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尔与伯克1(1/1)
爱丁堡医学博物馆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纪的末期,博物馆的藏品包括模型,绘画,书籍,照片以及一些稀有的标本几乎囊括了欧洲医学发展历史上最完整的记忆,在博物馆的解剖学展厅里有一具特殊的人体骨骼标本,它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虽然矮小但却相当的强壮,骨骼的一旁有一张用红色液体写下的文字上面写着,此文的写作源于一八二九年被悬挂在爱丁堡的威廉·伯克的鲜血,血液取自他的头颅。
一八二零年左右爱尔兰人威廉·黑尔从故乡来到苏格兰在繁华的首都爱丁堡成为了一名运河工人,就像许多在十九世纪因地主合并土地被赶走的爱尔兰人一样,由于没有文化和手艺他只能通过最底层的劳动在异国他乡艰难的生活,一八二七年的一天黑尔接到了一份在佩尼库伊克收割麦子的工作,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很谈得来的人,对方不但也是爱尔兰的移民还有着跟自己相似的名字,两人兴趣相投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他的姓名叫做威廉·伯克。
经过几年的积累黑尔在当时穷人聚居的旧城里开设了一家简易的旅店,与好友伯克在这座依山近海的城市里站稳了脚跟开始了新的生活,然而与大多数励志故事不同的是,由于旅店的生意不好再加上两人喜欢酗酒,经营店铺的几年时间里黑尔与伯克都没有什么收入,只能成天混在一起乏味的度过一天又一天的时光,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于一八二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这一天。
这一天有一位叫做“唐纳德”的房客突发疾病死在了租赁的房子里,唐纳德是一位退伍军人,本来预计在退伍费寄来以后缴纳已经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可这一下不但他住过的房没人敢租欠下的钱还一点收不回来,看着房客僵硬的尸体黑尔郁闷无比,只有邀约伯克一起喝酒抱怨,两人商议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件此前听人说过的事情,爱丁堡皇家医院的医生好像在有偿收集无人认领的尸体。十九世纪初期随着自然科学的进步和社会结构的转型,人体解剖学此前被视为禁忌的学科,慢慢的摆脱了宗教的桎梏,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时机,在当时医学机构想要合法的获取用于研究的遗体,只能通过政府供应死刑犯的尸体,或者自己收集一些不明身份的遗骸,由于保存的技术手段有限,再加上根深蒂固的宗教影响,随着参与医学研究的学者增多能够用于解剖的遗体远远低于获取的数量,就连当时作为医学重地的爱丁堡一年也无法分配到几具遗体,教授无法科研学生无法实验,一旦短期内没有死刑犯甚至还只能去英国进口,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一方的需求激增就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爱丁堡出现了一种极为独特的现象,大量的人开始以盗尸作为职业,从墓地里找一些刚下葬的尸骸在除掉特征以后,卖给需要用此科研的医生,在科学的名义下一条离奇的产业链就这样出现了。
一八二七年十一月下旬黑尔与伯克趁着唐纳德下葬的空隙,用一堆树皮替换了棺材里的尸体,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爱丁堡皇家医学院,两人几经问询总算在一个学生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位经常对外收尸的医生,学院里的知名外科专家“罗伯特·诺克斯”教授,对比以往那些从墓里刨出来的货物,无论是品相还是时间眼前的这具遗骸都明显要新鲜的多,平时不苟言笑的诺克斯漏出了一丝微笑,安排助手支付了七英镑十先令的高价然后开心的将两人送走,临走的时候助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货物要处理的话,医生会很高兴再见到你们。七英镑十先令是两人在运河工作的时候整整六个月的工资,几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很难去还原他们离开医学院时的心情,但可以想象的是在这一天在得知一个来钱容易的方法,并且初次尝到了成功的喜悦黑尔与伯克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黑尔与伯克没有盗墓的技术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们再也没有心思做普通的工作,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怎么搞到新的货品,最早的时候两人将注意力放到了投宿客人的身上,希望会有人会像唐纳德一样突然死去,然而还没到一个月他们就完全没有了耐心,就在想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八二八年的一月,一位来旅店住宿的客人突然在房间里一病不起,在等了几天对方也没有死去的迹象以后,一个新的灵感出现在了两个人脑海里,自己完全可以创造尸体。
两人先将客人以高浓度的酒灌醉,然后用枕头将其闷气,黑尔负责窒息的部分伯克则压住对方的身体让他无法发出挣扎的声音,这一次由于货品的状态更加新鲜为了以兹鼓励,尸体被诺克斯教授以十英镑的高价收购,两人眉开眼笑的走出屋子,而除了高额的回报最让他们感到开心的是,就如同是创业找到了方向一般,稳定供货的方式方法挑选货物的类型终于被他们确定了下来,被黑尔与伯克当成目标的大多是一些穷人和没人管的醉汉,他们通常的流程,先找一个借口搭讪接着就请到自家的旅店里喝酒,最后找到机会将其闷死,由于贫穷受害者在被请客的时候通常都没有什么戒备,几个月的时间里两人的事业越做越顺,他们根据尸体卖出的价格不断的升级自己的手法,从使用枕头改良为用手部封住口鼻彻底防止空气的进入,以最大限度的保持胸腔的正常。从一八二八年的春天开始,诺克斯的实验室里就再也没有缺过尸体,助手们经常看到两人频繁的来往实验室,永远都给出最好的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