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颓然（1/1）
她的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扭到了，甚至开始变得僵硬起来，此刻只能一点一点地向外挪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愚难……
这不是圣经之上讲述过的，还是她的心还不够虔诚。
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好不甘心。
她只是拼命地向外挪去。
一点一点地将路易斯背出去，在周围不断烁动的飘忽不定的距火中前进。
可是这个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一种非常的痛苦。
然后整个人倾倒下来。
像是视角直接被什么东西反转了。
她的视线直接倒下来，只能看到占据了一半的洞窟顶部，另一半则是贴于地下的沙路。
其他什么都没有变化。
除了那种深入人心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向自己的双腿看去。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染着血色的小腿。
自己的脚已经不见了。
她的瞳孔放缩，没有说话。
……
“啊!!!”
“啊！啊！！”
“啊！！！！”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之内，惨绝人寰。
就仿佛是有什么令人恐惧的酷刑。
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的一个少女失去了自己的双脚，以后都不能正常行走。
但是反倒是这样她似乎更加清醒了，尼卡紧咬牙关，瞬间冷静了下来，但是心中包裹着更多的害怕。
她知道一旦松了这口气自己就会被恐惧吞噬。
她就再也没有走出这里的机会了。
尼卡紧紧地抓住路易斯的双手，在路上爬行起来。
即使是时刻感受着脚上的万分痛苦，但是她还是停顿，没有放弃往外走。
血迹在这些枯黄的黄土上拖曳。
疼痛渐渐麻木了她的下半身，躯体都开始变得苍白发紫。
其实在不远的地方，她的双“脚”还落在那里，伤口的地方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
不过不去回头才是必要的，不然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堪堪走了那么一点路，尼卡或许早就放弃了。
她调动着全身的力量，奋力地往前爬着。
所以在短短的半分钟里，尼卡看着自己的手掌好像被什么东西缓缓啃食了一般，一条一条地抽离，一点一点地被抹去了。
“啊!啊！！”
“不要！不要！！不要！！！”
“啊！哈哈……”
她不停地喊叫，忍不住地喘息！
亲眼看着双手脱离自己的躯壳！
一种困倦感和疼痛同时泛上脑海。
已经忍不住有些困顿了，又被刺痛时刻折磨。
她拼死撑住自己的眼皮，用力咬在自己的舌头上，往前继续一点一点挪动着。
睡下去……
睡下……
她实在是太困了，但是她知道万一真的睡着，或许这一次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她还不能睡……还不能睡……
她的妹妹还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自己要睡去，也一定要先带着路易斯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就已经是一种执念了。
出去。
去哪里？
不知道。
出去……
一定要出去！
没有什么好说的。
似乎在内心怒吼起来。
心里不知道叫喊着什么。
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
她拼尽力气想要往前，眼中的泪水不由自己控制流了下来，她一边哭泣，一边向前爬去。
可是血液似乎已经要流干了，但是她还没有死去。
她的双手乃至双臂已经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了，只能用那她那颗头颅在地上磨蹭着向前。
一点，一点。
她要走。
要走。
要带路易斯出去。
妈妈……
好困啊……
好冷……
好想睡觉。
可是她的母亲已经死去了好多年，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任圣女。
她们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如今这一次是要见面了吗？
她好不甘心，她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如何跳动，还能感受到那种炙热的律动。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路易斯的呼吸。
她往前。
再往前，在这一息息的喘气下，努力地向前。
往一个不知道是出口还是入口的地方走去。
前面是什么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向前就是一种挣扎的证明，一种自己生存的证明。
可是走错了的话，那可就是一条死路。
没有人可以劝阻她。
她没有机会去想，没有时间去抉择，死亡的威胁已经笼罩在了二人的头顶。
这就是凡人的命运呀……
尼卡的意识真的支撑不住了，变得朦朦胧胧。
她甚至看到了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影。
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
充满诡异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两个活生生的人。
她没有管，只是一个劲地向那个前方爬去。
她觉得整个身体在一刹那似乎都轻了很多。
没有之前那么劳累了。
真好。
她透过那两个人影，看到不远处的铜门。
她没有走错！就是这边，那个铜门她记忆深刻！
可是她不知道另一边是不是也是有这样的铜门，长时间地疲惫和苦痛已经麻痹了自己的判断。
可以出去。
可以出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
内心已经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尼卡已经知道自己的精神已经十分不清楚，可是这种毫不顾忌的释放已经是保留自己的意志最为简单的方法。
忍到最后总是要死的。
只是她不想是现在。
她还想见自己爸爸一眼。
总会有人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吧。
少女的意志停顿。
不是思考。
而是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完全地沉寂了。
.......
无渊不知道说什么，他的面前那是一条列满火光的碎石路。
可是这条路一直往前都残留着一个少女的血液。
他看着一个少女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不是他没有想过救，而是那种生命忽然间就消失了。
在他的感知当中原本鲜活的生命刹那间就已经不见了，一下子就消失了。
怎么会？
这正是令人不能理解的。
可是似乎没有什么办法挽回。
他试图用时间的力量回转这个瞬间。
可是没有什么用。
似乎还有一种神力在阻止着他扭转这一事实。
真实而令人感觉恶心。
不过相比于这个。
现在他们眼前的东西才是让人觉得反胃和不忍。
在那具残留着四肢的躯体上，上面还有一个完整的头颅，像是安睡一般，只是面无血色。
简单地看去可以认出来这是两具近亲的残骸。
只是上面的那具身体已经几乎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一个头颅。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的骨头都不知道散离到哪去了。
只有尸体还曾说着这个事实。
两个人已经死去了。
但是无渊知道还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为了吃两个人？
什么东西会是只想吃两个人？
没有这么单纯的做法。
如果是本能地活动，那么想要的就是生存下去。
而这么少量的吞噬，可不足够生存。
除非吃人是为了别的什么。
果然不一会。
那块躯体所剩的残骸上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拎了起来，整个躯壳站立起来，像是一具空洞木偶一样。
无数的眼球开始在那些骨头上面生长，然后把剩下的血肉都挤兑开来。
就好像是它们才是这个骨架的主人。
格雅忍不住泛呕了一声。
“呕……”
无渊也很是恶心，但是还是想具体观察一下这些到底是什么。
白色的球体在上面死机的挂落，就好像是同一的睡眠一般，直到整个身体都被布满。
所有的眼球开始扭动起来，向四面旋转，像是观察着周围环境。
无渊这时候也是有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