暂时和死人没啥区别的活人,她这还是有信心的。
这都演不好就真的宣告绕道走了,站在起跑线上都倒着走,这可不行!
谢梵音安安分分的躺着,等待开始。
只是,当某一种感官消失之后,其他感官会被无限放大,本能的探索周围环境。
她听见周导的拍板a、门外窸窸窣窣的微弱喊叫、门被踹开后撞到墙面发出的巨响,以及无数的嘈杂人声混杂。
有刑侦警员报告的声音、有看见里面环境怒骂的声音、有医护人员着急的哭腔……
可那最清晰的声音,穿过所有纷乱直入她的耳蜗,被听觉神经秒速处理。
脑子不自觉的回应而身体仍旧瘫软在满是血泊的地板上。
“谢清!”
“清清!”
那是她的名字。
那是她最熟悉的声音。
那一瞬间,谢梵音甚至感觉自己变为了上帝视角。
似乎她在清醒地看着谢清。
黎骁深爱谢清,没有人会否认这个事实,她看见了这个事实。
不是用眼睛,是用心。
谢梵音感受归感受,出离归出离,但仍旧老老实实当了一整幕“尸体”。
无论是被碰被抱被头顶的人疯狂念叨,她都秉持自身,死都不动一下。
曲舟行都别想,啊不是,只是曲舟行想都别想!
“咔咔咔——过了过了!”
这场戏长且难度高,周导这句话仿佛开机键,谢梵音憋了许久瞬间就睁开了眼。
【眼睛瞪得像铜铃.jpg】
上一秒她刚被黎骁抱出来放在急救担架上,下一秒睁开眼就在救护车里。
理所当然的睁开眼就是白花花的车内天花板,再然后入目的就是旁边的曲舟行。
纤尘不染直降为脏污狼藉。
脸上衣服上甚至手上,都有着明晃晃的血迹和污垢,而神情尽是慌乱焦急害怕各种复杂情绪混杂在一起,眸中似有泪光浮动。
“曲……”
“怎么?不舒服吗?”
“啊?”
眼睛一睁一闭,身旁这人脆弱的情绪仿若是谢梵音的错觉。
眼前的人冷静从容、强大自持,面部依旧挂上了他招牌的随意散漫意味朝她询问。
这就是曲舟行无疑了。
只是他眼眶里仍未散去的水光证明着刚刚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这都是他。
从黎骁到曲舟行,似乎连切换的时间都不需要。
谢梵音在这一瞬间,似乎窥见了她与曲舟行在这里遥不可及的距离。
遥远到,让人心生畏惧和止步之情。
当你面对着终究无法企及的高峰时……
谢梵音越想越远,脑袋就被突袭了!
一只手横在上面揉了揉,另外指尖毫不客气地在她脸上划了几下。
收回手时似乎还勾起了笑容。
“演‘尸体’演傻了?等会就是医院要不测测脑子?”
“曲舟行,你这样形象真的很容易破灭的!”
什么遥不可及?什么深不可测?
她当初怎么会认为这人出淤泥而不染,明明是白切黑黑透芯了!!
谢梵音顶着一脸我怎么会信了这货的表情拍开曲舟行顶在她头上的手。
生无可恋的走下车准备去收拾一下脏乱差的自己。
“你等等……”曲舟行想叫住谢梵音。
“你快点。”谢梵音头也不回脚步更快了。
结果她下车以后,收到了路过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她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自己身上太脏了,走到一半被周导满含笑意的声音截住了去路。
“你的脸,记得报仇。”
“啊?”
谢梵音不明所以,这几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她就完全不理解了呢???
我的脸?
报仇什么?什么报仇??
导演助理还年轻,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挡都挡不住,随手找了块镜子递给她,示意让她看看自己的脸。
其实在这时,谢梵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一回事?!!
“曲舟行!!!”
这是她接过镜子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拍完戏之后睁眼就曲舟行一个人碰了她脸,瞬间回忆起事情发生的时机,又双叒叕对自己方才的想法想扇自己一巴掌呢。
“很适合,好看的。”
曲舟行随着她的步伐下车,一直跟在她后面,就好像在等这一刻的发生。
“你管这叫好看?”
谢梵音瞅着脸上连对称都没对上的几根猫咪胡须,对曲舟行的审美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好看。”
曲舟行咬死了这句话,脸上是轻松的笑意,很显然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谢梵音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对曲舟行这幼稚的行为表示“深深地唾弃”,最后也成功的在他脸上留下了几道胡须,作为玩笑的结束笔画。
虽然留在脸上的时间短了不少,他们马上就去洗漱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