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预见（1/1）

无渊看着脚下，才发觉自己站在一扇半掩的大门上。

漆黑得如同概念的黑门开放着，他有些质疑，泽桑卡是否已经看见了这样的画面，是否已经有了自己的预想。

在如今的神界。

她又在做什么。

就好像知道了无渊此刻在想什么，一道冰冷的寒气划过天际，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满布冰雪的大道。

身着蓝色长裙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落在无渊的面前。

“不是说不接？不还是来了？”

无渊没有反驳她，而是反问道：“我来到这里……是不是也是你已经看到的？”

如果是神明的话，也应该做的到这样的程度吧。

可是泽桑卡只是摇摇头，

“并没有，我只是有预感，我觉得你会来。”

所以你来了。

“成为神之后，我的预感也很准的好吧。”

泽桑卡就好像没有看见周围的情况，自说自话，像是少女在调侃着什么事情的好坏。

“所以呢？你没有什么办法吗？”

无渊无感，只想知道这样之后“世界”怎么办。

泽桑卡还是摇摇头。

“没有办法，这就是世界既定的命运。即使身为神明，也只能窥探到这样既定的事实罢了。”

“那你呢？”

“我？”

泽桑卡反倒是有些惊讶了，“我是神明，小子。神界还有我可以居住的地方。”

世界只是崩碎了，并不是不存在了。

只要世界的本源还在，那么神界就依然存在。

“他们只是把大陆打碎了，并不是意味着世界不存在了……你看。”

泽桑卡向下示意，周围的土地已经崩碎得差不多了。

无渊走到脚下土地的边缘，往下一探。

一个赤红的火球。

犹如心脏不断跳动着。

如果注意看还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蓝色薄膜覆盖在上面。

“世界的本源可不少，而神明自己有度，并不是为了争夺本源。”

“那神国的那位神明呢，教廷的神去哪里了？就这么放任不管？”

泽桑卡有些无语的摆了摆手，”人家一个人要是拦得住，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是么。“

如今算来倒也算是默许了。

毕竟即使是出手也没有可能阻止。

那到底是为什么了？

“所以……”

“好了……”泽桑卡把手指放到无渊的嘴唇上，轻声说道。

“这就是神明的世界，跟世人想得很不一样吧……其实只要天赋到了，总有一天就会踏上这样的位置。不过最好是有一个好妈……”

无渊觉得泽桑卡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一时间又说不清楚。

世界还在不断解构，只留下最后火红的“心脏”。

而那个心在此刻也开始收缩起来，逐渐小下去，光亮也变得暗淡不可深见。

好像世界都要关灯，请人安息。

“无论是谁都是需要休息的，不是么？”

泽桑卡在陈述一个无比现实的事实，语调平淡，没有情绪。

世界要短暂地睡一小会。

她的语气又轻快起来，仿佛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再平常不过了。

“好了，不陪你了，记得帮我照顾一下，我也该走了。”

说着没给无渊回答的机会，便一跃而起幻化一条巨龙飞走了。

冰蓝的痕迹一直延伸，直到看不见的地方渐渐淡去。

“我是想问……我该怎么回去。”

无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脚下的黑门陷入沉思。

他用神念一点一点地触碰那没有实形的门户，然后溜进去。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一片漆黑之中了。

不知不觉中就离开了那片崩碎的世界。

那就是未来。

虽然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时间，但是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那五枚符文是在大陆各处飞出的，而现在他自己手里还有两枚符文。

也就是说那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自己已经把收集到的符文都丢了；还是说是未来地自己把这些东西了藏起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希望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在这里了。

岁月的变迁总是无常，无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面对所谓的命运总是有些难以言述的呕滞感。

符文闪现在他的手中，紫幽色的光芒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散泛开来。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也没有名字。

没有什么定义。

也无人探寻。

它只是一种存在的具象化。

只是在无渊看来比较现实罢了。

他抬起头，看见无数的“黑门”半掩着。

不知道通向何方。

他只是往前走，不知道走去哪里。

地上是漆黑一片，前方也是深邃无底。

如果时间就是这样不知的存在，连自己也无法看清楚自己，是否没有那么多的怨天尤人……

即使已经站在时间之外，也没有看清楚的能力。

无渊并非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神格。

可是那是否也意味着一种命运。

时间既非在命运之中，又即为命运。

正是世界解释起来太过繁杂，所以才不需要解释，只有真正看见了，自己才可以理解。

不为道，强名道。大概也是如此这般，身在其中，自然是难以超脱。

不过走到这一步也算是非常难得了，虽然无渊这一路都没有花什么力气，但也算是有些体会。

毕竟不管是好的坏的经历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些光门，无渊路过的时候都会摸一下，其内的时空没有顺序地排列开来，想要找到回去的路恐怕还要花上很多时间。

他现在注意到的是，这些黑门大概率是会移动的。

并不知道时间的尺度是多少，即使有自己恐怕也感受不清。

单纯的看不见没有趋向，所以也无法预测。

无渊的神念能触碰这些东西，但无法与之产生连结。

被什么东西分割开了。

他只能一个一个尝试过来，然后慢步向前。

无渊总觉得有什么没有注意到，可是又回想不起来。

那种似想非想的状态，即使绞尽脑汁也没有一点灵光。

就好像考试学过了，甚至笔记也做了，呼之欲出，又却之门外；那种想拉却突然便秘的感觉。

他的意识在这片空间中难以控制地疲惫起来。

啪。

身躯仿佛砸在土地上，发出厚重的声音，飘起几分“埃尘”。

那“埃尘”没有落下，而是向一个方向飘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