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圣戈亚斯（1/1）
直到拨开自己的心，无渊才能真的明白，从一开始起，从上辈子，就一直渴望着超越世俗的力量。
因为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超越规则，才能从遵循者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你是真的想要那一份超脱，还是为自己内心的野望找一份理由。
无渊知道自己真的渴求，因为得不到的时候永远得不到，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渴求。你不是强者的时候，便一直不是强者；当你是强者的时候，便自然会强。
可是这样的道理，只有真正成为强者才会醒悟。
无渊从梦里醒来，却又好像忘却了许多许多事。
长时间的沉睡让他有些腰酸背痛的，只好舒展舒展筋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能看清洞窟之内的样貌了，甚至一览无余。
他一下子产生了一种疑惑。
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环顾一眼四周，却是没有看见银龙和格雅的身影。
其实即使到达【圣阶】就已经没有那么多睡眠的需求了，更不用说【天灾】了。
无渊直接打开“神之引”，手指戳向那个已经停滞的经验条。
【当前等级：99】
【任务完成】
【天蓝的祝福已失效】
【解锁任务提示】
！！！
夺少？
无渊直接瞳孔地震，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
他震惊地看着翡翠的“神之引”不知道说什么，本来只是简单地检视一下，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刚来的时候是七十一级，赐福的效果是两年一级，那么......距离那一天已经有五十六年了？
所以格雅和银龙都不在了？
也说不通......
他的心绪有些躁乱起来，并没有比想象中的喜悦自己等级的变化，下意识地往前一迈。
哐当！
天秤被无渊直接撞翻，银盘上盛放的东西也是直接掉在地上，顺着惯性向前滚动了几下。
阿伽门农的天平......
无渊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的慌乱逐渐扩大，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他直接撞开这座沉眠的山口，向雪国飞去。
九十九级的力量已经无限地逼近“神明”的力量，虽然不如，但仅仅是简单的操作的都可以做到。
无渊看着地面上飞速变换着，却依旧觉得太慢。他无意识地将手向前一探，直接将空间撕裂开来，随即遁入虚空消失在天空中。
......
艾因苏赫纳。
无渊走后的两年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变故。
旅店的生意依旧，没有特别的热闹，也不会觉得格外的冷清。
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但是无渊的那枚金币还存放在旅店的保险箱里，用最朴实的铜质钥匙锁着。
几年来除了存取一些必要的开支，箱子上面已经渐渐落下了灰尘。
那个房间被艾莉尔用自己的钱当作有客人租下来了，因为那枚金币也有自己的一部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花费，权且是当作无渊自己租下了。
艾莉尔在温和的后院清洗着旅馆的物品，偶然间抬起头却看见一个人影。
那人站在庭院的围栏之外，和冰雪一同。
是无渊。
不过艾莉尔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无渊便瞬间到了自己身边，抓住自己的双臂问询。
“你有看见那个女孩吗？”
艾莉尔尽量地回想起来，两年前的记忆中确实有一道倩影，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日。
这些年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像......没有......”
待她说完，眼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从半空中飘落的雪花碎还讲述着某人来过。
哪里？会在哪里？
无渊在虚空中飞行，一路再次向落日之森前去。
意志刹那间笼罩了接近整个落日之森，却没有找到熟悉的气息。
月之湖，流光河......
他回想起以前说过的话，找寻着最有可能的地方。
“去哪？”
“......神国......”
神国，神国！
哪里？
灾厄......
圣戈亚斯！
天空被不受控制地撕裂开来，整个落日之森下的生灵都开始忍不住地颤抖，发出恐惧地声音。
他没有刻意收敛力量，直接遁入其中，从虚空跋涉而去。
那个地方，十返羽曾指给他看过，相对的位置他还记得。
......
已经过去一天了，格雅能感受到身体上的疲惫，身上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只剩下满身的血污。
已经没有正常的商队愿意带她一程，她只能一个人跋涉在荒野上。
好在在某一刻她在地表找到了一点不同的痕迹，最后用卷轴为自己找了一只亡灵马。
此刻还在不知疲倦地前行着，此刻却是离感应的地方不远了。
要是给教廷的人发现，一定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估计会抓起来吧。
格雅想着，又突然想到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又在怕什么呢？
她疲倦地靠在马颈上，有些难以支撑的闭闭眼睛。
亡灵马闪耀着飘动磷火的眼睛，有些略微地偏转脑袋，像是在担心小魔女一般。
那颗刨去的心脏，也是她力量的核心，如今的魔力只是一种记忆的残存，并不能维持和使用多久。
身体上发腐的异味是最好的证明。
快了，快到了。马上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也一定会完成的。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自己终于明白，哪怕是一些小小的温馨、一些高兴的时刻、无以言说的激动其实都与真实的自己无关。
复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刻入生命的一部分了，再也剥夺不去。
她已经遗落了一路上的太多太多，但已经没有机会去可惜了，如果不达到最后的目的的话，那这一路上的悲喜相交又算得上什么。
时间不予反驳，语言亦是苍白无力。
她已经联系了教廷中的朋友，也已得知最近的状况。所有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没有什么是不可用不可舍弃的，仅以自己卑微之身，搏庞然教廷。
身躯最后残留的令人酸楚的力量就像和自己的意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还在艰难地维持着最后的平衡。
一口气，也只有一口气。
她随时会死去，但即使那样她也给自己留了后路，在抵达那个地点之前。
在少女的身后贴着的是亡灵卷轴，在她死的那一刻就会启动，尸骸的遗志会帮助她去走最后一步。
用神明的力量抹杀那个害死圣戈亚斯，害死母亲，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在渐熄日落中沉睡，在颠簸得难以承受的荒野上，格雅艰难地睁开眼，原本红润的樱唇已然发紫。
在恍惚得不知颤动的马背上，格雅来到最后的目的地。难以预料的重获的新生，在那一次灾难后重新铸成的充满希望的新址——一座，焕然一新的圣戈亚斯。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涌上肺腑，却没有眼泪可以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