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观音死，梦中呓语（1/1）
江湖传说“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这一句诗说得三个人。
楚留香在江湖美誉加身，被称为盗帅，轻功绝顶、盗术一流。
胡铁花就是这其中的花蝴蝶，他绝对可以算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而姬冰雁则是兰州首富，两人的好友，精明冷傲，但却对这两个朋友肝胆相照。
……
成亲当夜，胡铁花喝的烂醉，一进屋看到一个比琵琶公主还美十倍、百倍的女人。
春宵苦短，怎么会有洞房之夜再出去的男人，即使胡铁花以为来的会是琵琶公主。
第二天早上，和琵琶公主共度良宵的楚留香轻哼一声，试探着问道：“你……还好吗？”
胡铁花笑着说：“好得很！这位大公主比琵琶公主还要漂亮十倍。”
说罢拉着楚留香冲进洞房，但这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一个面目浮肿的女尸。
胡铁花踉跄后退，身子发软。任谁看见昨晚还缠绵的妻子死在床上都会吓个半死。
这女尸面目浮肿，看腐烂程度已经死了一夜。
胡铁花认出这根本就不是昨夜那个与他春风一度的漂亮女人。
既然这样，那昨晚的人是谁？她是不是杀人凶手？
胡铁花后背发凉，冲出门外大喊：“我屋子里死了人，你们来看看这是谁！”
龟兹王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大女儿，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死的还那样凄惨。
胡铁花和龟兹王争执不下就要往外逃，不过却叫楚留香拦住。
楚留香和龟兹王立下三日盟约，查清真相。楚留香拉着胡铁花进了帐篷。
胡铁花面色铁青，惊讶的说：“你是说昨晚的女人是石观音！”
楚留香缓缓道：
“朝廷月前通缉了石观音，既然这石观音重出江湖，而和龟兹王还有冲突，那就说的过去了。
据说这石观音年轻时在江湖也是少见的美人，你昨晚又醉的厉害……”
也许是木已成舟，胡铁花竟然还有心思说笑：
“你这做贼的却如此关心朝廷的悬赏，将来怕不是要改行专门做个抓贼的捕头！”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面色讪然。
这些年贫苦的百姓少了不少，再过几年也许就用不着他劫富济贫了。
六扇门的捕头们要是听见这个消息怕是有喜有忧，楚留香甚至听人提起，谁能抓住他，谁就是下一任的总捕头。
两人连忙去叫姬冰雁，却发现床上除了一个醉酒的士兵再无他人。
……
一番波折，两人找到石观音的藏身之处，和为求自保自毁容貌的曲无容相见，还碰到了不打不相识的好友中原一点红。
胡铁花和楚留香两人如何担忧姬冰雁和其他朋友的安全不提，这石观音如何死于楚留香之手也是未知。
这大漠里的罂粟花海和周围华丽的建筑以及行尸走肉般的人一起葬身在火海。
——看着这一切的还有一对心意相通的恋人。
临走之前，杀手中原一点红却一剑砍下了石观音的脑袋，小心放到了匣子里，还撒上了防腐的药粉。
不像是对待一个死人头，倒像是在对待一筐银子。
楚留香本来想打趣，但又突然想到了朝廷的悬赏。
姬冰雁看见这门只赚不赔的生意已经有人先做了，只能无奈叹惋。
中原一点红见石观音已死心情不错，打趣道：
“我与无容打算归隐江湖，这石观音的脑袋朝廷少说会给十万两白银，要是再加上具体的消息那可就算二十万不止。”
人是楚留香杀的，这悬赏自然也归楚留香。
中原一点红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笔银子都给楚留香。
至于楚留香怎么用，就不是他一个朋友该干涉的了。
中原一点红从不欠别人的东西，曲无容也是。
她这一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拜石观音所赐，如今终于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怎么还会和石观音再有半分牵扯。
一行人优哉游哉的走出大沙漠，傍晚远处的炊烟直直向上升，渐渐消失在天际。
……
六扇门的总捕头诸葛正我在早朝中上报：“皇上，这石观音伏诛，已有江湖侠士献上首级。”
朱韶光没想到石观音死的这样容易，装有首级的木匣在殿前打开，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即使是死，石观音也是美的惊人，不再有弹性的肌肤甚至都只是让她多了几分可怜。
石观音在二十年前就是绝顶高手，这二十年不知武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她只要发现比自己美的女子就只会给对方两条路，毁容或是死。
