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章 天街小雨润如酥(1/1)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的人都猝不及防。
任谁都没有想到,在所有的一切看似都结束了的时候,会突然冒出一个橘黄色长裙的女子,一掌打死了陈小平。
林佳佳丢下死狐狸不管,立刻跑了过去。
冲到了陈小平躺下的地方,顿时眉头紧锁,蹲下去伸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久久不语。
林佳佳伸手在陈小平的身上胡乱摸,摸来摸去,只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脸上的情绪越来越焦急,不顾一切的扯开陈小平的衣服裤子,口袋裤兜。
身下的陈小平渐渐模糊了起来。
林佳佳尖锐大喊,“祖荫槐叶,还有一片祖荫槐叶,放哪里去了?”
此时霍小玉站在林佳佳的背后,以袖掩面,作悲泣状。
“公子,呜……”
林佳佳扭头怒吼:“哭什么哭!他又没有死,滚开!”
霍小玉更加的难过,放声大哭,整个街道中阴气绵绵,鬼哭狼嚎。
林佳佳放弃了寻找那最后一张祖荫槐叶,颤抖的双手捧着陈小平的脸颊,看不清他的样子。
过了很久,紫衣老道,唐十三,王小波都赶来了。
马秀秀立刻扑倒在陈小平的身上。
“小平哥哥!”
当摸到了逐渐冰凉的身体,马秀秀立刻停住了哭声,像是傻子一样坐在旁边,双眼空洞无物,呆呆的坐在那里,身前的地面慢慢积了一滩水渍。
紫衣老道和宋阿保两相对视,久久不语。
唐十三转过身去。
王小波看着躺在地上,胸口凹陷下去一个掌印的少年,询问道:“就这样没了吗?那不白忙活了半天。”
但是现场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
王小波对林佳佳道:“你还去不去武当山?”
林佳佳抬起头,充满了血丝的双眼中充满杀气,一字一句道:“我不去了。我要把他送回家,送到他妈妈的身边。”
林苍稷擦了擦眼角,小声道:“老道士,我也不去龙虎山了。”
林苍稷蹲下,看着一动不动的少年,哭嚷道:“陈小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再也不说你土包子了,真的,我不骗你。
陈小平,我再也不会骗你去拉屎让你偷看女人了,我不骗你,只要你不这样,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陈小平。”
林苍稷一开始说,马秀秀就突然大哭起来,越说,马秀秀就哭得越狠。
唐十三挑了挑眉,淡淡道:“唉……,我先走了,我这人,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王小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既然你们不去了,那我回去复命了。”
转身离去,“福生无量天尊!”
宋阿保低声道:“老张,你走不走?”
紫衣老道回道:“不走,我还没有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宋阿保问道:“你真的相信?”
紫衣老道淡然道:“我相信我的眼睛,没有看错。”
泸州城内,一切的惊涛骇浪归于平静。
万人空巷的城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就是春天的样子,天街小雨润如酥,来得慢,走得也慢。
沉默的雨点轻轻的落在地上,深怕惊醒了此时沉睡的人们。
泸州一战,已经彻底落下了帷幕。
红花教出动了副门主加十老中的三老,还有一个教花。
结果是副门主死了,教花也死了。
但是没有人会替他们感到惋惜。
陈小平惊天一剑,斩白驼峰,剑开天门,折落无数天上仙人。
另外一处战场,赵四以一人之力对抗大夏威名赫赫的九层剑阁。
斩杀大夏九位山川江河正神,一掌拍碎了大夏苦心二十年打造的九层剑阁。
并在最后时刻暴露无上法相金身,斩杀天上仙人,最后选择于天门之外自行兵解,转世重生。
让世间修士知道了自己犹如那井底之蛙,犹如那夏日鸣蝉,不知天地之寂寥,不知山外之山,楼外之楼。
方才知道,原来这世界,境界不止十境。
此一战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大夏,甚至整座天下。
————
大夏京城。
龙袍西装男人坐在他的会客厅里,前面跪着两人,一个是一身简朴中山装的行政院长张宏,一个是打着大红色领带的外交大臣万赢。
大夏皇帝脸上并没有看出怒意,端着一杯茶,缓缓的喝了一口。
“张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朕。”
张宏嘴角轻笑,“陛下早知道了臣在利用陛下,只是陛下也想顺势而为,只不过事情的发展,超过了我们的预料罢了。”
大夏皇帝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告诉朕,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叫陈小平的人,他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行事?”
张宏略显意外,“陛下,难道贺大将军没有告诉您吗?此人乃是十八年前陈清流带走到开阳小洞天的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臣对他有必杀的理由,一是他在小洞天内杀了我的儿子和老万的女儿。二是他若将来回到京城,臣担心陛下答应的张家世袭罔替的定北侯的爵位,陛下会给他。为了替子报仇,为了保住张家的未来,臣不得不这么做。”
大夏皇帝的脸色变得惊讶起来,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两眼如炬,死死盯着张宏。
“张宏,好,好!还有那个贺洪章,也很好!你们都是朕培养提拔起来的,现在你们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瞒着朕。清流当年离开去往小洞天的时候,你们告诉朕,那个孩子已经死了,现在又告诉朕,他长大了,而且还被你设计追杀。”
大夏皇帝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背对张宏。
“张宏,为了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你竟然敢派人杀朕的侄儿,你的狗胆真大,。
朕记得年轻时与你相识之初,你是一个满腹韬略,胸怀天下的人,少年意气,一展千里。
如今,却也做起这等低贱的事,朕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这个定北侯的爵位,你们张家,拿不到。”
张宏大笑,“陛下,臣出身于微末,崛起于时势。本就是市井小民,贪婪之心难以抹除。年少时,臣家徒四壁,无处可依,迫于生计,才发奋读书,参加了国家的统考,一举夺魁,进入了仕途。
假使臣当年在咸阳有两套房,今日焉能为这一国之相。”
大夏皇帝苦笑不已,“朕不想再听你的满嘴胡言了,你下去吧。如果朕的侄儿死了,你张宏逃不了,若是没死,此事朕也不会追究,好自为之。
朕想看看我那苦命的侄儿,滚!”
张宏缓缓起身,“陛下,臣奉劝陛下一句,不要这么早与他相认,不然当年陈清流的苦心,就要付之东流了。”
说完头也不回,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