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因果（1/1）
千流风不可能真的滚，只是笑嘻嘻退了两步，又牵起马绳。
“阿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小公主甜甜开口。
心一下子就化成了水，语气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云儿，过几月便是山海国王上的寿辰，阿爹的意思是，让你和流风一起去。”
停云看着自家阿爹，时间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曾经俊朗的脸庞上出现了细细的皱纹，两鬓斑白，都在向众人昭示着他已经不再年轻。
“好的，阿爹！”小公主直接答应了。
“王上放心，流风一定会保护好公主妹妹。”千流风挺着胸膛，大声承诺。
“都小心些，最近四方都不太平。”洛月长悟和千里齐声，面上的担忧掩盖不住。
“王上叔叔，阿爹，流风向你们保证，会用生命守护公主妹妹，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公主妹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好小子，没丢了阿爹的脸。”千里上前，十分欣慰。
“阿爹，千里叔叔，其实云儿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躲在你们身后被保护的稚童了，我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阿爹自然知道云儿的本事，只是当父亲的，总盼着女儿能远离是非，远离危险，永远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
小公主跳下马，抓住洛月长悟的手臂，撒娇道：“那阿爹能不能让大祭司不要教女儿那些规矩和礼仪了，女儿一学那个就一点都不快乐。”
“你呀，”洛月长悟看着自家女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软道：“你若是——”
“不行！”
还没有说完的话被无情打断，王后梨风竹端庄优雅走近，身旁跟着尹霞光。
小公主见此，立刻窜到了自家阿爹的背后。
“阿竹，你怎么来了？”洛月长悟笑着拉过梨风竹的手。
“我要是再不来，云儿还不知道会被你惯成什么样？”梨风竹瞪了一眼洛月长悟。
后者只看着梨风竹笑：“那是我的宝贝公主，我不惯着她难不成惯着流风那臭小子。”
千流风如临大敌，忙退后两步，摆手拒绝：“流风不敢！”
梨风竹被逗笑，小公主这时跑出，扑进梨风竹的怀里，声音又甜又软：“阿娘，那些规矩又闷又烦，人家不喜欢，不想学嘛。”
王后揉着小公主的脑袋，声音轻柔：“云儿，你已经长大了，又是追月国的追月公主，有些东西，无论你喜不喜欢，都必须去学。”
“可是阿娘，那些规矩真的很难记，我学不会嘛。”
“又说胡话了，大祭司可是跟我说了，你想学的东西，看一眼就会了。”
“阿娘——”
王后梨风竹眼中动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如今要出使山海国拜寿，该有的礼数总归不能没有，往后那些，慢慢学吧。”
小公主恨不能一蹦三尺高，吧唧抱着王后梨风竹的脸亲了一下：“我就知道阿娘最好了，我一定不会失了礼数的，这就去找大祭司请教。”
说罢，她飞身坐回马上，眼睛更亮了。
“驾——”
红衣白马，踏起一地飞雪，那张明媚的脸如夏日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寒冰。
千流风从侍从手中夺过自家老父亲的马，一骑绝尘，少年白马，惊艳了时光。
“臭小子，你是要让你爹我走回去吗？”
“王上叔叔好马不少，阿爹不必担忧。”
“臭小子，你就是故意的。”
回答他的，只有雪幕中越来越远的青衣红裳和马蹄声。
众人也站在雨幕中，看着两人离去。
楼思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那个背影，五味杂陈。
“七月，我曾经想象不出你心中的公主殿下是什么模样，如今真正看到了，我的心却很难过。”
七月没有回答，只是控制不住想要追上去，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她踏着飘落的雪花，在风雪中穿梭，着急得一遍遍大喊：“殿下，别去——”
策马狂奔的洛月停云忽然勒停了马，马蹄带着地上的风雪，高高抬起。
众人的时间仿佛停在这一瞬，这一幕，绝美。
“怎么了？”千流风也勒停了马。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可是现在却听不见了。”
七月就站在马前，眼睛直勾勾看着马上的停云。
停云环顾四周，目视前方。
有那么一瞬间，她们的目光交汇，可也只是一瞬，停云就移开了目光。
“许是我听错了，流风哥哥，我们走吧！”
七月伸手拦着，一遍遍大喊：“殿下，求你，别走了。”
可随着“驾”的声音响起，马儿携着风雪，还是无情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殿下——”
七月声嘶力竭的大喊惊醒了沉浸在方才那一幕的所有人，他们在这一声大喊中，听出了悲凉和绝望。
风雪更大，将七月掩埋在远方，他们再也看不见。
“家人们，我心里发慌，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害怕。”
“前面说话那个，我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不要啊，我女儿还年轻，她还没有嫁给女婿。”
“不行，我不看胭脂铺老板了，我要跟上去看看。”
“你不看，我也不看了。”
“你们都不看，那我也不看了，还是女儿重要。”
众人急忙追上去，路过七月时，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公主离去的方向。
“七月，对不起？”楼思停在七月身边。
缓缓扭过头，七月看着楼思，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曾经说你是一颗没心没肺的石头，什么也不懂。”
其实，七月并非是没心没肺的石头，她会愤怒，会悲伤，会开心……
她是莹玉，一眼便能洞穿人的善，人的恶。
她看过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远比任何人都多。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惨然一笑，七月喃喃道：“要是我当初修炼再勤奋一点，努力一点，是不是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是非因果，早已是注定好的，我们都无能无力。，无法逃脱。”
“是非因果，去他妈的是非因果，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