这江湖的美貌女子不知受了多少苦。
“是谁杀了石观音？”
诸葛正我迟疑了片刻说：“回皇上，是铁中棠的徒弟，盗帅楚留香。”
这两个名字朱韶光都算不得陌生，一个在江湖声名鹊起，一个是武林的泰山北斗。
英雄不问出处，日后若是能碰到楚留香，再一探究竟。
“可知石观音在何处种植罂粟？”
“微臣已经派人查探过，楚留香他们已经放火烧了罂粟花海，臣带人去所指地点时已经只剩一片废墟，地下埋了许多尸骨。”
朱韶光不清楚石观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地方种植罂粟，但人已死就不再追究。
之后让人多关注极乐丸的流通，再顺藤摸瓜找出有没有和石观音合作的人。
石观音的事已解决，运河也已经解冻。
朱韶光带着宫九简装出发，随行的人加在一起可能也就和出门采购的富商差不多，可各个是万中无一的精英。
既然来了江南，朱韶光必定是要去几个地方。
一是江南花家，不仅是江南首富，而且还在朝中有不少人任职。
尤其是他家的大儿子是朱韶光亲自提拔的户部侍郎。朱韶光有意让他熬两年资历升任户部尚书。
二是江南的漕帮。
虽然朱韶光一直在渗透，但卧底本来就有被策反的风险，即使每个人都是单线联系也怕时间长了之后生出变故。
现在已经有人做到了分舵主的位置，再进一步就是副舵主，难保不会被利益诱惑。
三是燕子坞，不为别的，而是为里面的武功秘籍和金银之物。
慕容氏多年积累又要图谋复国大业，家中想必积蓄颇多。
国库最近因筹备战事而越发空虚，有这笔钱应该可以抵上些许支出。
朱韶光没有从自己大臣手里拿钱的习惯，江湖上有太多可以开刀的目标。
每一个门派都是当地最大的地主，只要挑出错误就能收获满满。
……
江南三月春意正浓，船头两位男子并肩而立。
皇帝的船外表再普通，内里也处处是巧思。船身是由乌木打造，还装了两门大炮。
门和窗户上的雕花栩栩如生，只要关上舱门，再大的风雨也吹不进来。
吃穿用度更不必担心，自有专人采买。
唯一不足的就是水路虽快，但船中的空间过于闭塞，即使隔音效果很好也挡不住嘈杂的雨声。
宫九的房间在朱韶光左侧，朱韶光的右侧是皇室的供奉。
朱韶光虽然剑法不错，但经过生死较量就只能是纸上谈兵，被护在中间很正常。
半夜淅沥沥的春雨伴着一声声惊雷从天而降，朱韶光听见了宫九的呓语。
“母亲……别走……皇兄、皇兄！”
这还是宫九头一次在朱韶光面前说梦话，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就连朱韶光走到他面前也没有反应。
一方面是朱韶光刻意用上了内力隐藏了自己的存在，另一方面是因为宫九陷得太深，没有了以往的警觉。
躺在床上的宫九睫毛上带着水痕，零星的月光从云层落下，衬得他的脸越发苍白。
他平躺着，要不是朱韶光看见宫九头上的冷汗和紧抓着被子的手也想不到这是一个饱经噩梦困扰的人。
朱韶光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安慰一下，学着上辈子幼时书中学到的母亲的样子拍着后背哄哄宫九。
但朱韶光本人是不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的，他相信宫九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无助。
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宫九又模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让朱韶光落荒而逃。
“皇兄……重一点，小九不疼……”
朱韶光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现代人就算是没谈过恋爱也能从各种渠道知道爱情的样子。
曾经的朱韶光以为婚姻会是自己晋升的筹码，他不爱但是会承担责任。
今生不用再分心于此，他的地位无人撼动，也就更不愿意多一个挂心的枕边人了。
可宫九这即使梦中也饱含的缠眷让朱韶光忍不住退后，这可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爱情。
主角还是宫九这个他切切实实当弟弟养过的孩子。
朱韶光想只当宫九是一时冲动，等遇到合适的女子甚至男子就会回心转意。
但万一这是认真的，有一天被问及，朱韶光不知道宫九会做出什么事。
宫九从小就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他现在唯一亲近的人就是自己，万一被拒绝还不知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朱韶光轻轻合上房门，这一个晚上他一夜没睡，只是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宫九渐渐消失的呓语。